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到陳近南這粗劣的搭訕借口的時候,我簡直要吐血了。
我說他腦子不好使,真心不是冤枉他。
而且這妹子看他的眼神那麼冷淡,我是說什麼都不信他跟我說的,他們倆已經快成了!我覺得一切都是他的YY,這妹子根本就不愛搭理他啊。我覺得自己要取屍骨、屍油、屍血這事兒,難度又增加了。
可現實是一隻無情的大手,總是啪啪啪的扇我的臉,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萬萬沒想到,那叫南韻的妹子愣了一下,然後斜了一眼我,說道:“好吧,但是你快點說……”
說完,走到陳近南跟前,還伸手推了一把陳近南胸口我去!
老天爺還真是……真是公平啊,腦子傻,別的地方就要給出凸出的優勢是麼?
不過我沒繼續吐槽,正事兒我還是沒忘的,趕緊幹咳一聲,對陳近南說道:“啊,那個火葬場總舵主,你們這洗手間在哪?我想方便一下……”
“衛生間,走廊直走,左拐。”陳近南伸手一指。
我點點頭,向著走廊盡頭就快不走去,左拐之後我停頓了五秒,後退一步,看著陳近南已經推著那黑長直入殮師下樓了,我趕緊跑回來,抬頭看看走廊的牆壁,行,這地方沒有攝像頭。
我趕緊走到那隻被布簾擋著的門後。
進去之後我感覺到了一股涼氣,就跟空調開到最大似的,涼風直接鑽進了骨頭裏。這小屋有點陰暗,往中間走是一處平台,那平台頂上是一盞燈,照著下麵,我清楚的看到了平躺在那裏的女人。
“我去,女屍啊……”我皺皺眉,一點點走過去。
距離越近,我卻越是能夠聞到一股讓我不舒服的味道,應該是屍體的味道吧?我猜測著。等我完全走近那女屍時,我突然愣住了……
那屍體平躺在台子上,身材的凹凸和曲線,一點都沒有因為她渾身上下無盡的死寂的感覺而讓我不舒服,反而更添一股神秘的魅惑。這女孩的身材……太好了。我的目光遊走在她的身體上,最後,落到了女屍的臉上。
那瞬間我眉毛一挑,這女孩很白,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五官清秀美好,沒有一絲瑕疵。看得我倒吸了一口氣,這麼漂亮的女人,死掉真是可惜。
“呸,不對,我怎麼這麼變態,欣賞起屍體來了。”我甩甩頭,陰陽眼在這周圍看了一圈兒,沒有鬼,這屍體主人鬼魂,我估計早就離開了,畢竟也死了有幾天。既然主任不在,那我也不怕了,逃出鑰匙串兒上的瑞士軍刀,拿出三個小瓶子,就打算取我要的材料。
可是在什麼地方取呢?
臉上一定不行,取身上的呢?可是流血了怎麼辦,被發現了,追查出來我也麻煩。最後我的目光鎖定在女屍的腳上。總之這屍體明天就進煉人爐了,鞋子一定不會被脫下去,就在腳上取血和骨頭吧,不過屍油怎麼辦?
說起屍油,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說屍體死後腐爛很久,油脂化開,溢出,叫做屍油。而另外一種說法,則與南洋邪術有關係,據說是精通降頭術的降頭師,將死去孕婦的下巴割下來,用特殊的蠟燭燒,下巴肉上低落的油,就是屍油。
可我眼前這女屍麵部完整,我要是在她下巴上來一刀就太明顯了。
總之都是屍體的肉擠出來的油,差別應該不大吧?我仔細一想,安了了似乎也沒提什麼特殊要求,特殊手段,我的想法應該沒錯。總之明天還有一天的時間,回去等安了了睡醒了問問她,要是出錯了,我再想辦法也來得及。
於是,我割掉了這女孩一節腳指頭,小腳趾。又在她的腳心割了一條肉,之後將鞋子為她穿好。因為是死人,沒有血液循環,所以並沒有流很多血。鞋子穿好之後,一點異常都沒有。我趕緊將三個小瓶都放到自己的口袋裏,然後站起來默默的說了句對不起,轉身離開了這小黑屋。
可就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迎麵伸過來一隻蒼白的手臂,將那布簾子一把掀開!
嚇了我一跳,抬頭一看,是那個叫南韻的女人,她盯著我,細長的美眸流露出一絲冷色:“你怎麼進來了?”
“我有點好奇。”我盡量平靜的回應了一句。
這時候陳近南也追了上來,拉了南韻一把,嘿嘿一笑:“都是朋友,哥們兒,他從小好奇心就重,南韻你別生氣。”
南韻往裏麵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看那屍體有沒有被人動過,發現一切完好之後,才點點頭:“那好了,你們有事就先走吧,我還要工作。”
“哎行!你忙吧,走吧小強!”說著,陳近南拽著我就走。
可就在陳近南拽我出去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背後,使勁兒的瞪了我一眼!那時候我心裏咯噔一下,有點害怕,下意識的回頭,發現身後什麼都沒有。
總之我這雙見鬼的眼睛,是什麼都沒看見。
隻是那屍體的脖子,為什麼稍稍往我這邊轉動了一點呢?我疑惑,是錯覺嗎?
但沒等我看仔細,就被陳近南拽了下去。
等下樓,他才喘了一口粗氣。
“完事兒了嗎?”陳近南看著我。
我點點頭,準備掏出來給他看看,結果這小子趕緊揮手,說道:“行了行了,別給我看了,惡心!”
不看就算了,我跟他笑笑,扯了兩句別的,例如那入殮師妹子除了麵癱之外沒別的毛病,能上就上吧。他揍了我一頓,之後突然拽著我,特別正經的問道:“說真的,你要這些東西幹嘛啊?”
都這麼誠懇的問了,我要是一點都不給他透露,也有點對不住他這麼幫我。於是我想了想,反問:“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
“你拿這些玩意兒……捉鬼?”
這次他反應很快。
我點頭。
“嗬嗬,那個什麼,咱一老同學現在有一個開心理診所的,你不去看看麼?”
我就知道會是這結果,眉毛一挑:“看個毛線,行了,走了,回頭再聯係。”
說完,我就離開了火葬場。一切還算順利,因為下午上班之前我要給東西都準備好,所以我沒慣著安了了,在我家廚房,用我唯一能夠碰到她的右手,對著她白嫩嫩的臉蛋兒使出渾身解數,終於是把這鬼丫頭不清不怨的叫醒了。
我告訴她,東西收集齊了,接下來怎麼做?
她雖然迷迷糊糊的起來,帶點起床氣兒,但聽說東西湊齊,立刻就高興起來,之後要我用死人血,和黃紙,照著她說的畫幾張符。這裏我又好奇了,這丫頭真的不是什麼邪修嗎?死人血?畫符不是用朱砂的嗎?
她這真的死對付鬼的符?
不過誰讓我什麼都不懂呢,我照著她說的做了,一共畫了七張,她讓我將這七張符紙戴在身上,這幾天不要洗澡,無論發生什麼,這符都不要離身。
“就這……就行了?她來了,我怎麼辦?”我看著安了了。
“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辦法,總之,你先帶著,嘿嘿。”安了了一笑,我始終覺得,這個笑有點詭異。
那瞬間,我突然懷疑這丫頭還是在玩我!
可是幾張詭異的符又能我把怎麼樣呢?如果這靈符沒用,女鬼來了要殺我,她不是也會受牽連嗎?
“不是,你丫頭到底想什麼呢?”我瞄著安了了。
“哼!本小姐想什麼為什麼告訴你,總之呢,這之後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對我要畢恭畢敬,明白嗎?”
“神經病,睡覺去吧。”我懶得搭理她。
總之事情已經這樣了,也隻有等那女鬼真的出現的時候,才能試出這靈符到底有用沒用,萬一真的沒用……那這就真是命中注定,我不該不聽那老道士的話啊。
這時候我無聊,一邊想東西,一邊打開電話,正好撥了一條新聞,說本市火葬場今天下午失蹤了一具屍體什麼的,我當時一點沒在意,直接換台了。可沒過幾分鍾,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是陳近南打來的。
“喂,火葬場總舵主,怎麼了?給我打電話?”我沒精神的問。
結果陳近南那邊卻傳來一陣哆哆嗦嗦的聲音:“小強,你現在沒事兒吧你?我,我要瘋了,真的……”
“啊?”
聽了陳近南這話,我愣半天。為什麼開場白就問我有沒有事兒,之後還說一句,你要瘋了?這什麼對白?
“你這說什麼呢?”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我嚇壞了!我特麼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啊……你真沒事兒?真的?”陳近南那邊的聲音真的有點緊張。
“不是,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哥們?到底怎麼了?”
“我們火葬場……火葬場丟屍體了。”
丟屍體?我想了一下,突然想到剛才的新聞,點頭:“嗯,我知道啊,剛看新聞了,怎麼給你嚇壞了?把你那入殮師小姐一起偷了?”
“別鬧,我說真的呢,我問你啊,你信不信這世界上有鬼……”
我笑了,這不是白天我問陳近南的話嗎?這怎麼晚上,他反問我了呢?
“你說我信不信?你直說吧,到底怎麼了,神神叨叨的,你撞邪了?”
結果陳近南卻說了一句讓我很不理解的話,他說:“不是我……我,我覺得是你撞邪了……”
“啊?你什麼意思?”我確實是撞邪了,但我不明白他怎麼看出來的。
“今天不是丟屍體了麼,警察查監控,我也跟著看……你猜我看見什麼了?我看見你今天離開火葬場的時候,身後跟著一個女人,那女的長得跟南韻今天化妝那屍體,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