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攀羞女峰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爺爺就把睡夢中的我叫了起來。

我趴在爺爺的背上走在去往羞女峰的山路上,困得眼皮直打架。

我抱著爺爺的脖子睡睡醒醒,他身上老年人獨有的氣息意外地令我心安。

“懷祖,我們到了。”爺爺的聲音響起,我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但我知道我們已經身處羞女廟中。

廟裏陳設依舊,除了多了些蛛網,與我上回被高老板帶到這來的時候並無差別。隻是原本佇立著羞女像的地方早已是空無一物,看起來無比突兀。

“懷祖,那天高老板除了在這念誦咒文外還有沒有做其他事?”

我不知道爺爺為什麼這麼問,想要來應該是想通過拚湊當時的情形尋找出蛛絲馬跡。我便聽話地又回憶了一遍當時的情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爺爺並未太過失望,聽我說完後沉思一番,從布袋裏拿出兩塊餅,一人一塊地分著吃了。

“懷祖,你昨天說的那處潭水可還記得具體在哪個方位?”爺爺重又把我背到背上,詢問起來。

爺爺在這生活了幾十年,想要在這山上找處地方還是輕而易舉的,當然前提是這個地方是確實存在的。

沒錯,除了羞女峰山坳裏的一線山泉,再沒第二個地方可能會有潭水,可我很肯定的是,那天高老板帶我去的石潭並不在羞女峰的山坳裏。

“高老板帶著我飛啊飛,我們飛了好久好久,最後好像是在一處山頂落了腳。”我憑著僅有的印象緩緩說道,不怪我記性不好,隻是那天的味道實在太過恐怖,我能在那樣的情形下記住這麼多已實屬不易。

“山頂?”爺爺沉吟片刻幽幽道,“既然這樣,我們隻能一個個山頂慢慢找過去了。”

任務艱巨,爺爺說完就背起我繼續前行。我們一直從天亮走到天黑,太陽下山月亮升上了帷幕,卻仍無所獲。

我聽著爺爺粗重的呼吸,自責愧疚得無以複加,忍不住道:“爺爺,要不我們這就回去吧,我不想知道羞女的寶藏是什麼了,眼睛既然已經瞎了那便就這樣吧,其實做個小瞎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盡量裝出不在意的樣子,可眼淚還是忍不住爬了滿臉。

“傻孩子。”爺爺托著我的屁股把我往上抬了抬,“事已至此我也不瞞著你,你還記得那日在縣城見到的那老頭說的話麼?”

我點點頭:“記得,他說黃醫生接近我就是想取我的眼睛。”

“不錯。”爺爺喘著氣道,“當時聽來匪夷所思,但結合你昨晚所說的羞女的寶藏一事,似乎就都解釋得通了。”

我似懂非懂,爺爺也沒在這種事上賣關子,直接道:“我懷疑你眼睛失明就是因為羞女的寶藏造成的,而且很大一部分可能是,這個寶藏現在已經進入了你的身體裏,你的眼睛會看不到可能就是排異反應之一。”

“什麼?!”我嚇得聲音都高了幾個度,“怎麼可能?寶藏寶藏它肯定得是個好東西,才能被稱得上是寶藏吧,它這都害得我變成瞎子了,是哪門子的寶藏?”

再說了,要我平白無故相信自己的身體突然進入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是怎麼也做不到的。

爺爺像是猜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沒急著勸我相信,畢竟這也隻是他自己的猜測。

我還沒從爺爺剛才的話裏緩過神來,突然就聽耳邊傳來了潺潺的流水聲......

“爺爺,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我壓低了嗓音,就好像稍一提高音量就會把潺潺水聲嚇跑似的。

爺爺聽我這麼說也側頭聽了起來,幾秒後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是水聲,聽聲音應該是從南邊傳來的,而且離我們不遠。”爺爺說完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轉身朝著南邊走去。

隻是我卻愣了愣,不確定地問道:“可是爺爺,我們剛才不就是從南邊過來的麼,沒有看到石潭啊。”

爺爺也是明顯一怔:“那難不成是我這個糟老頭子耳朵不行了,聽岔了?”

說完爺爺又側耳傾聽了下,再開口時語氣已經無比肯定:“沒有聽錯,就是從南邊來的。”

誰是爺爺話音剛一落下,那流水聲突然變得湍急起來,像是正朝著我們奔湧而來,像是擦著耳畔奔流而過,不一會兒又小了下去,直到再也聽不見。

我被嚇得不輕若不是還在爺爺的背上,我可能早已經嚇得拔腿就跑。

“懷祖。”爺爺叫了我一聲,迫使我冷靜下來,問道,“你之前是不是說過羞女像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石潭邊?”

我回想了一番,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爺爺的語氣裏突然變得興奮起來,轉了個身就原路折返了回去。

“爺爺,我們這是要去哪?是要去南邊麼?”我急切地問道。

爺爺說:“是的,我們現在必須馬上回到羞女廟,你所說的石潭就在羞女廟裏!”

我難以置信地大張著嘴巴,覺得爺爺肯定也被剛才的流水聲嚇壞了,不然怎麼可能好端端地說起胡話來了呢?

“我們剛才不就是從羞女廟過來的麼,哪裏有什麼石潭?依我看剛才就是爺爺你聽錯了,石潭應該還在北邊,或許我們隻要再走一段路就能看見了。”我認真地分析起來,而且自我感覺不無道理。

爺爺肯定地搖了搖頭:“不對,我聽得很清楚,這水聲肯定是從南邊過來的,再往北邊都是林地,我過去常來這兒砍柴,每一個山頭都翻過,有沒有石潭我還是很肯定的。”

我聽爺爺這麼一說,又覺得他的分析也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我們先回到羞女廟去,如果沒有找到石潭再去到北邊。”爺爺說完就邁開步子踏上了下山的路,腳不長在我自己身上,我隻能跟著爺爺先回羞女廟,雖然我心底裏還是認定了這回是爺爺判斷失誤。

我們回到羞女廟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爺爺一隻腳剛踏進廟裏,就愣住了。

“不對。”爺爺皺眉打量這四周,像是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原本昏昏欲睡的我一天這話我立馬來了精神,從爺爺背上直起了腰問道:“爺爺,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