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隻在濟州府逗留了三天的時間,而後便拉著宮裏頭貴人們點名要的東西,順便還帶了一噸海鹽出發了。
臨走的時候,蘇夢暖還不忘囑咐一句:“南公公,下次記得跟我父皇說。我畢竟是被他發配到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的閨女,下次再讓人來看我的時候,記得給我帶點兒禮物,別讓我寒了心啊。”
坐在馬車裏頭的南公公聞言,差點兒沒從車裏頭摔出來!
隻能笑著掀開車簾子,揮了揮手道:“郡主放心,老奴一定將您的話給帶到。外頭天兒涼,您就不用送了吧。”
其實他心裏頭想的是,姑奶奶您還是趕緊回去吧。就之前讓我給陛下帶的話,都夠大逆不道的了。念你是一介村姑出身,希望陛下不會跟你計較吧。若是我再不走,你指不定又說出什麼捅破天的話讓我帶呢,你敢說我還不敢傳呢!
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南煙趕忙吩咐車夫快走,爭取天黑的時候趕到下一個驛站。
蘇夢暖笑嘻嘻地看著車隊離去的背影,腦海中幻想著皇帝知道她的不滿之後,不知道會不會跳起來呢?
皇宮內,皇帝和六王爺兩人同桌吃飯,桌子上用的赫然就是蘇夢暖送過去的那些透明的玻璃餐具和酒具。
“世子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是時候該給他成親了。隻是他說什麼都不肯當駙馬,王兄你怎麼看?”皇帝嚴肅地道。
六王爺則一臉不在意地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何必我們跟著瞎張羅呢?您在他那兒都碰了一鼻子的灰,我可不想去自討沒趣。”
“那是你孫子!”皇帝幾乎是用吼的。
“這年頭,孫子往往都比祖宗還要邪乎。尤其是咱家那個小祖宗,自打幾年前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他就再也沒想過要娶哪家女子了。如今讓他給公主當駙馬,這更是不可能的。”六王爺雲淡風輕地道。
“他屢次抗旨,那些彈劾他的奏本已經堆得像小山那麼高。朕看在你的麵子上,這才一次次縱容他。如今竟然公開抗旨,這讓朕的顏麵何在?讓皇家顏麵何存?”皇帝怒道。
“還不是陛下太過自以為是,本王早就說過,他的親事讓他自己弄就好,陛下您非是不聽呢。”
皇帝又道:“這次不對他懲罰一下,怕是難以堵住朝廷眾人的悠悠之口。朕這次找你過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要麼讓他乖乖地迎娶公主,要麼朕就給他一塊兒貧瘠的封地,讓他滾出京城,你看著辦吧。”
六王爺則細細地品著杯裏頭的酒,而後這才道:“容臣回去跟他商量一下,何去何從還得看那小子自己的意願。”
“你呀你呀,還哪裏有半點兒當年馳騁沙場的風範?連自己的孫子都管不好,朕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彼此彼此!陛下何嚐不是讓臣也很失望。虧您還記得當年是我馳騁沙場為你打下這江山,如今居然要讓我唯一看重的孫子當駙馬,哎~”六王爺說完,便拂袖而去,獨留下皇帝在那裏頭疼。
回到王府之後,六王爺便將司徒雲策給叫到自己的屋內。
“你小子到底是怎麼想的?陛下讓你娶公主你就娶咯,反正你也對那江山沒有什麼興趣。”
司徒雲策則板著臉道:“爺爺,孫兒的心裏頭,其實已經有了世子妃的人選。不如這樣吧,您去跟陛下說說,就說我自知自己放浪不羈,怕會怠慢了公主。幹脆就讓我娶個郡主好了,這一切也都是為了皇家的顏麵考慮。”
“郡主?你這小子,居然喜歡那個丫頭?之前京中傳聞,說郡主就是當年那個跟你定過親的文家長女,這件事情你如何看?”六王爺皺著眉頭問道。
司徒雲策則說:“我不管她是皇帝的女兒還是泥腿子的閨女,我喜歡的是她,並不是她的身份。”
“她沒什麼背景,你娶了她,似乎對你並沒有什麼太大助力。”
“孫兒並不在乎,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頂天立地,靠女方的娘家勢力,那是無能的表現。況且爺爺您應該也聽說了,她在濟州府才短短的幾個月,那邊兒就已經大變樣了。在孫兒的心目中,她就是傳說中才有的奇女子。”司徒雲策說著,臉竟然還紅了。
“哈哈哈哈,好小子,敢愛敢恨!既然如此,那我明日早朝之後,便去找皇帝說。如果他不答應,我就揍他一頓好了。”六王爺笑得暢快。
司徒雲策嘴角忍不住一抽,心說這天底下也就隻有您敢這麼說話!
“爺爺,咱們最好還是先禮後兵,孫兒之前剛抗旨,您再揍皇帝一頓,怕是會被人冠上謀逆的罪名啊。”司徒雲策皺眉道。
“若不是這麼些年我一直對皇帝這般,怕是早就被人給害了。就是我猖狂在了明處,咱們大大方方的囂張,這樣才能讓宮裏頭那老婆子安心呐。”
司徒雲策聞言,頓時行禮道:“薑~棗果然是紅的甜,孫兒受教了。”
“哈哈,你以為我為什麼一再縱容你抗旨?這也是為了讓那些老不羞認為你是個扶不起來的,隻是之前你在邊境那邊兒的作為太大,又讓宮裏頭的那幾位有些擔心了。”
皇帝的那些個兒子們,沒有一個成大器的。當初早就有人暗地裏跟六王爺聯係,覺得這江山不能落在那些酒囊飯袋的手裏,還不如讓世子接替。
六王爺功高震主,這也是被皇家最為忌憚的事情。如今六王爺雖然將手中的兵權都給放了出去,但在朝廷中帶兵的人,卻仍舊對他死心塌地。
皇帝若是想用自己的人將那些人給換掉,那也得他手裏頭有合適、可以信得過的人選才行。為了不讓士兵們跟著送死,所以皇帝並沒有讓自己手下的那些無能之輩取代那些老將。
因此皇帝和太後對六王爺一家都是格外警惕,生怕他們有什麼不臣之心。不過這麼多年六王爺一直不管朝堂上的事情,再加上世子幾乎得罪過所有的諫官,所以司徒雲策的口碑一直都不是很好,這樣也就減少了他謀逆成功的機會,所以皇帝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