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看見東陽子身軀之中一個模糊的靈魂正在緩緩離開,然後天空中出現了一隻白鶴,托著東陽子的靈魂向西飛去。我想東陽子應該駕鶴西遊,前往道家的極樂聖地去了,那裏是天堂,沒有像赤霞子一樣的偽君子。
我試探了一下東陽子的鼻息,冰涼。
他,仙去了。
我並非絕對意義上的宗教信徒,但我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赤霞子作惡一生,整整幾十年都在搜集無辜冤魂煉製某種屍門秘法,他死後隻會變成一攤死皮,而東陽子,終將成為天上的一顆明星。
有句被大家當做笑料懂得話,我一直覺得很有道理。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或許你自以為做的事情很隱蔽,但是有句話說得好,你知我知之外,還天知地知。人在做天在看,隻要你秉持本心,那麼請相信,有心人,黃天不負。
丘玄奇他們圍了過來,興奮的慶祝我們終於成功誅殺赤霞子,這代表著嶗山山穀穀底的鬼怪們徹底解脫。就好像一場戰爭,平民們活了下來,但是我們更應該尊重那些血灑戰場的軍人。
想到這裏,我不禁留下了一行淚水:“丘玄奇,我現在隻想告訴你一個事實,東陽子道長死了,他要我擔任嶗山派下一任掌門。我不知道東陽子道長為什麼這麼要求,我隻是轉述事實。”
丘玄奇眼睛瞪得好像趙薇一樣,不斷地問我,這是真的嗎?
我點點頭,這確實是真的。
丘玄奇咽口唾沫,一把拽起我的胳膊:“餘鋒,讓我看看你的手臂……”
我一愣,不解的說道:“我上臂上是茅山鎮魂咒,對了,裏麵有很神奇的事情,之後有時間我再跟你說。”
丘玄奇著急的搖了搖頭說道:“不,你再看看你現在的手臂。”
我低頭看去,小臂上依舊是一片神印,但是已經發生了改變,變得更為複雜,我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丘玄奇告訴我,這是嶗山派掌教的標誌嶗山印,隻有修煉過萬雷轟頂大陣之人才能擁有。
身有此印,即是掌門。
我隨口一說:“見到掌門,還不下跪?”
沒想到丘玄奇竟然真的跪倒在地,,一臉虔誠的說道:“弟子丘玄奇見過餘鋒掌門……”
我趕緊把他攙扶起來:“得了吧,趕緊給我站起來,現在咱們兵分兩路,蘇薇和郭曉琳到穀底通知其他鬼魂準備離開嶗山。我和你通知其他嶗山前輩,然後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丘玄奇點頭稱是,不過他提出蘇薇和郭曉琳先回賓館,先不要讓穀底的鬼魂出來,畢竟這裏是道家聖地,萬一跟嶗山前輩相遇,注定一番誤會。
既然已經決定,我倆開始通知各位眾人。
很快兩個嶗山派的長輩來到了這裏,其中一位名叫張如鬆的嚴肅前輩查看了赤霞子和東陽子的屍體,歎口氣說道:“這位小道友所言不虛,掌教正是跟赤霞子比拚內力之後燈枯油盡而亡,而赤霞子亦是在修煉某些邪術……”
張如鬆長的瘦瘦高高,旁邊的張如柏卻是白白胖胖,他笑哈哈的說道:“世事無常,生命如滄海一粟,東陽子掌教仙逝對他而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不過話說回來,老鬆,這位可不是小道士,而是咱們下任的掌教大人。”
張如柏話音未落,我趕緊雙膝跪地說道:“不要開小輩的玩笑,小輩初入道門,又有何德何能,雖說親手誅殺叛逆赤霞子,但也不過是碰巧而已。還請幾位選擇德高望重有資曆之輩擔任。”
張如鬆歎了口氣,張如柏卻是哈哈一笑:“說實話,現在嶗山之上跟東陽子赤霞子一輩之人,也就是我們兄弟,我倆的話,在這裏也算有些分量……你可能不知道,當初嶗山三傑之中,李秋鴻天資最高,但是東陽子更為踏實,確實是嶗山派掌教的選擇。”
我趕緊說道:“不不不,在下未涉人事,一點兒也不踏實。”
張如柏笑的更開心了:“你小子真不謙虛,老柏我可沒說你,我說的是東陽子踏實。他幾乎不會做錯事,所以他既然選擇了你,就一定有他的用意。作為他的老朋友,現在我能夠做的,就是服從,是吧,老鬆。”
張如鬆猶豫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我還能說什麼,現在也隻有相信東陽子的判斷了,新任掌教,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兩個白發蒼蒼的老爺子這樣對待一個黃毛小子,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我咳嗽一聲輕聲說道:“要不咱們先找個地方商量商量,我把東陽子真人說的事情告訴你們,咱們再做定奪?”
張如鬆同意了,張如柏則一如既往的開著玩笑,說不愧是未來掌教,這辦事越來越踏實了。說實話,誰不想當官呢,但是嶗山掌教這個職位實在是細思極恐,我根本沒有任何能力肩負起重擔。”
我本想讓他倆知道我身懷窮奇之力,為了擔心門派安危而讓我放棄掌門之位。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當我敘述完之後,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就是你了。
張如鬆一捋胡須,搖頭晃腦說著,既然我身懷窮奇之力,他們更有責任守護我成長之類雲雲,義正言辭,讓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張如柏很快就拆了張如鬆的台,讓老鬆趕緊閉嘴,別拿教科書上的那一套教育咱們未來的小掌教……
我尷尬的問道:“我不明白你們是什麼意思。”
張如柏一直喜笑顏開的臉上突然變色,他嚴肅的說道:“這件事,我不能跟你開玩笑,我明白東陽子的意思。其實,他欠了李秋鴻一個人情,畢竟嶗山一直沒有起色,他也很是自責。他一直在想,如果換成李秋鴻,現在的嶗山又有什麼樣子?”
我訝然的說道:“把我當做掌教,是因為他欠了爺爺的人情?”
張如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老柏我很會看人,你天資聰穎,又身兼數門道術,尤其是身懷窮奇,隻要善加利用,必能讓嶗山派一舉壓過龍虎茅山,甚至是青城武當,而我和老鬆,會盡全力扶持你走向正道……”
我咽口唾沫,終於明白了東陽子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