說完他一下站了起來，拿起酒葫蘆喝了口酒，衝我樂了樂。
以前我看劉玄霖的時候，他的眼睛是渾濁的，我不知道那是因為他已經上了年紀的緣故，還是單純的酒喝多了，所以顯得有些神智不明。
但現在我再望向他的時候，他的眼中隻剩一片清明，像是洞悉了世間的一切。
而也正是這一刻，我突然相信他或許是真的有兩把刷子的。
“懷祖，在想什麼，還不趕緊跟上來！”爺爺在前麵招呼了我一聲，我忙收回心神，追了上去。
其實這山洞裏的路一點都不難走，雖然地麵崎嶇不平，但卻沒什麼彎彎繞繞，隻要有火把在手還是很好落腳的。
我和小胖跟在爺爺他們身後，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看見不遠處傳來微弱光亮，竟是已經快到洞門口了。
“就......這麼簡單麼？”我嘴角一抽，不敢相信地朝著小胖問道。
小胖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嗬嗬幹笑了兩聲，說道：“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跟你玩什麼抓石子兒的遊戲了，有那時間還不如都用來趕路，說不定那樣的話我現在都已經躺在家裏的床上看電視了。”
我一聽這話突然就不怎麼高興了，我提出玩遊戲是為了消除小胖的恐懼與緊張，怎麼現在到了他嘴裏就變成耽擱時間了。
“小胖，你這話怎麼說的，難不成是怪我決策有誤嘍？”我忍不住道。
小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竟是毫不示弱地回道：“是不是決策有誤師兄你心裏沒數嘛？”
靠，小胖這小子，我氣得不行，恨不得立馬衝上去與他扭打在一起，爺爺卻突然沉聲道：“剛一起經曆了這麼大的事，兩個人就什麼都沒學到些麼？”
我手下一怔，似懂非懂地望向爺爺，爺爺卻什麼都不再多說，轉身朝著山下走去。
我們決定先把小胖送回家，這小子也是個沒心沒肺的，明明前一刻還在山洞裏嚇得哭爹喊娘的，這會兒工夫就枕在爺爺的背上睡著了過去，哈喇子把爺爺背上的衣服都打濕了。
我和爺爺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天邊正泛起魚肚白，時間還早，整個村子亦是一片寂靜，人們都還陷在夢鄉裏，，可當我進門的時候卻一眼看見靈雨。
靈雨搬了張凳子坐在院子裏，正眼巴巴地望著外麵。
我忙衝了過去，催促靈雨道：“靈雨，你怎麼這個點不睡覺坐這兒啊，快回屋裏去，小心著了涼。”
“懷祖哥，你們終於回來了。”靈雨衝著我笑了笑，隻是臉色還有些慘白，精神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我突然意識到什麼，不敢置信地問道：“你不會是為了等我和爺爺，一夜沒睡覺吧？”
靈雨的眼睛裏滿是紅血絲，可她卻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的懷祖哥，隻要你和爺爺平安回來，什麼都沒事的。”
她說著說著突然皺了下眉，雖然再三克製，可一隻手還是不受控製般捂住了胸口。
“怎麼了？”我的心一下提了起來，就怕她像之前一樣又陷入了昏睡，那樣的日子我真是一天都不能再多過了。
好在靈雨喘息片刻後就靜了下來，眉頭也緩緩舒展了開來，朝著我艱難一笑道：“沒事，應該隻是身體還沒好全，再過幾天應該就會好起來的。”
我聽靈雨這樣說，心裏卻始終像是懸著一塊大石，總覺得壓得我喘不上氣來。
可靈雨就是這麼個人，雖然看著柔柔弱弱，可骨子裏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總是習慣性地把所有事都藏在心裏，不讓任何人窺見。
包括我在內。
我知道就算我再三追問也定是追問不出什麼結果的，便也索性不再多問，扶著靈雨回了屋裏。
靈雨一夜未睡，加上身上還有傷，剛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過去。
隻是也不知道她心裏究竟藏了所少秘密，就連睡著的時候也是一臉的戒備，不讓任何人靠近的樣子。
會不會這也和她是女媧後人這重身份有關呢？
我歎了口氣，又在靈雨的床邊坐了一會兒，有的沒的想了一大通，最後還是回了自己屋子。
一夜過去，我揉著脹痛的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走進院子的時候就見爺爺和劉玄霖正湊在一起說話，隻是一看見我又很快收聲，此地無銀地提高了音量，故意說起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我奇怪地摸了摸頭，雖然很想問問他們剛才究竟在說什麼，隻是時間已經不早了，再耽擱的話怕是要遲到。
我隻得收起滿腹疑惑，背起書包匆匆出了門。
我和小胖到教室時又是最後兩個，而且這次不光其他同學都到了，就連老師也已經站在了講台上。
不過這個老師不是劉老師，而是剛來的代課老師。
代課老師是個女孩子，看起來至多二十來歲，斯斯文文的，臉上總是掛著恬淡的笑，聽說家裏和王校長還是親戚，好像是王校長的一個房門侄女來著。
新老師姓言，她笑著和我們作了自我介紹，看起來有些拘束，說話聲音也是小小的，像是一陣風吹過來就能吹散了。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同學們對她的喜歡程度，畢竟言老師真的長得很漂亮，還是難得的那種不施粉黛就能一秒吸引人眼球的漂亮。
小胖自打看見言老師出現就變得老實了不少，以前上課的時候總會拉著我講講話，今天居然也改頭換麵重新做人了，竟然一句話都沒找我說，眼睛就跟黏在了言老師身上似的，撕都撕不下來。
放學回去的時候小胖終於和我說話了，不過一開口還是關於言老師。
雖然我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還是忍不住幹笑了兩聲，這小子，看起來好像有些太早熟了。
“師兄，你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言老師這麼完美的人呢？”小胖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我鄙夷的眼神，自顧自地說著，“長得漂亮，又有禮貌，談吐也十分得體，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漫不經心地聽著，突然覺得小胖形容言老師的話有些熟悉......
靠！這不就是我之前對肖老師的評價麼，這人真是，連誇讚自己喜歡的老師都要抄襲，簡直太可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