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雨在S 市醞釀,不知道誰會在這場風暴中滅亡。
黃代安的辦公室裏,還是那幾個人在裏麵。他還是臉色平靜的看著那三個,等他們自己把問題說出來,這次大米出事,這幾個人不會不知道,因為囤積大米的事都是他們一手安排的,現在卻被發現大米賣給了R 國的商人,他的心裏恨不得把這幾個人扔到火星上,看著他們實在太累。
“大米可能是金凱風那邊出來的,有人發現他的倉庫進去過車。”丘嶽最先開口,他是最沉不住氣的。
“嗯!”黃代安隻輕輕的發出一個字,他示意丘嶽繼續說下去。
丘嶽卻住了口,因為其它的事他不知道了。
黃代安輕輕的皺了下眉頭,這麼大的事居然隻有這麼一點信息,這讓他很不滿。
“現在還是想想怎樣善後。”關山月轉換了話題,現在說誰出的紕漏已經沒有意義了。
“你們先回去吧,山月陪我去個地方。”黃代安沉思了幾秒才說出這句話。
丘嶽和師從儒都離開了黃代安的辦公室,他們知道這是黃代安要單獨和關山月談話,可是他們的心裏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次談話之後誰會被排擠出這個圈子。
每次有好事的時候都不會出現單獨談話的現象,隻有出事或需要安排什麼事才會單獨談話,他們都知道黃代安的手段,這次出這麼大的事,隻怕他要動手清理圈子了。
黃代安確定那兩個都走遠了,這才對關月山說道:“你是最有腦子的,說說你的想法。”
“我們現在隻能丟車保帥了。”
“嗯!”黃代安還是不露聲色的回答著關月山,他心裏知道關月山說的丟車保帥是什麼意思,那個人看來隻好舍棄了,這個人算不上什麼車,頂多算個小卒,他沒有那個才華。
“這事必須馬上決定,夜長夢多。”
“好,你安排吧。”
“我安排可能會是兩個人。”
“現在需要的是安全,不要太在乎損失。”
“好!”關月山回答完就離開了黃代安的辦公室,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到了危機時刻,每顆棋子都要做好犧牲自己顧全大局的打算,希望被選中的人不要恨他,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會麵對這樣的下場,誰讓他們隻是一顆小棋子。
關月山離開辦公室並沒有離開政府大樓,他上了大樓的天台,在那裏打了一個電話,安排了一些事情,他把電話掛上,走到天台邊緣,俯身看著樓下,地麵上的行人小得像螞蟻,汽車就好像爬行的蟑螂。
“我們就像螞蟻一樣的弱小,假如有一天自己也被拋棄,或許從這裏跳下也是不錯的選擇,”自己決定自己的生死,比被人在身後暗算好很多,他在心裏想著。
打完電話,關月山走下天台,他沒有回黃代安的辦公室,在他心裏,那個辦公室就像一個黑洞,不停的吸引著周邊的物質,然後吞滅,隻要心裏有欲望,最後的下場就是黑暗,他現在就是被黑暗吞滅的物質,已經沒有了退路,隻能跟著這個可怕的洞旋轉。
他忘記了自己進入那個圈子的細節,原因卻記得很清楚,他渴望權利,渴望金錢,他為了能進入那個圈子,想了很多辦法,用了很多手段,甚至付出了自己的良心 。
良心!這兩個字打開了關月山的記憶。
十年前,關月山總算如願進了政府大樓上班,他的職位很尷尬,副主任,每天看著主任指揮著辦公室裏的人,他卻像空氣一般的存在,和辦公室裏的人不是很熟,上班時連個說句笑話的人都沒有,大家都看著主任的臉色辦事,副主任就是給主任打雜的。
他的熱情被消耗了,心裏多了欲望,他想上位,必須超越身邊的人,他花錢找關係接觸大人物,可惜錢花了不少,卻效果甚微。
機會來了,他有機會參加一個酒宴,雖然他是被安排陪領導喝酒,但是隻要能見到領導,喝死也合算。
為了酒桌上的氣氛,他帶上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很機靈,也能喝,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很漂亮。
這頓酒領導喝的很高興,在酒桌上誇他聰明會辦事,值得培養,他的內心很激動,好像看到了他的春天在向他召喚。一高興,他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他不知道怎麼回的家,第二天被老婆罵的很難聽,他才知道自己在衛生間睡著了,後半夜不知怎麼又自己回了臥室。
一個星期後,他的調令下來了,職位升了,直接就是主任,還是最吃香的招商辦,都知道招商辦接觸廣,油水足,他拿著調令卻笑不起來,他為了這張紙付出的太多了。
老婆離婚了,因為他喝醉回家後把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
陪他去酒局的女人走了,因為看透了他的無恥。他在酒桌上看出了領導對女人的意思,一向能喝酒的他故意把自己灌醉,女人那晚跟著領導去了酒店,她說,這是最後一次為他付出,就算是和他了斷的紀念。
他很愛那個女人,曾經打算離婚娶她,可是為了權利,他把她賣了。她現在是那個領導的金絲鳥,過得很富足,她手裏有很多錢,卻很難開心的笑笑,每次見到她憂鬱的眼神,他的心很疼,卻無法對她說。
那個領導就是黃代安,女人就是黃代安養在別墅的朱亦蝶。
關月山因為把朱亦蝶介紹給了黃代安,得到了他的信任,他進入了黃代安的圈子,並被黃代安看重,有什麼重要事都會單獨和他談話,可以說,自從關月山進入了這個圈子,九成的主意都是他出的,他是黃代安的軍師加心腹。
現在的他不管走到哪裏,都能被別人高看一眼,曾經對他漠視的人,大都被他暗中收拾了,雖然他和他們的工作沒有任何關係,雖然他已經遠離了他們,這就是權利的誘惑。
每次回憶過後,關山月都會在心裏自問,如果再來一次會怎樣選擇?而每一次的答案都是同一個,他選擇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