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幻綿塵沙

看著麵前這三個黑洞洞的石門,我們眾人一時間犯了難,彼此互相瞧瞧,我們大家都為此事皺眉思索了起來。

片刻之後,幕鸞雙嘴裏發出了一聲輕咦,她指著地圖上這座山岩後麵的兩道虛線,對著我們小聲的說:“唉,我說你們看看這兩道虛線是不是畫的很奇怪?”

“奇怪?哪裏奇怪?”

詫異的看了幕鸞雙一眼,我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我沒看懂,幕鸞雙嬌嗔的白了我一眼:“你瞧,這兩道虛線畫在山岩的後麵,被實體的筆畫擋住,是不是說明我們要找的這條路很可能在這座山岩的裏麵呀?”

“嗯,不錯。在古時候的地圖來講,虛線就是代表了暗道的意思。但這與我們麵前的選擇有什麼關係嗎?”

聽了幕鸞雙的話,丘錦南也詫異的看向了她。

見我們眾人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幕鸞雙臉上有些焦急:“我的意思實說,我們麵前的三道石門,也許隻是故弄玄虛而已,我覺得不管我們走哪條,最終的目的地,一定是這裏!”

幕鸞雙一邊說著,一邊伸出白嫩的手指,指向了地圖虛線與實線連接的地方。

聽了她這話,丘錦南有些哭笑不得。

他看了幕鸞雙一眼,搖頭表示自己可不覺得這三條路會像幕鸞雙說的那麼簡單。

因為這泉陽宮的人可太過陰毒狡詐了,如果說他們弄出個山岩阻斷地下河水什麼都不做的話,那豈不是太說不過去了嗎?

就在我們眾人討論幕鸞雙話語的可能性的時候,突然我們聽見了一陣“嗡嗡”的聲音猛然在前方的三道石門裏傳了出來。

這怪聲讓我們眾人有些迷茫,我們連忙順著聲音向前方看去。

結果看了片刻也沒有看出任何端倪,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我們後方的冬四娘卻突然一聲驚呼:“不好了,河水漲了,你們快看!”

聽見冬四娘無比驚慌的聲音,我們眾人連忙回頭觀瞧。

結果看見的景象哪裏是河水漲了,那簡直就是一麵巨大的水牆,由遠而近,正在順流直下,向著我們衝擊而來。

看那水浪的高度,足有近百米,它上頂山腹洞壁,下衝兩側河灘。如此巨大的水浪,那簡直如同山洪海嘯一般!

“怎麼回事?”

看見後方瞬間暴漲的地下河水,我們眾人無不麵色驚慌,葛不語這一聲話落,我們頓時就預感到了不妙。

如今我們眾人,就好比是爬進了“罐子”裏的小蟲,那強大的水浪一旦轟擊過來,我們可是避無可避的!

“媽的,這嗡聲有問題,是它把水浪招來的。看來這是一整條地下河的水呀,大家快跑!”

瞧著後方那驚天動地的場景,丘錦南當下臉上也變了顏色。他一聲大罵,就指著我們身前的三道石門,示意我們趕緊進去。

見他說的急切,我們更加迷茫了。

我問他咱們走哪條,他看了一眼幕鸞雙,歎氣說道:“娘的,沒時間研究了,咱們就聽弟妹的,隨便選一條賭上一把吧!”

丘錦南話落,我們眾人全都看向了幕鸞雙,那意思是這個選擇的權利交給她,憑她的運氣,她說哪條,我們就走哪條。

見我們看著自己,幕鸞雙臉色有些紅潤。

她瞧瞧丘錦南手中的地圖,打量著前方的三道石門說道:“一般人會選中間的,但我覺得那裏最危險,咱們走右邊!”

當下幕鸞雙點了方位,韓可連忙變化木船後方的船板,讓那幾塊木板變成了一個“螺旋槳”的樣子後,他就喝令我們抓穩,帶著我們飛一般的衝了進去。

剛一衝進這座山門,我們頓時感覺一股極其濃鬱的陰寒之氣向我們襲來。

張六麒皺著眉頭,跑到前方去打量這股陰寒的來處。

當他看見前門的水麵全是幾尺後的堅冰後,張六麒臉色大變,連忙轉頭告訴韓可:“大師,不能往前了,快停船!”

張六麒話音落下,韓可也看見了前方的堅冰。

但此時他想停住船速,那顯然已經是不可能了。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韓可大叫讓我們跳船,等我們眾人飛身躍起的時候,韓可讓我們身下的木船分解,變成了幾個高大的木頭人。

那情景幾乎是與堅冰檫肩而過,差一點就鬧個木船撞毀的下場。

落在厚厚的堅冰上,我們眾人各自施展身法,這才艱難的穩住了身形。

但雙腳剛一落在冰麵上,我就頓時心裏一沉。

暗道了一聲不對,這冰麵有問題,它怎麼像海綿一樣軟,又帶著如此強烈的寒氣呢?

對於寒冰水霧一類的東西,我們這行人中自然是張六麒最為內行。

當我們落地之後,這小子也與我一樣,頓時驚呼了一聲不好。

他轉頭愣愣的看著我們,大吼著讓我們趕緊遠離冰麵,他說這種堅冰叫作“幻綿塵沙”,它們就像沼澤一般,能夠令人下沉,瞬間凍成冰坨!

聽了張六麒的話,我們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但此時這山門通道裏矮的根本放不開木鳥,我們避無可避,又該怎麼離開冰麵呢?

一時間情急之下,眾人紛紛施展懸空的法術,將自己遠離了冰麵。

唯獨葛不語那死胖子,他不會懸空的法門,見我們都飄了起來,他頓時急的對我們大叫:“我靠,哥幾個,你們趕緊幫胖爺我一把呀,我他娘掉進去了!”

見這孫子半邊身子都沉入了冰裏,我們幾人這個氣就甭提了。

要說葛不語這家夥,平日裏耍耍嘴皮子,動動小聰明還是有一套的,可真說動手施展本事什麼的,他那兩下子可是太不夠瞧了!

心裏無奈的想著,我連忙施展精神力去拽葛不語。

結果一拽之下,我再次心下一驚。

因為這短短的一秒鍾之內,葛不語的下半身已經在冰中凍實了,我用精神力大力向上拉他,那簡直就如同我在拽著整片冰麵一般。

看見葛不語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韓可連忙驚呼讓我停手。

他也發現了葛不語此時的狀況,他一聲呼哨叫來兩個木人,讓它們在葛不語的周圍瘋狂挖砸冰麵,最終在一陣轟響之中,將葛不語連人帶冰一起弄了出去。

聽著後方滾滾的水聲,我們此時也沒有時間再廢話了。

我對著幕鸞雙招呼一聲,她就放出了自己的彩雲,將葛不語丟在上麵,帶著他當先向前方飛去。

而我眼見其他人隻能懸浮,並不會飛行,我就放出了一股龐大的精神力,化作一隻巨大的銀色手掌,將他們托起,帶著他們緊追幕鸞雙而去。

一瞬間脫離了困境,眾人當下長出了一口氣。

瞧著我們雙腳上的堅冰,再回頭瞧瞧韓可的那些木人被凍在冰裏的情景,我就皺起了眉頭,對著張六麒說道:“我說六麒,你小子不會冰化水的法門嗎,你他娘剛才怎麼不施展呢?”

聽見我的喊話,張六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

他看了其他人一眼,對著我無奈的說道:“你小子當我不想救胖子,我他娘根本就沒辦法!那幻綿塵沙,是自然界中很奇妙的存在,我如果剛才化開它們,那化出的冰水瞬間就會變成極寒的堅冰,你是希望咱們帶半截冰走啊,還是希望葛胖子整個都凍成冰坨?”

“行了,都別吵了,葛爺我下半身都凍硬了,我還沒說話呢,你們哥倆吵什麼!”

躺在幕鸞雙彩雲上的葛不語,聽見我和張六麒因為他起了爭執,這死胖子頓時臉色慘白,要死不活的回頭對我們露出了一個笑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見他這副模樣,我和張六麒同時搖頭不語。

而穆宇龍看見葛不語下半身凍成了“美人魚”,頓時就冒壞的笑了起來:“我說胖子,回頭你得去找個大醫院瞧瞧,別再把“小葛兒”凍壞了,那可就生不出小胖子了。哈哈……”

“你他媽就缺德吧!”

見穆宇龍出言調笑的,葛不語張開叫了起來。

也就在他們兩人話音落下之際,突然我們的後方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

這響聲震得通道裏帶起了回音,我們眾人心中一抖連忙回頭觀瞧。

隻見外麵那些洶湧的河水已經轟進了我們所在的通道,它們以一種難以形容的威力和速度,衝擊上了“幻綿塵沙”。

那凜冽的寒氣,瞬間讓飛奔的河水變成了無數快刀般的冰刺,它們向著我們飛速蔓延,就像一條長滿尖刺的冰龍一般,向著我們怒吼衝來!

“狗日的,這比法術都邪門呀!”

看著後方轟響不停的無數冰錐,張六麒大罵一聲就施展起了天水派的法門。

可能是剛剛被我懟了一句,這小子心裏有些不服氣。

他此時施展法門毫無保留,化開了我們後方的幻綿塵沙,就讓迅速冰凍的水流,變成一道厚達五六米的冰牆,封閉了我們身後的整條通道。

我們本以為這道冰牆的厚度能夠抵擋一陣,結果讓我們意外的是,那河水變冰的轟擊威力實在是太強大了。

張六麒的冰牆,幾乎也就起到了阻擋一下的作用,隨後就瞬間爆碎破裂,變成了一片冰淩!

“媽的,快跑,擋不住!”

看著自己的法門被轟散,張六麒的臉色無比難看。

我瞧著他那樣子,也知道這股河水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我當下對著前方的幕鸞雙招呼一聲,隨後我們二人就加快速度,與後方的堅冰開始比起了賽跑。

人類與自然之力比拚,這看起來十分愚蠢,但有時候你又不得不這麼做。

當我們一路飛馳精疲力盡的闖出通道的時候,我們後方的帶刺的“冰龍”距離我們也就不到五米左右。

我和幕鸞雙根本就來不及觀察周圍的情形,我對著她一聲大叫:“鸞雙,轉向!”,我們二人就猛然左轉,帶著眾人飛了出去。

一瞬間人剛離開後麵的山門通道口,我們的耳中就傳來了“轟轟轟”的一連串的爆響。

那響聲震的山腹巨石塌落,當我們回頭觀瞧的時候,眾人無不大呼了一聲“好險!”

隻見我們剛離開通道口,那通道裏的冰河就凶猛的衝了出來。

那強大的衝擊力,令奔騰的河水化作一片高有十米的尖錐冰山,它直接轟塌了山岩石門通道,將我們完全封閉在了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