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綺的話讓我愈發糊塗,什麼叫全都錯了。
唐雨綺有些尷尬的告訴我,那片廠房確實隻是一片加工家具的廠房,我們誤闖進去啟動了廠房防禦措施,導致我倆中了木製迷針昏了過去。
廠房裏的保安擔心我們逃跑,直接把我倆送到了附近的濰寧第二監獄。副監獄長趙亞楠準備審問時,意外認出了唐雨綺,這才明白都是一場誤會。
我知道監獄不但關押著很多犯人,而且刑場裏更有無數孤魂野鬼,有道是監獄墳場閻羅王,小兒今生莫要闖,說的就是監獄的恐怖。所以唐雨綺趕緊向無毛老爺子道歉,準備帶我離開這陰氣深沉的鬼地方。
但我沒有走,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大喊一聲:“等等……”
所有人紛紛看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嘴角微微上翹,用一種懷疑的眼神望著渾身無毛的怪老頭:“一家工廠為什麼建在如此詭異的地方,而且還有武器,一定是有見不得人的事情……”
老頭拄著拐杖咳嗽一聲:“信不過衡某,你還信不過趙獄長嗎?”
趙亞楠有些尷尬的向我介紹道,這位名叫衡天峰的老者乃是濰寧出名的手工藝人,堅持手工製作高端奢侈品家具,深受海內外富豪的喜愛。因為用料都是諸如金絲紫檀之類的高檔材料,所以才選在偏僻的郊外,至於武器,一來是為了防止盜賊進入,二來,也是衡老爺子巧奪天工的老本行。
經過趙亞楠這麼一說,我不禁有些啞然,我沒想到一座不起眼的小廠房竟然蘊藏著巨大的能量。但是苗冰媛確實是在附近失蹤的,我正準備繼續追問,唐雨綺卻是連拉帶扯把我弄走了。
我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
失蹤的女主播,詭異的老匠人,尤其是這個身上發須皆無的老頭更是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的皮膚太白了,根本不像是人的膚色。
離開監獄的路上,我猶豫再三還是對唐雨綺說道:“雨綺,這件事情太過古怪,我還想到衡老爺子的作坊瞧一瞧……”
唐雨綺搖搖頭,告訴我別做夢了,那裏戒備森嚴,平常人很難進入。而且衡老爺子也是濰寧名流,輕易得罪不起,畢竟很多領導都指著衡老爺子的手工跟上級聯絡感情。
最後唐雨綺告訴我,衡老爺子之所以身上沒有發須,通體蒼白,是因為得了白化病以及一種奇怪的無毛症,正因為如此,他才選擇隱居郊外,很少跟人打交道。
我點點頭,至少現在還沒有衡老爺子的犯罪證據,而且那座看上去有些簡陋的廠房實在不好貿然進入。再加上齊雲麓又喊我跟柳若妍出席發布會,我隻好選擇暫時將這件事暫時放下。
現在電影已經走上正軌,僅僅五天,票房已經來到了五億,網上掀起一陣懸疑電影的懷舊浪潮,甚至還有鐵杆粉絲三刷四刷,錢景一片樂觀。而我也徹底紅了,被譽為國民第一英雄。
齊雲麓邀請我前往北上廣出席新聞發布會以及粉絲見麵會,但都被我一一拒絕,我要減少曝光,逐漸為退出娛樂圈做準備,畢竟這不是我的本業。
齊雲麓有些不開心,他告訴我除了林止央之外,我和柳若妍是最大的噓頭。但我堅持放棄,麵對決絕的我,齊雲麓有些無奈。最終,我退出一大步,現在票房收入五億,百分之五就是五千萬,未來票房不可估量,一口價,我隻要三千萬,之後我不再配合宣傳。
齊雲麓猶豫了一下,問我唐雨綺的意見。唐雨綺當然支持我,雖然她希望我出名,但自立自強的她並不甘心隻做我背後的男人。至於金錢,那都是身外之物,隻要我們在一起,錢夠花就好。
我們最終還是達成了協議,齊雲麓帶著劇組前往北京宣傳去了,我跟唐雨綺回到家裏美美睡了一覺,我終於,自由了。
第二天,我弱弱打開電腦,頭條頓時讓我噴了飯。
英雄餘鋒看破紅塵!
消息還真快,看得出齊雲麓的水軍很強大,隻是我更火了,女網友們紛紛為我獻身的精神感動了,打聽我到底在哪個廟出家,還說要去燒香拜佛。
最無語的是,因為我帶火了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一首詩。
自恐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怕誤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說的我真是一個蛋疼,我隻是想要到嶗山拜師學藝而已,又不是出家當和尚,如花美眷,我怎忍心遁入空門。你別說,昨晚跟唐雨綺大戰三百回合,整個人精神都爽了。
女人這種東西,真會讓人上癮。
不過這種輕鬆的心情隻持續了半天,老劉再一次打來電話,告訴我苗冰媛亦是失蹤了。他要我早點破案,要不濰寧的主持人都不夠用,現在還可以以她們出差進修的名義蒙混過關,再拖下去,連台長也兜不住了。
我點點頭,告訴他趕緊聯係台長,我們要見麵。
雖然隔著電話,但我能夠感受老劉的沮喪,他告訴我台長最近有急事不能見我,見麵得過一陣子,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可以滿足我,包括需要的資金。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資金?老子現在可是有三千萬巨款的人了。
如果我能活一百年,一年可以花三十萬,一個月可以花三萬,一天光零花錢就達到一千……
原來錢太多,而誌向並不遠大,也是一種負擔。
我重新理順了一下思路,黃鳶,鍾瑜鹿以及譚芳菲我並不了解,但楊伊和苗冰媛是真真接觸過的。楊伊是從側門離開了,苗冰媛則是走進了荒郊野嶺,然後全都失去了蹤跡。
尤其是苗冰媛,腳印可以判定,她確實是一個人。
不行,這是唯一的線索,我必須過去看看。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跟唐雨綺聊著家常,漸漸地,時間來到了晚上,我借口看望丘玄奇,收拾收拾獨自上路。然後左拐右拐,來到了苗冰媛失蹤的街道。
我沒有多加考慮,而是直接走到了那處泥窪。
經過一日暴曬,昨晚泥濘的泥窪已經幹了,但苗冰媛的高跟鞋印依舊清晰的顯示在上麵。唐雨綺作為一個法醫,她的判斷絕對可以相信,想要查找苗冰媛的下落,起點,就應該定在這裏。
現在問題疑點有兩個。
苗冰媛為什麼來到這裏,苗冰媛到哪裏去了。
這兩個疑點好像兩個蒼蠅,圍在我的頭頂嗡嗡地轉。我有點後悔自己裝下這個大大的比,如果雷震和丘玄奇在我身邊,我不至於一籌莫展。但是自尊心有點小強大的我亦是不服,我不相信自己永遠是躺贏的那個人。
我咬咬牙,決定再去一次衡老爺子的廠房。
我相信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來到廠房,猶豫了一下,爬到附近的樹上觀察著。
這座廠房一共兩大排平房,粗略看上去足有千平米,詭異的是,廠房並沒有開著燈,而是點著蠟燭。院房裏種著一排梧桐樹,樹葉繁密,當初把我和唐雨綺射倒的木針就是藏在其中。
而且圍牆附近還有銅鈴陣,沒有地圖,進去就是自尋死路。
我必須得進去,我的第六感告訴我,苗冰媛一定來到了這裏。
可是怎麼進去呢。
我猶豫了整整十分鍾,然後啪的給自己扇了一巴掌,我真笨,既然衝不進去,不妨正大光明的走進去。這裏畢竟是製作家具的廠房,隻要製作,就一定有銷售,我摸了摸口袋,裏麵裝著齊雲麓提前給我的信用卡。
有錢,就是底氣十足。
我咳嗽一聲,來到廠房的大門,上麵寫著預約電話,還有門鈴。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想要預定一個椅子,能不能到現場看一看,回答是沒有問題,不過需要交一萬元押金,如果不買東西的話押金並不退還。
沒辦法,我隻好給他打了一萬塊錢押金。
門開了,一個麵色蒼白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他倒是有著毛發,但是發須呈現雪白之色,看上去很是滲人。我知道他顯然不是染發,因為他的眉毛胡子包括眼睫毛,都是一水的雪白。
這應該是白化病的特征。
他瞅了我一眼,立刻準備關門,我趕緊攔住他嘿嘿笑道:“我是來買東西的,押金都給你打過去了……”
他冷哼了一聲,低沉的說道:“我警告你別惹事。”
我趕緊點點頭,恭敬的說道,是是是,一定不惹事。
他這次拉開門走了進去,帶我來到展覽館,裏麵確實有各式各樣的家具,看上去巧奪天空。其中有一個紅木長椅製作成了中國龍的樣子,雕刻的栩栩如生,旁邊寫著標價,一百三十萬。
欣賞完之後,我咳嗽一聲:“東西確實不錯,但是我如何確定這些是手工的……”
他冷笑一聲,說道,憑借我們老衡家的名字。
我咳嗽一聲,並非對老匠人不敬,隻是想要調查事情的真相罷了。我裝出一副很不爽的樣子伸個懶腰:“你們的名字能吃嗎?不能親眼看到,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在手工製作。”
這個年輕人顯然脾氣有些火爆,經不起我的挑撥,麵色冷酷的說道:“好,我就帶你到我們的手工車間……”
我咽口唾沫,內心情不自禁緊張起來。這座廠房就是兩座平方,一座是展覽館,另一座便是手工車間,展覽館並無異常,那麼手工車間裏一定有鬼。
一路上我觀察著附近的環境,並沒有什麼詭異之處。
但我就是覺得不對勁。
吱呀一聲,手工車間的大門打開了,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