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河站在市政府大樓的門口,看著一片狼藉的路麵,心裏說不出的沉悶,他剛來到這個城市沒幾天,對這個城市可以說還很陌生,現在就遇到這麼大的難題,他該怎樣應對?
外麵的風還很大,路麵上沒有倒下的樹被風吹得彎下了腰,好像要貼到地麵,這些樹每一次彎下腰都讓看著的人很揪心,害怕大樹突然折斷。
正當大家看著門外的大樹被風吹的樣子,遠處快速的移動著一個黑影,它翻滾著向他們靠攏,大家被它的速度嚇到了,都不由自主的向後麵退去,這時,那個快速移動的黑影“咣”一聲撞在人群前麵的玻璃門上,這才停了下來,這時大家才看清原來是被風吹落的廣告牌,上麵的明星圖像還在笑吟吟的看著他們,這是家喻戶曉的廣告,是笑嘻嘻公司做的休閑食品廣告,這時出現在肖海河的麵前,好像變成了嘲諷。
這時人群前麵的一個人倒在了地上,他身邊的人發出了驚呼聲,原來這人被砸碎的玻璃門濺起的碎玻璃劃傷,此時他的身上都是血。
肖海河趕快走了過去,人群自然的為他讓開了一條道。
肖海河不熟悉這個人,看上去不到四十歲,應該是某個部門來開會的基層領導。
此時隻見這個男人捂著自己的脖子,鮮血正汩汩的往外冒,玻璃劃到了他脖子上的動脈,所以流血的速度很快,肖海河不懂急救,他忙對身邊的人喊道:“誰會急救?趕快給他止血,快打急救電話。”
肖海河邊說著邊脫下自己的外套壓在這人的脖子上,可是效果並不好,不一會他的米色夾克外套就被鮮血侵透了,鮮豔的血色讓人觸目驚心,傷者的血還是止不住。
身邊的人都默默的看著地上的男人,他們都不會急救,根本幫不上忙,急救電話打出去了,可是這樣的天氣,急救車也未必能趕過來。
門外的風還是那麼強勁的吹著,聽到“哢嗒”一聲,門外有一棵樹最終頂不住狂風肆虐,被攔腰吹斷了,斷了的樹幹沒有停留在原地,慢慢的加速向政府大樓的大門移動,隻見在狂風的推動下,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就像失控的驚馬衝了過來,人群快速的離開門口,害怕被這棵樹傷到。
肖海河隻好讓身邊的人和他一起,把受傷的人挪到其它地方,讓大家都離開大門口,這裏實在太危險了。
狂風順著破碎的玻璃門吹了進來,雨水也被狂風卷了進來,門口已經被雨水澆濕,雨水濺到身上很冷,人群都退到安全地方,可是這樣的天氣讓大家都有了恐懼,不安的情緒在相互傳染。
救護車還是來到了,他們沒法靠近,隻好把車停在路邊,幾個醫務人員穿過倒在地上的殘枝,冒著狂風爆雨來到門口,門口被廣告牌和斷樹枝堵著,他們要在狂風中弄開這些阻礙物,還要保證自己不被風吹跑,經過艱難的努力,他們才進到政府大樓裏,看到躺在角落裏的傷員,快速的跑到傷員身邊,經過他們檢查,傷員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他們遺憾的對肖海河搖搖頭,表示了他們的無能為力,在得到肖海河的許可後,他們把傷員的遺體抬到車上離開了。
地麵上隻留下了一灘濃稠的血液,大家看著這灘血液,情緒更緊張起來,自己會不會也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就莫名的死去?人群中的氣氛更壓抑,就連發出的呼吸都變得很沉重。
肖海河這時隻好出來安慰大家,讓他們先回會議室休息,留下兩個人把血液清理幹淨,他自己也找到一個拖把,開始清理血液,看到市長親自動手,其他人也不好就這麼離開,七手八腳的把血液清理幹淨了。
大家把活幹完,都聽從肖海河的話來到會議室,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但是卻沒有人開口說話,會議室裏很安靜,這些人平時都在辦公室裏上班,都沒經曆過什麼危險,今天突然看到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去,心裏都很害怕,就好像看了一部恐怖電影,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肖海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的心情沒法平靜,這次的災難超出了他的想象,眼看大風沒有停止的跡象,今天會議上做出的決策根本沒法實施,接下來的工作應該從哪個方向入手?他想給書記打個電話,卻不知道書記是否離開了政府大樓,在這裏沒看到他,他應該也被困在大樓裏,是不是他也在辦公室裏?
肖海河走出辦公室,來到黃代安的辦公室門口,看到辦公室裏亮著燈光,知道自己猜對了,書記沒能回家,也被困在這裏了。
他敲敲門,等到裏麵有人答應了才走進去,看到黃代安坐在辦公桌前,手裏拿著一支筆不停的晃動著,這是人情緒不安的一種表現,肖海河不知道黃代安在考慮什麼,情緒為什麼不安。
“書記,現在身體好些了嗎?”肖海河還是很尊重黃代安的,年紀上黃代安比他年長十來歲,在S市任職的時間長,工作上比他有經驗,所以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黃代安,想從他這裏的到一些建議,其實這些工作也是書記的工作範圍,他們應該一起商討。
肖海河進到辦公室,看到黃代安的辦公室裏還有三個人,他看著有點麵熟,但是叫不上名字,這幾天他的工作一直很忙,見過的人很多,他一時記不起對方的名字,他能叫出名字的僅有幾人,自己的秘書,幾個副市長,書記和副書記,他們身邊的秘書有幾個他都記不住。
“不知道你在談事,不會打擾到你們吧?”肖海河有點歉意的說道。
“沒事,都是被大雨隔在這裏了,他們三個你不太熟,從左邊給你介紹,丘嶽,法院的院長,關月山,國土局局長,師從儒,招商辦的主任,一直沒有正式介紹過,現在算是正式介紹了。”
這三個人的工作根本沒有什麼聯係,這時候都出現在這裏,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肖海河在心裏回憶著,來S市之前,他的老同學付耀哲給他說過一些S市的情況,當時他沒當回事,覺得自己不想搞什麼派係,和誰都不會有利益衝突,所以沒必要記住那些東西。
他的記憶很好,哪怕不特意去記住什麼,但是聽過之後也會有一些印象,此時他的記憶裏有了一些碎片拚接,這三個人都是黃代安一手提拔的,難怪這三個人看上去有點麵熟,他上任的第二天在在市政府大樓裏見過他們,當時沒有說過話,大家隻是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當時他還有點詫異,很少有人點頭和他打招呼,大都會稱呼他的職務和他說兩句歡迎的話,因為很忙,這事他也沒記在心上。
肖海河坐到沙發上,想和黃代安好好談談自己的想法,現在的情況這麼危急,希望他們的討論能有新的希望。
黃代安好像沒打算談工作,他打著哈哈和肖海河閑聊著,肖海河幾次想把話題轉到工作上,都被黃代安打著哈哈帶了過去,肖海河坐了一會,他有點搞不懂這個書記是什麼意思,隻好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