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這個“上”並不是上天台,而是到血字的地方看看。
因為並沒有借力的地方,我們隻能使用笨辦法,將繩子係在我的腰上,一堆人拔河似的拉著我,將我緩緩放了下來。我知道下墜的重量很大,張天和丘玄奇兩個人亦是難以保障我的安全,而且這裏沒有栓繩子的地方,一個人想要從上麵吊下去書寫血字……
很難。
來到血字的地方,我嗅了嗅,不由愣了一下,這似乎不是鮮血的味道。我聚集三清真氣,狠狠一拳砸了過去,將牆壁砸出一塊坑陷,然後將帶著“鮮血”的磚塊裝進口袋。
我正準備上去,卻發現旁邊似乎有一隻眼睛。
我嚇了一跳,那是一個人,正探出四樓的窗戶盯著我。
我尷尬的笑笑,打聲招呼:“嘿,別害怕,我是校方的人。”
回到樓頂,我簡單交代了幾句,剛剛下樓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正是剛才住在四樓向外看的家夥。他也是體育老師,體校畢業,很是老實,我忽然想到什麼,如果從頂樓下來不方便,是不是可以從三樓和四樓的房間出去書寫血字呢。
我在保安隊長的的帶領下拜訪了相關住戶,三樓住著兩個數學老師,四樓除了老實體育教師之外,還有一個看上去鬱鬱不得誌的瘦小禿頭男人,他睜著惺忪的眼告訴我,剛剛一直在睡覺。
看到他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我不由皺皺眉頭。
體育教師告訴我,這人原來是化學研究院的教授,得罪了高層領導,貶到了體育部當老師,鬱鬱不得誌的代表人物,所以平時悶悶不樂,很少搭理人。
我詢問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我深吸一口氣,走,我們回濰寧。
我先讓張天離開,然後跟丘玄奇一起前往濰寧,畢竟綠島不是自己的地盤,有了跑車速度自然不同凡響。我找到唐雨綺,希望她能夠檢驗一下紅色液體的成分。
實話實話,大學畢業之後,我經常跟鮮血打交道,所謂的血字或許能夠蒙騙別人,但不可能欺騙我。唐雨綺連夜來到法醫部進行專業化驗,而我則跟丘玄奇等候在外麵分析案情。
現在整個案子依舊如同一團亂麻。
不知道殺人動機,不知道殺人線索,甚至沒有犯罪嫌疑人。
我們隻能把最後的機會寄托在血字之上。
三小時後,化驗的結果出來了,這確實不是鮮血,而是一種化學物質,唐雨綺告訴我她聯係了市局著名的化學專家,這種元素應該是最新研究出來的聚丁酸,熱縮冷脹,顏色亦會隨著溫度發生變化。
我恍然大悟,血字之謎,原來如此。
一定是凶手將聚丁酸塗抹在牆壁之上,隨著溫度降低,在一天之中最為寒冷的淩晨三四點鍾出現,等到氣溫升高,血字就會消失。果然這不是什麼鬼,也不是血字,而是利用高科技製造的噱頭,為了引起海洋大學的輿論恐慌。
我知道凶手是誰了,擁有作案的理論支持,又擁有作案空間。
凶手,就是那個鬱鬱不得誌的化學教師。
我想他一定看到我砸取了帶著血字的磚石化驗,心裏亦是有了防備,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我們必須趕緊趕回來將他繩之於法。我在唐雨綺頭上留下一個淺吻,駕車帶著丘玄奇發起衝鋒,他喵了咪的,原來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害的我腦細胞死了不少。
我把事情告訴了保安主管,他立刻喊來保安,跟我們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顯然對我百分百的相信。我們敲敲門,裏麵並沒有動靜,丘玄奇擔心化學怪人逃跑,示意撞門進去。
保安主管麵露難色,顯然不願把事情鬧大。
我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掏出鐵絲,彎曲幾下捅了捅,輕鬆將房門打開。一股血腥的氣息撲麵而來,眼前的一切讓我們驚呆了,這個化學怪人竟然死了。
他的脖頸流著鮮血,一道傷疤由左及右,兩隻眼睛怒目圓睜。
一把尖銳的水果刀赫然便在他的右手之中,他的手腕呈現奇怪的角度,令人毛骨悚然。
丘玄奇上前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後搖了搖頭:“他死了。”
保安主管終於鬆了一口氣,案件告破,血字的原因亦是知曉,殺人犯畏罪自盡,這樁案子終於了解了。這些天地煎熬沒有浪費,我們成功了,或者這是最好的結局。
我走到化學怪人麵前,望著那張因為死亡而鐵青的臉,我看著那雙瞳孔渙散的眼睛……不對,他是睜著眼睛的,人自殺的時候會因為過度緊張而閉上眼睛,死不瞑目,必有冤情。
我蹲下身子仔細勘查著,保安主管拿著麻袋走了過來,說是趕緊把凶手運走,然後到公安局簡單交代一下,這件事情就可以過去了。他告訴學校逃過一劫,一定給我好處。
我突然站了起來,搖了搖頭:“不,凶手不是他。”
所有人愕然的望著我,尤其是保安主管,他一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願再生事端:“餘鋒,他都自殺了,還是別管其他事了。”
我冷冷一笑:“大兄弟,難道你是凶手嗎?”
保安主管麵色有些尷尬,無奈的搖搖頭:“你要是願意,那就隨便你了,我不管了,不過你為什麼確定他不是凶手……”
我笑笑:“首先說句題外話,他的行李箱就在旁邊,顯然已經整理好準備逃跑,一個準備逃跑的人怎麼會突然自殺呢?”
我指著化學怪人的脖頸說道:“當然,那是我的猜測,證據也有,這個傷痕是從左到右,而他手裏的刀子刀刃朝前,除非以很別扭的姿勢才能自殺,我不相信有人會這麼蛋疼,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的手斷了……”
丘玄奇上麵檢查了一下,點點頭:“餘鋒,你說的沒錯,他的手腕確實斷了,也就是說他應該在扭打之中被人扭斷了手腕,然後用手中的刀子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保安主管歎口氣,啞口無言。
通過化學怪人的日記本,我們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確實不是凶手,不過對於逍遙三少的行為很是排斥,而且因為被調到體育部的緣故,對於校方也有幾分埋怨,所以他想把事情鬧大,也算變相報複校方。
所以說,他跟凶殺案並沒有太大聯係。
線索再一次斷掉了,我們再一次陷入了迷惘。
天漸漸涼了,我們的心卻漸漸變得黑暗。
究竟凶手是誰呢。
現在看來血字並不算是線索,唯一的線索,就是死者都是教育教師。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裏有沒有錄像,保安主管說當然有,他已經調來看了,因為嚴令禁止夜不歸宿,所以校園裏並無一人。
我麵色凝重起來:“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如果沒有人影,凶手會在哪裏呢……”
保安主管麵色亦是難看:“難道,難道你說凶手就住在公寓樓裏不成?”
我搖了搖頭:“可能性很小,有的老師住在校外,結果也死去了,所以基本排除校內教師作案的嫌疑。”
保安主管麵色更難看了:“那你的意思是……”
我點點頭:“化學怪人的手腕手骨粉碎,常人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量,凶手很可能,不,是,人。”
按照規律,似乎每隔一晚都會有一個體育老師死去,我決定在校園裏設置一個陣法,捕獲前來殺人的惡鬼。嶗山校區何其大也,普通的八陣燈根本不可能奏效,但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
我打電話詢問張天,張天說並沒有那樣的陣法,至少他不懂得。
他不懂得,不代表沒有,我拿出爺爺留下的書籍認真看了起來,最終在禁法之中找到了一個很少使用的定魂陣,八方鎮魂。之所以這個鎮魂之術很少使用,並不是欺世盜名,而是因為華而不實太過複雜。
首先這個陣法施法空間至少要十畝地以上,而且要在邊緣畫上極為複雜的符籙,簡單點說,就是要繞著十畝地進行書畫,一旦哪裏出錯,整個陣法便不會被啟動。所以嶗山一脈並沒有教習這種陣法,張天也自然不會知道。
我攥緊拳頭:“決定就是它了,為了抓住凶手,我們必須試試八方鎮魂……”
丘玄奇露出尷尬的神情:“餘鋒,你逗我呢?光畫符,咱們累斷手也花不完呢。”
我微微一笑:“咱們在哪裏畫?”
丘玄奇一愣,脫口而出:“當然是海洋大學。”
我繼續說道:“那麼,我是誰?”
丘玄奇已經無語了:“你是餘鋒,好吧,你是大明星大富豪高富帥大好人天才餘鋒……”
我點點頭,笑著說道:“你忘記我重要的一個身份,靈異電影投資人,我既然答應了保安主管要到校園裏取景,那麼找人幫忙布置一下場景應該不難吧,畢竟劇組人員也是大學裏出來的……”
丘玄奇兩眼放光的說道:“難道……”
我微微一笑:“不錯,傳說大學裏三個係的美女最好看,舞蹈係,中文係,還有美術係。現在前兩個係的妹子已經見識了,咱們去看看美術係的妹子,讓她們幫忙繪製八方鎮魂。敢在校園鬧事,哼哼,讓你知道我們學生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