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悲慘的過去,扭曲的人性

第二百零七章 悲慘的過去,扭曲的人性

半封閉的山洞裏,麵色漆黑猙獰的五黑教主嘎吱嘎吱的咀嚼著不斷掙紮的蛇頭,氣氛說出的詭異,將很多尚未被毒暈的嬰童和孕婦都給嚇暈了過去。

麵對如此詭異的場景,陳竹依舊麵色平靜如水,單手握著斬邪淡淡的看著五黑教主,等待他繼續他未說完的故事。

五黑教主很快將毒蛇連頭嚼碎咽了下去,神色總算變得平靜了一點,繼續說道:“我朋友跌下樓去,很快就驚動了那些混蛋管理,我本來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那些管理能夠稍微明點事理,能替我那個可憐的朋友討個公道。可是我怎麼都沒想到,那些混蛋管理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卻相信那兩個凶手的一麵之詞,認為是我和我朋友搶瓶子才導致的他失足摔下樓梯!那些愚昧又迷信的管理,竟然將我帶到孤兒院外麵一個柴房裏關了起來,說我是掃把星轉世,自從去到那家孤兒院,就給孤兒院帶來接連不斷的災難!被鎖在黑暗的小屋裏,沒有食物也沒有水,甚至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黑暗和孤寂無時不刻的侵襲著我那幼小的心靈,最終過了兩天一晚上,或許更長一點,無法忍受的我幸運的從屋裏麵摸到了一把破爛的斧頭。”

五黑教主說著雙手握住色彩斑斕的蛇尾巴,做出用斧頭劈砍的動作,“還好柴房是木質的,而且建的年代比較久遠,木板都已經腐朽,我用破爛的斧頭艱難的砸開了柴房,而且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我總算逃出生天,當我趁著夜色重返孤兒院的時候,偷偷潛伏到孤兒院大廳窗戶外麵的時候,卻發現孤兒院的那些混蛋管理正聚集在孤兒院大廳裏,商議著要燒死我!我還隻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就算真犯法殺人,也罪不至死。可是那些愚昧無知的孤兒院管理,竟然密謀著用私刑!當時的我不懂法律,或許就算我懂法律,在華夏那種偏遠的山區,也沒有任何意義,誰會相信我一個九歲孩子的話呢,你說是不是?”

陳竹隻是看著講述故事的五黑教主,沒有點頭也沒有回話。

五黑教主本來也沒指望得到什麼回答,搖了搖頭繼續道:“你根本不明白,一個九歲的小孩子,在聽到這種消息的時候,有多麼的驚恐多麼的絕望,多麼的恨那狠心丟下自己的爹娘!我當時最想做的,就是將那孤兒院一把火付之一炬,可是九歲的我,連一根火柴都找不到!無處可去,報複無門,人生是何其絕望!我隻能拚命的逃離孤兒院,因為周圍的村民對孤兒院都很熟悉,我不敢走大路,隻能摸黑從樹林裏拚命的逃走。”

說到這裏,五黑教主抬起自己光著的黑色大腳,指著腳踝上一道傷疤說道:“當時我渾身上下就一件破衣服,連鞋子都沒有,那邊山林很多地方都是竹林,到處是竹樁,才跑進樹林不久,我的腳就被鋒利的竹樁給劃破了,鮮血淋漓。饑渴交加和鑽心的疼痛,差點讓我直接暈了過去,可是我不能暈過去,甚至連大叫都不敢。為了不讓自己尖叫出聲,我不得不扯下一大把樹葉塞進嘴裏,連滾帶爬的在山林裏摸黑前進。當時我就默默的發誓,隻要我能活下去,我一定要用最殘酷的方式來報複那個孤兒院,將我承受過的百倍加到那些混蛋管理和欺負我的人身上!”

聽到這裏,陳竹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默默的垂下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於五黑教主的遭遇,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誰又能想到,當初的一個誤會,會造就一個徹底泯滅人性的魔頭?或許這正應了那句話,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不過同情歸同情,陳竹心中的殺意卻是絲毫不減,五黑教主有著一萬個來報複社會,陳竹隻需要一個理由就得去拚命阻止他。

嬰童是無辜的,那些孕婦也是無辜的,同樣出身偏遠農村的陳竹,不容許任何人對這些社會最底層,也最無辜的人下手。這也是為什麼陳竹明明已經和舒彩說過不執行任務,卻主動的攬下這個任務,不辭艱辛裝成乞丐一路爬過來尋找真凶的原因。

不過,五黑教主的故事,並未到此結束,每個大惡之人前半生的坎坷沉浮,都能寫成一部百萬字長篇紀實小說,五黑教主的故事也不例外。

五黑教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手裏的半截毒蛇丟開,很是無奈的搖著頭,“逃離了孤兒院,我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除了孤兒院的那些混蛋,甚至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我不敢靠近村莊,不敢走近鎮裏,不敢靠近任何人,隻能晝伏夜出,躲在草叢裏艱難求生。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我,沒有任何求生的本領,腳上的傷勢也感染了,變得越來越嚴重,死亡的黑暗一點點侵襲著我的心靈。在那個時候,我一點都不恐懼,也不絕望,反而很開心,真的,因為我覺得,死亡其實比活著更舒服,至少不用再忍受這無窮無盡的孤寂,和那永無盡頭的痛苦。”

說到這裏,五黑教主狠狠的朝毒物堆裏吐了一口唾沫,“可是,那該死的賊老天,就是如此的殘忍,連死亡的希望都不給我!就在我徹底失去行動力,躺著等死的時候,五毒教那個該死的老頭出現了,將我帶回了一個充滿毒物的山洞裏!在那個時候,我還以為這賊老天終於睜開了眼,可是事實告訴我,我實在太天真了,那個死老頭帶我回來,隻是覺得我根骨不錯,意誌足夠堅定,將我當成他的試驗品而已。我被他當成試驗品,用來實驗他發明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毒藥,有的時候是被喂下各種毒藥,有的時候是直接被丟進全是毒藥的池子裏,還有時候是被直接丟進全是各種毒物的坑裏。無數次我被毒藥折騰得昏死過去,卻又奇跡般的活了過來。在那段日子裏,我每時每刻都在祈禱著,希望自己可以死去,可是在那變態而強大的老頭的監視下,我根本死不了,就連自殺都做不到。我拚命的反抗,每次換來都是遍體鱗傷以及加重分量的毒藥……就這樣,我被生生煉成了一個還有著意識,卻不再能夠稱之為人的毒人。反抗從未停止過,折磨也沒完沒了,然後突然有一天,我就發現在毒藥臨身的時候,我再也沒有了那該死的痛感,也就在那之後不久,老頭用尖刺刺進了我的胸口,刺穿了我的心髒。本來我還以為終於可得解脫了,然而事實總是那麼殘酷,尖刺刺穿我的心髒,帶給我的竟然隻是一點點虛弱感!”

“漫長的不知曉歲月的折磨,讓我忘記了自己的年齡,忘記了自己的性別,失去了人類最本能的欲望,記得得隻有那深深印刻在心裏死去活來的感覺。當這種感覺都遠離我而去的時候,我都不知曉自己還活著幹嗎,徹底失去了恐懼的我,進行了我這一生最艱苦也是最後的一次反抗!不怕任何毒物,沒有絲毫痛感,甚至幾乎刀槍不入的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終於戰勝了那個惡魔一般的老頭。按照五毒教的教規,誰戰勝前任教主,誰就是新教主。所以當我將那個老頭一塊塊撕碎,生吞進肚子之後,我終於有了與生俱來的第一個身份。”

聽到這裏,陳竹也不由得聳然動容,對於生活一向比較絕望的陳竹,對於五黑教主的話,能夠感同身受。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如果和五黑教主易地而處,他會比五黑教主表現得好。陳竹甚至覺得,如果換作是他,他會做得更絕,做得更徹底。

故事說到這裏,五黑教主坎坷的一生差不多已經大致明了,五黑教主卻並未停下,而是繼續道:“在當上五毒教教主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五毒教改成了五毒教,既然那個老頭子那麼殘忍邪惡,不給人一點希望,那我就將他的教義發揚光大,也不枉他在我身上下那麼大的功夫!當然,我也不會忘掉那家孤兒院,可是當我返回那家該死的孤兒院的時候,那裏已經隻剩下荒廢的瓦礫!殘忍的賊老天,竟然連報複的希望都不給我!我好不甘心,當時那些人的麵容化成灰我都能認識,可是華夏那麼大,連名字都記不清楚的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們。費盡心思,我也隻找到其中一個管理。碰巧的是,那個管理正好是當初經常虐待我的那一個。那個該死的混蛋,將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他自己卻兒孫滿堂,安享天倫……”

聽到這裏,陳竹突然打斷了他,“然後你殺了他全家?”

“不,我沒殺那個老管理!”五黑教主露出一絲殘忍而得意的微笑,“我隻是將他雙腿毒癱,然後將他的兒孫一個個抓到他麵前,用老頭子炮製我的辦法來炮製他的那些兒孫。可是令我沒想到的是,在看到他那才十一歲的歲女那絕望而驚恐的眼神之後,我竟然產生了一絲不忍。這種不該出現的情緒,讓我徹底憤怒了。憤怒和仇恨,終於喚醒了我已經失去多年的男人本性,我這才發現,即便是變成了一個不死毒物,我的欲望原來還沒有徹底消失。在趴到那個小丫頭身上的時候,我才第一次感覺到了活著的意義。也就是從那一天起,我放棄了那些無謂的良知和掙紮,開始擴大自己的實驗計劃……”

“住嘴!”聽到這裏,陳竹再也不想聽下去,怒吼著打斷了五黑教主的話,快速朝著五黑教主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