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興輝終於等到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他看到醫生走了出來。
鄒興輝走到醫生身邊,希望能聽到好消息,可是醫生眉頭緊鎖,臉上沒有絲毫喜色,他的心沉到了穀底,雖然心裏有最壞的準備,可是心裏還是很難過,一個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感情早就變得和家人一樣,甚至超越了家人。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你的朋友是中毒,被一種我們不知道的毒藥麻痹了中樞神經,並且對心髒有很大傷害,他在睡夢中心髒停跳,我們沒有辦法。”
“他中毒的時間能確定嗎?”
“進急救室的時候他的體溫還在,死亡應該不超過十分鍾。”
“我想看看醫院停車場的監控。”
“這個我沒辦法幫你,你得聯係醫院的保衛處,他們才有資格決定。”
“謝謝!這件事請保密,不要對任何人講。”
一起出來四人,現在隻剩下袁立勇和他,袁立勇還受傷了,隻剩下他能動,鄒興輝隻能親自安排羅軍的事。
第一件事要把羅軍的屍體送進太平間,這事他可以不用親自去,讓護士送去就行。
鄒興輝想著這幾年羅軍一直為他開車,這是羅軍和他相處的最後機會,他想送他最後一程。
按照現在的情況,隻怕羅軍的告別儀式他都沒機會參加,這次遇到的這些人,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把他們鏟除。
他和護士一起推著羅軍,來到地下負一層。
負一層也是停車場,是醫院職工專用停車場,隻是這裏被隔出一塊地方修建成太平間。
太平間的通道也是隔出來獨立的,整條通道沒有自然光線,全靠燈光照明。
因為這裏不常使用,照明燈有的地方壞了也沒人修,整條通道顯得很昏暗,膽子小一點的估計不敢走這條通道。
他們沒走幾步,就聽到“滋滋”的聲音,好像電源線路出了問題。
“這條線路平時也這樣嗎?”鄒興輝問著身邊的女護士。
這樣陰森森的地方,讓小護士自己走,醫院好像也不夠關心員工嘛!鄒興輝心裏有點同情這個小護士。
“平時沒人來這裏,很多家屬都直接送殯儀館,沒家屬的才送這裏,所以我也不知道平時這裏什麼樣。”小護士回答著。
小護士臉上帶著口罩,鄒興輝看不到她的臉,但是看著小護士露出的眼睛,感覺她是個漂亮的女孩。
看女人不一定要看臉,看到眼睛基本就能知道這個女孩長的怎樣,眼睛不好看,整個臉也不會好看到哪裏,眼睛漂亮,整張臉都會很生動,怎麼看都不會很難看。
鄒興輝自知自己和這個女孩有很大的差距,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多說,所以沒有繼續說下去,沉默著陪女孩一路走著。
“滋滋”聲剛過去一會兒,通道的燈突然熄滅了。
“啊!”女孩被突然的黑暗嚇得叫了起來。
鄒興輝一把抱住這個女孩,小聲說道:“別叫,這是有人故意破壞。”
女孩被嚇得屏住呼吸,把頭緊緊貼著他的身體。
這時通道裏響起“咚咚”的腳步聲更顯得詭異。
因為通道有回聲,所以鞋底敲擊地麵的聲音也變了,在這種黑暗的環境裏顯得很恐怖。
一束光照射過來,照在鄒興輝和小護士的身上,小護士嚇得直哆嗦,站到鄒興輝的身後。
“哦!你們是來送屍體的?我還以為是電工呢!”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因為手電光線直射著他們,鄒興輝看不到對方的臉。
“吳叔,是我!”小護士聽到對方說話,這才沒哆嗦,和對方打著招呼。
“你是誰啊?我眼睛不好使,看不清楚。”
“我是焦豔豔,你不記得我了?我上個月還來過的。”
“哦!你是豔豔啊,想起來了,人老了,眼睛不好,記性也不好,你們推過來吧。”
老頭的手電給他們照明,鄒興輝和焦豔豔推著羅軍繼續走。
到了老頭身邊,老頭看看鄒興輝說道:“這個看著麵生,是新來的?”
“不是,他是家屬,跟我一起來的。”
這時鄒興輝才看清楚這個老頭。
老頭年紀的確有點大了,身體很瘦弱,還有點佝僂,走道都覺得很費勁。
“哦!是想送最後一程吧。嗨!有什麼呀,誰都有這麼一天,隻不過早晚幾十年而已,就像我似的,今天還能和你們說話,誰知道哪一天就睡著了。”
“吳叔,你可別這麼說,你這麼好的人,一定長命百歲!”
“你這孩子就是嘴甜,吳叔不想活那麼長,活太久招人煩。”
鄒興輝接不上話,他這時候也不想講話,默默的跟著他們往太平間走。
進了太平間,鄒興輝就著手電光亮打量著這間房。
房間不大,挨著兩麵牆擱著兩個三層的大鐵櫃,每層有四個格子,這些鐵櫃就是安放屍體的櫃子,有屍體存放的時候可以製冷,所以這些櫃子關上就可以密封。
鄒興輝就著光看著這些鐵櫃,他對老頭說道:“吳叔,你這裏來朋友了?”
“我一個孤老頭,哪來什麼朋友,我這裏很久都看不到一個活的,早就習慣了清靜。”
老頭的話還沒說完,鄒興輝的腿已經踢出。
“砰”的一聲,隻見鐵櫃的一個箱子被鄒興輝踢進去。
剛才他們忙著說話,焦豔豔和吳叔沒有發現這個箱子露著一條縫,現在被鄒興輝一踢,才明白鄒興輝剛才說這裏有人來的意思。
“奇怪了,我每天都檢查這些箱子是否嚴實,不嚴實就沒辦法冷藏,到時候家屬來看人變形了,還不知道要說多少話。”老頭邊說邊走到櫃子邊上,他想看看櫃子為什麼沒關嚴。
老頭慢慢挪動著腳步,鄒興輝一把把他拉了過來,這時從櫃子裏射出一顆子彈。
子彈打在了門邊的牆上,老頭被這麼一嚇,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他在太平間工作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驚悚的事,屍體櫃裏居然有人開槍,難道這是鬧鬼了?鬼也會使槍?太特麼驚悚了!
鄒興輝把小護士也按趴下,這才對著櫃子射擊。
這時隻見櫃子猛的彈出,從裏麵跳出一個人。
鄒興輝對著這個身影射擊,隻聽見一聲悶哼,這個彈出的身影直接摔在地上。
鄒興輝拿槍指著地上的人,地上的人背對著他,他看不到這個人的樣貌,也不知道剛才他打中了這個人什麼地方,為了防備對方使詐,他的槍一直對著他的腦袋。
走到這個人身邊,鄒興輝看到他手裏的槍,他把槍撿起來,這才踢踢地上的人。
這個人發出痛苦的呻吟。
老頭這時也走了過來,拿手電照著這個人。
鄒興輝把這人翻過來,這才看清對方受傷的地方。
他的身上有好幾個受傷的地方,都在他的腿上,剛才他躺在櫃子裏頭朝裏,腳朝外,要不然早就死在鄒興輝的槍下。
他跳出來的瞬間,鄒興輝開槍擊中了他的胸口,雖然沒死,也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為什麼現在才殺我?你們在水廠那裏就要很好的機會殺死我,現在才來不後悔嗎?”
“哈哈……”這個人輕笑幾聲,口裏吐出幾口鮮血,慢慢閉上了眼睛。
鄒興輝有點納悶,沒傷到心髒,怎麼就沒氣了。
這時他看到對方的衣領出有一小塊潮濕,他又摸了一下這人的大動脈,確認對方確實死了。
“吳叔,幫我把他放進櫃子裏。”
鄒興輝對老頭說道。
吳叔彎下腰,幫著鄒興輝把這人抬起來,放到剛才打開的櫃子裏。
鄒興輝把羅軍也放進櫃子,才對老頭說道:“吳叔,這兩個人先存放在這裏,明天就會有人來接走,今天發生的事不要對外界說。”
“好!人老了,眼睛不好,記性不好,什麼都不知道。”老頭邊說邊走進裏麵的一個房間。
這時小護士焦豔豔拉拉鄒興輝的衣袖,示意他離開這裏。
鄒興輝不知道焦豔豔什麼意思,跟著他走出了太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