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客氣,而是平舉雙手微微下壓,示意眾人安靜。
我不是一個囂張的人,但和善有時候代表著怯懦,既然我已經成功壓製住了嶗山後輩,那我應該繼續裝下去,繼續像個掌門一樣。在這種門規森嚴的門派,你拿他們當朋友,他們也會那你當朋友,而你拿他們當徒弟,他們就會拿你當掌門。
人生,就是這麼簡單。
張如鬆恰如其分的站了起來:“七天後,乃是群龍升騰的大吉之日,到時候我們嶗山派將舉行掌門登基盛典,各位嶗山弟子各自休息,準備以最好的狀態迎接盛典,不可給嶗山派抹黑!”
是!
所有弟子盡數伏倒在地,如果說之前還對我有些疑惑,但見識到了我的實力,又看見張如鬆和張如柏對我如此推崇,也都心悅誠服了。
我咳嗽一聲,按照張如柏提供給我的稿子進行了簡短的講話,吩咐弟子通知其他門派,七天後於嶗山一聚。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道家小門小派成千上萬,總不能一並請來。
所以隻邀請了上三山和下三山的六大門派。
之前已經介紹過,上三山分別為武當,峨眉,青城,下三山則是茅山,龍虎山和嶗山。當然,這些門派也不會派出掌門,隻會派遣一些重要人物意思意思。
就跟國家一樣。
嶗山能夠躋身下三山,全靠淵源的曆史,所以不怎麼受重視。
而張如鬆和張如柏一直叮囑我,一定要好好表現,再就是這次之前,千萬不要動了邪念,我是說關於女人,否則會使自身實力受損。我聳聳肩膀,我對唐雨綺說過,我不會為了當什麼道士而放棄愛情,但現在,事情稍微有些複雜。
但我還是告訴自己,等待完成一些事情。
我們依舊永不分離。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閉關修煉,以備掌門大會時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這是我除了高考之外第二次全力以赴,似乎調動起全身上下的腦細胞,整個人都有一種沸騰的感覺。
期間,有不少分布於各地的嶗山精英紛紛來到,其中便有在濰寧執掌明月觀的程青鬆。他見到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向把我當做晚輩,但現在晚輩忽然成了他的掌教。
我二話不說,深深給他行了個禮。
程青鬆趕緊扶住我:“使不得使不得,今非昔比,你可是我們嶗山派的掌教……”
我微微一笑說道:“為了感謝程前輩在濰寧對我的栽培和幫助,這一躬是必須的。然後,該你了……”
程青鬆一愣,很快明白過來:“我知道了,嗬嗬,不錯,不錯,家有家法,國有國規,程青鬆拜見掌教。”
說罷,他跪倒在地深深磕了一個頭。
於情,他是我的前輩。
於理,他是我的弟子。
作為一個掌門,自當應該涇清渭濁,涇渭分明。
七天,不知不覺過去了。
我站在嶗山山腳,張如鬆張如柏分立兩側,靜靜等候著來賓。
我有問過他們,為什麼不請佛家或者儒家,高瘦冷漠的張如鬆告訴我,這是道家的事,門戶之見,向來比鬼神之爭更為激烈。我忽然想起程青鬆對於佛門的鄙視,或許這就是社會的病態。
我忽然有些失落,佛家和道家都是德高望重之輩,縱使他們也有門戶之見,何況是人與鬼呢。而且表麵上道家一家親,但是我幹保證,上三山,下三山,都各懷鬼胎。
包括我,也不過是嶗山派前輩為了發揚嶗山的一顆棋子罷了。
唉,我歎了口氣,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過了很久,依舊無人前來,我不禁有些急躁,張如鬆和張如柏雖然頗有涵養,但亦是麵露焦急。
終於,前方傳來了消息,武當山的代表已經到了。
我們打起精神迎接過去,武當派如今隱隱為道家之尊,在天下之中更與少林齊名,武當派的掌門人,一向在道家最有話語權,所以我們不能懈怠。
我們幾個迎出去,迎麵走來的正是一個身穿道袍的老年道士,道袍底子是金色的,看上去富麗堂皇。我正要上去迎接,卻聽見張如柏按了一口氣,嘀咕道,武當純陽子,二流人物,看來武當派並沒有拿咱們當回事兒。
我亦是感受到了一種蔑視,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我攥緊拳頭狠狠說道,我會為自己,為嶗山派正名的。
不久,青城山的觀海子以及峨眉山的蒼生子紛紛來到,不過他們跟純陽子一樣,都是各自門派的二流人物。甚至連張如鬆張如柏在嶗山派的地位都大大不如。
張如鬆倒還好,一向把情緒表現在臉上的張如柏卻有些不爽,嘟嘟囔囔說連個掌門都沒來,這玩的有什麼勁。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如鬆搖了搖頭:“莫欺少年窮,總有一天,會讓他們知道咱們嶗山派不是好欺負的。”
正說著,小道士傳來音訊,茅山派和龍虎山兩派代表已到山腳。
張如柏歎口氣,顯然沒有抱多少希望,例行公事般招招手:“走,咱們出去接一下,一會兒就得進行儀式了。上三山不給麵子,不知道下三山會有什麼人物到來,不過我想,夠嗆。”
果不其然,兩山弟子站在山腳,大多數很是青澀,領頭的卻是幾個中年人。張如柏嘟囔了一聲,更過分,武當青城還有峨眉好得來了幾個管事的額,茅山和龍虎山都是些打醬油的,存心砸場子嗎?”
對此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我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各位請進吧。”
誰知道領頭的中年道士搖了搖頭:“請稍等片刻,我們在等人。”
我一愣,眉頭微微皺起:“等人?”
他點點頭:“我們兩派的掌門就在後麵,吩咐我們先在這裏等候,他們很快就會趕到……”
張如柏一聽瞬間來了興趣,屁顛屁顛的走了過去:“你說什麼,張風雷和鍾乾坤都來了,我去,餘鋒,你麵子夠大的,東陽子都沒這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