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興輝跟著焦豔豔離開太平間,通道太黑,鄒興輝拿出手機照亮。
或許危險解除了,現在走在通道裏氣氛也變了。
鄒興輝能聽到焦豔豔的呼吸聲,甚至能聞到焦豔豔身上的消毒水味道。
焦豔豔身上沒有香水味,是個很樸實的女孩。
可是不好聞的消毒水味道,卻讓鄒興輝想起了桂花香味,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他們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通道裏回響,“咚咚”的聲音更像他心跳的節奏。
總算走到了通道盡頭,轉個彎就可以進電梯了。
鄒興輝和焦豔豔都沉默著上了電梯,鄒興輝看了焦豔豔一眼,這個女孩剛才拉他出來,現在一句話也不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焦豔豔臉上帶著口罩,鄒興輝看不到她的神色,可是她的眼睛裏露出猶豫,難道焦豔豔有什麼事不好說出口嗎?
電梯裏鄒興輝也不好問她,出了電梯,鄒興輝才說道:“你有話要說?”
“沒有……”
焦豔豔似乎下不了決心,她回答鄒興輝的話有點猶豫。
“是不是你覺得吳叔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我覺得他好像有點傷心。”
焦豔豔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你覺得他有點傷心?”
“是的,他走進裏麵房間的時候,感覺他有點傷心。”
“哦!”鄒興輝沒想到焦豔豔這麼細心。
現在想想,吳叔離開的時候說話的語氣的確有點傷感,鄒興輝當時沒有注意到,因為他的心情也不好。
這時他也理解了為什麼焦豔豔猶豫不決,這種很微小的變化,她也沒有那麼肯定,害怕自己說錯話,反而給鄒興輝增加困擾。
“或許人老了看到死亡,心裏總會有點傷感。”
焦豔豔隻是一個護士,他不希望把焦豔豔也拖進危險,所以鄒興輝很平靜的解釋著,也想安撫一下受驚的焦豔豔。
他沒有表露出內心的不安,很平和的和焦豔豔告別,回到了袁立勇的病房。
袁立勇看到他回來,很緊張的說道:“是不是羅軍出事了?”
鄒興輝去看羅軍,一去就這麼久時間,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鄒興輝早就該回來了。
“羅軍死了。”鄒興輝說道。
“啊!”
袁立勇很吃驚,也更擔心,現在鄒興輝身邊隻剩下他一個,而他還受傷躺在病床上,鄒興輝的安全誰來負責?
袁立勇掙紮著要下床,他對鄒興輝說道:“我們馬上離開這裏。”
“為什麼?”
“這裏不安全,他們能殺了羅軍,就能找到這裏。”
“你不想知道他們追殺我們的原因嗎?”鄒興輝很冷靜的看著他說道。
袁立勇聽他這句話,一下就冷靜下來,的確,這些人為什麼現在才來殺他們,在水廠的時候有那麼多機會,而且在水廠殺死他們還可以嫁禍給工廠裏的人,為什麼這些人卻放棄那麼好的機會?
“鄒哥,你是不是有了什麼發現?”
“醫院或許就是他們計劃裏的一步,我總覺得這個醫院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為什麼?”
“我們來這個醫院的路上沒有發現可疑目標,送我們來的假警察是唯一可疑的人,可是這些人這麼快就跟到這裏,還輕易的殺死羅軍,那個假警察也沒有了蹤影,如果他們不是一夥的,應該不會救那個假警察,如果他們是一夥的,為什麼現在才來殺我們?”
這些很矛盾的事讓他們沒辦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袁立勇心裏的好奇心也被調起,很想找到其中隱藏的真相,可是鄒興輝的安全也很重要,是繼續呆在這裏尋找真相,還是送鄒興輝回到S 市,他現在很難選擇。
鄒興輝知道他心裏的擔憂,笑著說道:“我通知四組過來了,你好好養傷,他們應該要到了。”
原來鄒興輝和焦豔豔分開後,就打電話通知人員過來,這裏的事不解決,他也沒心思去濱海市。
袁立勇知道四組馬上過來,心裏才算踏實些,這剛離開S 市幾天,就遇到這麼多事,還不知道後麵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有了四組的力量,後麵的路也可以安全些。
鄒興輝和袁立勇在病房等著四組到來,他們警覺的注意著門外的動靜,時間慢慢過去,不覺間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其中隻有護士來換了袁立勇的吊瓶,再沒有動靜。
袁立勇的病房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鄒興輝和袁立勇對看一眼,都警覺起來。
袁立勇拔掉手上的針管,躲進了衛生間,鄒興輝走到陽台外,蹲在窗戶下麵。
“咚咚咚,咚咚,咚。”門上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這是鄒興輝設置的暗號,聽到這個聲音,他倆才走了出來。
門被推開,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頭,四組都在下麵等著,有什麼吩咐。”
“郝剛,把你的人都帶來了?”
“是,20人全部到齊。”
“好!派兩個人去看看醫院監控,殺羅軍的人一定要找到。到太平間把羅軍和敵人的屍體接走,派人暗中監視,發現可疑情況馬上動手,注意留活口。一部分人到水廠看看,注意安全,有可疑人員馬上控製。”
鄒興輝原本打算去查看醫院監控,他擔心袁立勇被敵人盯上,所以放棄了這個打算,選擇留在袁立勇身邊,現在四組來了,這件事就交給郝剛的人了。
“是!”
郝剛走出病房去安排工作,沒多大一會又回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三個戰士。
三個戰士沒有進病房,很主動的站在門口守著。
郝剛走進病房說道:“我都安排好了,在這裏等著他們消息。”
這時他才關心的問著袁立勇:“傷到哪裏了?”
“沒大問題,幾天就好了。”
“好馬也有失蹄的時候,好好休息幾天。”
“隻能辛苦你了。”
三人沒說幾句,郝剛的對講就想起來。
“海鳥,海鳥,有情況!”
“什麼情況?”
“太平間的老頭死了,死在他的床上。”
“怎麼死的?”
“臉色很平靜,不像謀殺。”
“臉色很平靜?”鄒興輝有點驚訝,老頭的死讓他想起來羅軍的死,羅軍也是臉色很平靜。
“封鎖現場,馬上進入勘察現場。”
郝剛吩咐手下。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鄒興輝說道。
“頭,你別去了,我去看看,有事我向你彙報”郝剛說道。
“走吧,有你在我很安全。”鄒興輝邊說邊走了出去。
郝剛撓撓頭,沒辦法隻好跟著鄒興輝走出了病房。
他還是不放心這裏的安全,對門口的戰士說道:“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說完才跟著鄒興輝離開這裏。
他們來到負一層,線路已經恢複了正常,鄒興輝猜想可能是焦豔豔通知了電工。
他們來到太平間,看到門口守著幾個戰士,太平間裏死了人,這事雖然有點奇怪,卻沒有人圍觀。
因為這裏平時沒人進來,加上這個消息沒有擴散,所以除了執行任務的戰士,這裏沒有閑雜人。
鄒興輝和郝剛進了太平間,進到老頭的房間,看到老頭安詳的躺在床上。
“有發現嗎?”郝剛問道。
“發現了兩個可疑腳印,但是還沒有確認死因。”
正在屋裏勘察的戰士說道。
“會不會是中毒?”
“現在還不能排出這個可能,需要解剖。”
“馬上送去解剖。”
“可是……”
“可是什麼?”
“送回去還是在這裏解剖?”
“送回去。”
“是!”
兩個戰士進來把老頭的屍體裝進特製袋子,抬著出去了。
鄒興輝走到安放羅軍的櫃子,對郝剛說道:“羅軍也帶回去。”
說完有看看躺在裏麵的羅軍,鼻子有點發酸。
鄒興輝接著打開邊上的櫃子,看到裏麵的屍體不見了,他對郝剛說道:“這裏的屍體你送走了?”
邊上站著的戰士說道:“我們剛進來,沒動過櫃子。”
鄒興輝聽他說完,心裏恨自己太大意。
剛才這裏應該還隱藏著另一個人,要不然這具屍體不會憑空消失。
“趕快調出監控,看看誰來過負一層。”鄒興輝下著命令。
他說完覺得還是不妥,接著說道:“把停車場檢查一遍,不要遺漏任何角落和細節。”
鄒興輝和郝剛看完現場,兩人回到袁立勇的病房,情況越來越複雜,他們三人都有點焦慮。
這些人能把事情安排得這麼縝密,不可能沒有組織,他們背後的指揮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