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壽帶著人回了山內村,那邊兒的工匠什麼的,都是蘇夢暖提前就給安排好了的。
本著不用白不用的臭不要臉原則,蘇夢暖決定,反正朝廷養著那些工匠,他們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給自家謀點兒私。
紀賢對此則沒有任何異議,而且他還毛遂自薦,說是要親自過來當監工!
“周老弟呀,你不用跟我們客氣,這次我們這些不受陛下重視的官員,如今有了印刷廠的差事,這對我們的仕途也是有很大幫助的。再說了,你們修建學堂這也是個善舉,朝廷自然要幫忙的。”紀賢笑道。
周長壽則說:“那就多謝紀大人了,哦對了,阿暖說過,這些過來幫工的人,咱們每天都管飯。頓頓有肉,而且每天都有二十文工錢拿。”
“哎,這個萬萬不可。吃飯還可以,工錢是朝廷出的。反正現在那邊兒的工程也已經完畢,這些人養著也都是吃白飯的,還不如讓他們活動活動。等陛下旨意下來,若是沒他們什麼事兒,就直接讓他們回工部去了。”紀賢道。
這次過來的一共有二十名工匠,帶來小工若幹。別說是改建了,就算是新建個學堂都綽綽有餘。
山上原本修建印刷廠時候剩下的石板和木料也都直接送了過來,這在一定程度上就大大地加快了建造的速度。
周家老宅那邊兒,周長祿上次被打的傷剛好利索,老宅的院子裏頭就又關不住他了。
山上那邊兒剛一開始動工,他這邊兒就得著了信兒。直接帶著三郎一起上山,伸著脖子在外頭往院兒裏看著。
因為有歡歡的關係,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這歡歡也是個通人性的,之前小龍和小虎有特別交代過它,並且還帶它認清了老宅那邊兒的人。所以現在歡歡一看見老宅的人,就會亮出自己的獠牙~
“爹,咱家啥時候新蓋房子啊?三叔家這是又要蓋大房子呢,你看那邊兒居然拉來了那老些木料。”三郎甩了一把鼻涕道。
“噓,別吵吵,待會兒咱們跟那些過來幫工的人混在一塊兒,不然那條破狗會咬咱們的。”周長祿道。
院子裏邊兒,負責建造的官員此時正拿著蘇夢暖的圖紙仔細觀摩。還時不時的向周長壽進行詢問,遇到精妙之處,他還屁顛兒屁顛兒的去找紀賢彙報。
正好有一批石料被運進來,周長祿則給三郎使了個眼色,而後兩人便主動上前,幫著人家推車。
“幾位官爺,這麼繁重的活計怎麼能讓你們來做?還是讓我來幫忙吧。”周長祿諂媚地說道。
那幾個官兵聞言,這才擦了擦汗,就將位置讓了出來,交給周長祿和三郎兩人。
然而那大車根本就不是周長祿這樣的人能夠推得動的,再加上這塊兒剛好是個小慢坡,等他接手之後,那車子竟然直接倒退。
好巧不巧的是,恰好壓住了他的腳!
就聽見“嗷嗚”一聲,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那些官兵們估計都不會相信,那聲動靜居然是從人嘴裏喊出來的。
“爹,你沒事兒吧?”三郎趕緊過去看周長祿。
然而他這一鬆手不要緊,原本那車子隻是偏了一下,現在徹底倒退了下來。可憐的周長祿,那隻腳被二次碾壓了不說,他還被那車給撞了一跟頭。
見出事兒了,那些官兵們這才一擁而上,趕忙將車子給推走。
“哎,我說你是哪兒來的村民啊,咋這麼不小心呢?都說了,這是官家幫忙建造的,你們平民百姓就不要跟著摻和了。你的好意咱們心領了,這裏是一吊錢,你拿回去找個郎中看看傷吧。”
負責押送這一車物料的小頭目將一大串錢遞給了三郎,而後便指揮著手底下的人將大車給推走了。
周長祿疼得已經沒有了知覺,甚至方才別人跟他說話他都沒聽見。
等人們都已經走了以後,周長祿這才恢複了一點兒意識。然而此時他的那隻腳,已經腫得老高。
他趕忙讓三郎進去借剪子,將鞋襪給剪開。三郎對著周長祿那腫得發亮的腳,竟然咽了咽口水。
“爹,我想吃豬蹄子了~”
本來周長祿疼得要死,如今聽自己兒子竟然這麼說,他居然直接就被氣得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周長壽那邊兒也聽說了外頭發生的事情,於是便趕忙讓人幫忙,抬著周長祿送去了李郎中家裏。
“三郎,你爹這是咋整的?他咋來咱家不進去,還在外頭把腳給弄成了這幅模樣?”周長壽皺著眉頭問道。
三郎不敢說實話,想了半天,這才支支吾吾地道:“方才我跟我爹尋思幫忙推個車啥的,結果那車太沉,我爹沒推動,倒回來正好把我爹的腳給壓了。”
“原來如此,趕緊送去給李郎中看看,哎,但願骨頭沒事兒吧。”周長壽歎息道。
等到了地方,周長壽讓小廝將周長祿給抬了進去。
李郎中在受傷的地方簡單地按了幾下,周長祿竟然直接疼的醒了過來。
“叔,我叫你爹都行,求求你了輕點兒啊!”
看著周長祿那鼻涕眼淚一起流的慫樣,周長壽恨不得掩麵假裝自己不認識他。
“二哥你放心吧,這藥錢我給你出。隻是你這腳可得讓李大叔好好給你看看,免得留下啥後遺症。大哥的腿現在就是,也在家養著呢。”
周長祿一聽,頓時也有些害怕。因為他已經知道周長福的腿是如何被蘇夢暖重新治療的,單是聽高家的下人形容那個過程,他就覺得不寒而栗了。
“三弟,你家有豬蹄子沒?給我拿一個,我咬在嘴裏,免得待會兒太疼再咬到了舌頭。”周長祿道。
周長壽有些無語,於是便吩咐手下小廝回家去找豬蹄子。
小廝很快就拿來了兩個帶毛的豬後腿過來,上頭的泥都沒清理。
“三哥,你就湊合著先咬著吧。小山子,把這豬蹄拿去洗幹淨。”周長壽吩咐道。
那邊兒李郎中已經給周長祿的腳上抹了一些止疼藥,好在骨頭並沒有斷,這也幸好方才周長祿站的那個地方有個小坑,這才救了他的這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