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大起大落,當我以為必死的時候,卻意外活了下來。而我懵懵懂懂以為自己安全之後,卻又遭到鬼嬰眾的包圍。現在燭火熄滅,軒轅扳指亦是不知下落,情況要比剛才糟糕的多。
我準備大幹一場。
當我挽起袖子的時候,房間突然亮了起來,我訝異的看見從我的手腕上射出一道金光,將整個房間照亮。
這道光芒漸漸化為一道光牆,上麵金光閃閃的閃爍著繁體大字,北冥有魚,其名為鯤,正是莊子的逍遙篇!
我低頭看向手腕,原本光滑的肌膚上竟然刻上了一道咒印,而且跟周雲真手腕上的茅山鎮魂咒一模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這玩意,但我身處險境,索性破罐子破摔,有用就成!
我感覺體力一股氣息越發膨脹,似乎在推動著我的身體,我不由自主的大吼一聲,金色光牆砰地一聲化作化作光芒。最前麵的幾隻鬼嬰慘叫著倒地,身上燃起了火焰,後麵的大部隊紛紛逃竄。
我沒有趕盡殺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如此詭異的地下坑洞裏,不死就是萬幸,我沒興趣當什麼衛道士。趁著暫時沒有危機,我從牆壁上摸了一根蠟燭,湊到正在燃燒的鬼嬰身上,蠟燭亮了,地洞變得明亮起來。
我長舒了一口氣,重見光明的感覺真好。
唐雨綺和丘玄奇依舊躺在地上,似乎並沒有大礙,蘇薇亦是蜷縮在地上,跟雷震一樣昏迷不醒。而周成龍的身體已經完全鈣質化,隻剩下了枕頭大小的白骨。
一切都似平常,除了一個人,周雲真。此時此刻他平躺在周成龍身邊,皮膚凹陷進去包裹著骨頭,整個人好像一具幹屍一般。他打昏了我,想要取走我的命,但現在卻死了。
我大膽上去摸了一把,周雲真的屍體冰涼,血肉如同蒸發了一般,顯然已經死了。
他的道袍折成了一個包袱的樣子放在身邊,我猶豫了一下,包袱疊的很整齊,他的死應該早有準備。沒有選擇,為了弄明白周雲真死亡之謎,我隻能打開包袱。
包袱裏東西不多,一疊神符,一柄桃木匕首,一隻黝黑的幹肉,看上去似乎是動物的蹄子。最底下則是兩本筆記本和我的軒轅扳指,一本寫著茅山道術心得,另一本表麵空白,翻開之後才發現是他的日記本。
日記本插著一根書簽,我翻到書簽的位置有些驚訝,最後一頁,竟是寫給我的:
餘鋒,小龍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你不必自責。感謝你願意收留我這個老頭子,但是我知道,我協助小龍殺死了無辜的市民,這是死罪。監獄,對我而言那是一種侮辱,謝謝你給予我最後的溫暖,我必須用死來洗刷身上的罪惡。
在死之前,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將修煉了七十年的三清真氣以及茅山鎮魂咒傳授給你,道門三清真氣為基礎,無論嶗山茅山龍虎山武當山無一例外,對你而言有益無害,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不過鎮魂咒很傷身體,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隨時使用。
這隻黑驢蹄子本是你爺爺年少時送給我的,是僵屍的克星,連同桃木匕一同送給你,算是物歸原主了。
最後,我想說說你的爺爺,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他有自己的理想,隻是我答應過他,我不能告訴你他的行蹤,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他沒有死。
最後我很羨慕他可以將道術發揚光大,我一直想,什麼時候也能像他一樣出本書呢,那樣我不止是個道士,也就成一個作家了吧。
好孩子,我們下輩子再見。
我認真看完周雲真最後一篇日記,淚水如洪水般噴湧而出,眼前的幹屍不再可怕,他就像我的爺爺一般。我撲在他的屍體上,如同孩子般嗚嗚哭了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這一次,麵對一個不算熟悉一小時前還跟我廝殺的老道士,我忍不住了。
此刻,我的心情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我應該是高興的,周雲真將他七十年的功力傳給了我,雖然我不太清楚這代表著什麼,但至少有了一口底氣。還有大名鼎鼎的黑驢蹄子和桃木匕首,而且得到茅山道術心得之後,我已經擁有了茅山嶗山五官門三派秘籍,簡直賺翻了才對。
但,這一切都是周雲真用生命換來的。
罷了,逝者安息,我能做的,是讓生者生存。一般人很難發現這個坑洞,我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重案組的兩個幹事估計要急瘋了。
按照計劃,我準備將雷震叫醒,麵對昏迷中的雷組長,我果斷係開褲腰帶,開始來了一出灑水車。
咳咳,雷震咳嗽了兩聲醒了過來:“他麻的真疼,這什麼味,這麼騷氣……”
我嘿嘿一笑:“雷組長,這是嬰帝的血液,我剛剛把它殺死了。血液雖然難聞點,回家洗個澡就行了。”
雷震嗯了一聲,有些遲疑的問道:“他麻的我似乎昏迷了,沒想到這玩意這麼棘手,你究竟怎麼殺死他的,還有我昏迷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舔舔嘴唇,嘿嘿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反正經過我一番激戰……此處省略一萬字……我終於殺死了周成龍,還有周……周道長,這裏雖然還有幾個鬼嬰,但是沒有大礙了。現在我們應該做的,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雷震點點頭,拿過一根蠟燭照明:“丘玄奇和唐醫生也在這裏,咱們先把他們叫醒,然後一起離開吧……”
我聳了聳肩膀,告訴他沒那麼容易,他倆中了迷魂藥,三天之後才會蘇醒,雷震說那怎麼辦,我打個響指,如果不放心再來一趟的話,我們隻能扛著他們出去了。
蘇薇顯然需要我來背著,經過一番無聲的戰鬥,我隻能屈服的摟起丘玄奇。眼看著唐雨綺豐腴的兩團美肉在雷震後背的擠壓下變成了兩團肉餅,我心裏一陣鬱悶。
男人都是這樣,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張愛玲說每個男人都渴望一朵紅玫瑰,一朵白玫瑰,蘇薇這樣乖巧的女孩剛好做媳婦,至於唐雨綺,恐怕是每個男人心目中的狂熱情人。
罷了罷了,雷震你丫的隻能看著唐雨綺,老子回家可以跟蘇薇啪啪啪,羨慕死你。沒有唐雨綺的大西瓜,隻好感受下蘇薇的小饅頭泄爽爽了。
我將蘇薇背到後背上,然後準備抱起丘玄奇,就在我將他抱在懷裏的一刹那,我的懷中響起了一聲慘叫。
我嚇了一個哆嗦,這是什麼鬼!
丘玄奇竟然站了起來,燭光下他那張蒼白的臉分外嚇人,他伸出手指指著我,嘴裏嘟囔著什麼。
啊?我側耳傾聽,他似乎在說,不要非禮我?
這是什麼鬼,鬼才要非禮你了。
不過他怎麼醒了?
我奇怪的問道:“丫的丘玄奇,我的餘鋒呐,你怎麼醒了,周道長不是說你三天之後醒來嗎?”
丘玄奇一聽氣的簡直要跳了起來:“餘鋒,周雲真這鱉犢子在哪裏,那個鬼嬰是他養的,我揭穿了他的鬼把戲,隻可惜一時沒提防,竟然中了圈套。”
我嗬嗬笑道:“丘玄奇,等你反應過來,華夏都收複東瀛了。經過一番大戰,周雲真和周成龍,額,我知道你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算了,反正我已經解決了一切問題,現在我隻想知道你怎麼醒來了……”
丘玄奇目瞪口呆:“你……你打贏周雲真了?這真是不可思議,至於我為什麼醒了,我也不知道,睜開眼睛就醒了唄。”
我們正說著,雷震忽然開始說對不起,原來唐雨綺也醒了。我暈,如果周雲真沒有說謊,那麼現在已經是三天後了。
我讓他們拿出手機來看看時間,唐雨綺第一個拿了出來,是一款嶄新的蘋果,她尷尬的告訴我,沒電了。我摸出蘇薇的三星,也沒電了,我和丘玄奇的小米華為亦是沒電了。
罷了,等到上去就知道了。
一個聲音忽然傳來過來,我知道,現在確實三天後了。
說話的是雷震,他晃了晃手裏的諾基亞,充滿自豪的說道。
沒想到我這一昏迷就是三天,不過丘玄奇和唐雨綺醒來省了我不少事,我跟丘玄奇挖了一個坑,將周雲真和周成龍的屍體合葬於此,然後收拾好包袱,背起蘇薇,開始原路返回。
有丘玄奇這個半吊子道士坐鎮,我根本不需要顯露茅山鎮魂咒的絕技。鬼嬰有些怕我,我也不想殺死他們,大概是爺爺遺傳給了我憐憫之心,反正這裏本就是一個牢獄,就讓它們暫時呆在這裏吧。
很快,我們來到了出口,丘玄奇在出口處設了一個小型法陣,保證小鬼嬰們無法逃脫。就當我準備打開開關重見天日的時候,雷震阻止了我。
首先我們長時間處於黑暗之中,乍見到陽光會對眼睛造成巨大傷害甚至失明。其次也是最重要的,現在已經說明周道長在利用明月觀行違法之事,那麼問題來了,道觀裏的其他人又會如何,尤其是觀主,如果他的法力跟周雲真相仿,我們貿然出去,簡直就是在送人頭。
雷震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幾個大眼瞪小眼,曆經此劫,更覺生命寶貴,此時此刻,誰也不敢拿生命開玩笑。
這坑洞,該不該出,敢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