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老婦人的話,我當時為之一愣。
心說她這話說的可太有意思了,什麼叫我不認識她,她可認識我呢?
這玄門裏認識我的人多了,我可哪知道她是誰呀。
而且聽她話裏的味道有些不對,我怎麼感覺她這個語氣,像是對我有敵意呢?
但心裏想著怪人大多脾氣也古怪,我也沒有太過在意。
尤其是現在我們有求於人家,那就更不能與人家對著來了。
所以我對她微微一笑,二次喊了聲“前輩”,我對她說道:“老人家您所言極是,但不知道您怎麼認識的小子呢?”
見我果然不知,這老婦人眼露不屑,對著我撇起了大嘴:“哼,你這小猴崽子,我問你,你師父是誰?”
“詹木啊。”
“那不就是了!”見我答話,這老婦人眼裏閃過了一絲精光,“我告訴你,我是詹木的正牌夫人,也就是你的師娘!”
“啊?”
聽這老婦人說自己是詹木的正牌夫人,我的師娘,我當時下巴差點掉地上。
心說媽的媽我的姥姥啊,這是什麼情況啊?
這老麻婆子不是逗我玩呢吧,就她這幅模樣她是詹木的正牌夫人,那欒卿是怎麼回事呀?
心裏莫名其妙的想著,我想笑又不敢笑,想問又不敢問。
見我臉上帶出了“阿諛”的表情,這老婦人眼裏冒起了一絲火氣,她質問我是不是不信。
我不敢騙她,隻好點頭說是,說我被嚇到了,有點不太敢信。
聽了我的話,這老婦人鼻子裏又冒出了一聲冷哼,她問我詹木有沒有對我說過,說他有一個訂婚沒過門的媳婦叫冬四娘。
我心說哪裏又冒出來一個冬四娘呢,這個名字我可從來也沒聽過,所以我就直言相告,說我沒聽過,因為詹木沒怎麼跟我提過他的私事。
那知道我這話還沒說完後呢,我麵前的這個老麻婆子竟然開口一通大罵。
她罵什麼詹木喜新厭舊,罵什麼欒卿小狐狸精,最後她罵著罵著竟是連我也帶上了,把稻草似的頭發一甩,竟向著不遠處的木鳥走了過去。
眼見這老婦人一語不合就要離開,我心說這是什麼毛病啊,此人的脾氣也太大了。
就在我們場中眾人錯愕,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韓可一把拉住了我。
他對我急眨眼睛,小聲責備我說:“你小子真不會說話,你哄她幾句又能怎麼地呢?她和你師父確實有一段,你師父如今都不在了,你編幾句瞎話又如何!”
聽韓可一說,我當時又是一愣。
心說我靠,彗星撞地球,宇宙真是妙趣橫生啊,這老婆子竟然和詹木真有一段,這也太奇葩了!
好一個詹木啊,老家夥有花活,什麼白菜他都拱,真沒看出來呀,這老東西的口味……挺“刁”啊!
心裏暗自好笑,我就連忙向著沙灘急走的老婦人追了過去。
因為韓可說的沒錯,這老婦人如今就是“解藥”,我可不能放跑了她,既然她與詹木真有一段,那我哄她幾句又如何呢?
心裏冒壞的想著,我連忙攔住了老婦人的去路。
見我擋在了她麵前,冬四娘眼裏頓時冒出了火氣。
我一看她這幅模樣,心裏嚇了一跳,心想這家夥絕對是個很角色,就她那雙眼神,一定是一言不合,六親不認的主。
心裏暗自加了小心,我對著麵前的老婦人擺擺手:“前輩,你先別著急,聽您剛剛一說呀,我猛然想起來了,詹木雖然沒說過你們的事,但三爺好像說過。”
“哦?黃老三說過我?”
見我提起了這茬,冬四娘的眼神才緩和了下來。
她上一眼下一眼看了我好幾眼,最終撇嘴哼哼了兩聲,問我:“那黃老三怎麼說我的,是不是說當年我揍過他的事情啊?”
一聽這老婦人當年還揍過三爺,我暗自咽了口唾沫,心說這話怎麼往下編呢?
於是我就憑借自己的經驗,胡亂編了一通。
說什麼三爺誇她厲害,說什麼她和詹木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總之是等等等吧,我搜刮幹淨了腦中那有限的詞彙誇她,到最後我自己都快被我自己的話惡心吐了。
結果這老婦人靜靜的聽我說完,她根本就不買賬。
她不但不買賬,還一聲冷笑揮手就向我打了過來。
我看見她那瞬間變得烏黑的手掌,心說這老麻婆子什麼玩樣兒變得,這脾氣也太古怪了,好的不聽,壞的也不行,這家夥的脾氣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就在我後退躲過她手掌攻擊的時候,這冬四娘圓睜二目,對我大罵了起來:“小猴崽子,敢騙老娘,你還敢躲,看我不打死你!”
冬四娘話音剛落,她的身體猛然飛起了一片灰霧。
那霧氣帶起了一片濃濃的酸腐味道,讓人聞上一點,都覺得心中異常惡心。
媽的,這是劇毒啊!
心裏暗自吃驚,我臉上也變了顏色。
就在我準備出手抵擋的時候,韓可一聲驚呼跑了過來:“老姐姐息怒,你一把年紀了,跟個孩子置什麼氣呀?”
聽了韓可的話,冬四娘臉皮抽搐了三下,最終一聲冷哼,收起了體外的毒氣:“姓韓的,我也就是看在你的麵上,這小子說話騙我,這事我不管了,老娘回去了!”
“別的,姐姐,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眼見冬四娘犯了驢脾氣,韓可連忙笑著拉住了她。
他回頭故作喝斥的瞪了我一眼,而我卻被他瞪的莫名其妙。
心說這老家夥也不是好鳥,不是他讓我說好話騙人家的嗎,如今出事了,他還怪上我了。
沒有理會我的表情,韓可拉著冬四娘,“語重心長”的與她講起了空空大師的情況。
聽韓可添油加醋的說完,這冬四娘眼前一亮,問韓可真有此毒。
韓可當下點頭像小雞啄米似的,拍著胸脯保證絕無半點虛假,說這天下間沒有人能解,也就是冬四娘有這份本事。
被韓可的馬屁拍的舒舒服服,這老婦人臉上瞬間露出了得意,轉頭看向了我:“小子,既然韓可幫你求情了,那我就給他這個麵子,你小子喊我一聲師娘,這事就算過去,我幫你去救大和尚!”
“我……”
我今天算是開眼了,這天下間竟然還真有喜怒無常之人,真是讓我無比“佩服”!
但轉念一想救人要緊,管她什麼脾氣呢,於是我眼睛一轉,心說叫一聲就叫一聲吧,反正欒卿也不在這,叫她一聲師娘她又能怎麼地呢?
心裏想著,我不等韓可給我眼神示意,就拱手特別“誠懇”的叫了冬四娘一聲師娘。
聽見我的叫聲,冬四娘顯得非常開心,她滿臉的麻子都好像瞬間少了一半。
她點頭答應了一聲後,便像個小丫頭似的,拉著韓可就要去查看空空大師的傷。
對於她這副表現,武年榮等人也全都看儍眼了。
他們本來還想與她客氣幾句,結果這老麻婆子根本就沒給他們這個麵子,一路小跑就自己向著島上跑了過去。
看著她與韓可上山的背影,眾人全都看向了我。
問我這是什麼情況,這老女人出門忘了吃藥吧?
我無奈的咧咧嘴,心說你們問我,我他娘的問誰去,如今人來了,我們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這樣,我們眾人不敢放韓可和冬四娘獨自進入鴻升派,我們在後麵緊趕慢趕追上了他們。
一路跟著冬四娘跑進鴻升教,我們連茶水都沒來得及準備,她就吵嚷著要去看大和尚。
等我們把她和韓可帶到空空大師的房間後,裏麵閑聊的木豆和張六麒嚇了一跳。
我示意他們別說話,把他們拉到了一旁。
而那冬四娘從進屋看了空空大師第一眼起,她的眼睛就變直了。她圍著空空大師轉了好幾圈,摸摸這,捅捅哪,最終還拿出了一條白色的蜈蚣,放在了空空大師的手臂上。
結果那蜈蚣剛一沾上空空大師的身子,頓時一聲怪叫,翻背死了。
看著那蜈蚣暴斃的樣子,冬四娘皺起了眉頭:“奇怪呀,這是什麼毒啊?哈哈,今天還真是來著了!”
見她此時竟然還能笑的出來,我們眾人心裏這個氣呀。
但如今人家是“祖宗”,我們也不敢得罪,隻好一個個閉嘴站在屋中,誰也沒敢說話。
又看見冬四娘拿出了一堆小瓷瓶,打開空空大師手掌上的繃帶,在傷口上塗抹了一陣後,木豆終於忍不住,不顧我的阻攔,他輕聲問道:“我說前輩,我師父他……”
不等木豆說完,冬四娘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凶惡的,把木豆嚇的“咯嘍”一聲就把後麵的話給咽了回去。
又等她搗鼓了片刻後,冬四娘雙眉緊鎖收好了自己的東西,她在我們麵前來回走了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我們此地還有沒有人中過同樣的劇毒。
聽她問了此話,我們不敢隱瞞,忙說還有一個,是南海的落紅天尊。
冬四娘一聽竟然臉上再次大喜,她喝令我們趕緊帶她去看。
等我們把她領進落鴻真人的房間後,她三下五除二的就扒了老頭的上衣,解開了他手臂上的繃帶。
看著冬四娘這幅“猴急”的模樣,我們場中眾人那叫一個滿臉的黑線啊。
丘錦南心裏發毛,他轉頭看向武年榮。
武年榮心裏也沒底,他抬眼看向了我。
我見他們兩人用眼神詢問我,我心裏也是一陣發慌,就用眼神詢問韓可,問他這老麻婆子到底行不行。
見我目光投來,韓可也皺起了眉頭。
他看著冬四娘在落鴻真人身上試藥的樣兒,對著我們搖了搖頭,示意我們別開口說話。
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片刻之後,隻聽冬四娘大笑了一聲:“我就說不對嘛,原來那大和尚中了兩次藥,還吃了保命的金丹,難怪藥理不清,經脈不定呢!”
耳聽冬四娘這片刻間就看出了空空大師的狀況,這讓我幾人心中一驚,瞬間又有了一點點的希望。
結果還沒等我們臉上浮現出喜色呢,那大笑的冬四娘突然又瞬間變臉皺起了眉頭。
她同樣在落鴻真人的房間裏踱起了步子,看著她在我們麵前走來走去,我們頭上的冷汗都被她走下來了。
就在整整一個時辰後,我們再也忍不住要問的時候,冬四娘一拍腦門,突然大叫了一聲有了!
她轉頭目光炯炯的看著我們,瞪眼一臉興奮的說:“我想到辦法了,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