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霍青質問我是哪種人,我心頭詫異,還真就不由的愣了一下。
因為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更沒聽過他的這套理論。
一時間我心中好似有某種東西,被霍青的話語觸動了一般。
是了,他說的很有道理,這世上真的不分什麼小人君子,這諾大的世界隻存在兩種人,一種為了別人活的人,另一種是隻為了自己而活的人,那我呢……我又是屬於那種人呢?
看著我臉上疑惑的表情,霍青好似很了解我此刻的心情一般。
而我看著他,突然間感覺腦中有些迷茫,想想我過往的種種,再想想我的今日,我真的不知道我屬於這兩種人的那一種。
回想我從小到大,活著的意義好似都是為了三爺和詹木,為了那些關心我和幫助過我的人,為了他們的期盼和希望,我一直堅定不移的努力活著。
就算我今天的所作所為,也隻不過是為了讓我身邊的人感到滿足快樂而已。
那是我這二十二年來的生命意義,可如今的我,到底又是為了什麼而活呢?
一時間我好似陷入了一個思維怪圈,這讓我無法掙脫思維的束縛,我驚愕的發現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了什麼活著。
看著我那迷惘的表情,霍青哈哈一聲大笑:“你不知道是嗎?很好,當年我養父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也像你一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直到我出外曆練了二十餘年,我才弄明白自己是什麼人,所以今天,我要送你一個禮物,讓你認清自己是哪種人!”
霍青說著,他不等我弄懂他話裏是什麼意思,他就甩手將頭頂的小瓷瓶大力丟向了山穀之中,隨後他騰身飛起,飄在半空對我說道:“來吧,做出你的選擇,你是要解藥,還是殺我!”
麵對霍青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我瞬間臉色大變。
我看著他身在空中期待的眼神,我一聲大罵就控製著雲中的第三道閃電向他轟擊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我也本能的施展速影金令,向著那飛落直下的小瓷瓶緊追了過去。
一時間我瞬移在空中,我終於有了自己的答案。
原來與擊殺霍青相比,我還是更在乎這個小小的瓷瓶。
這讓我一時間欣慰苦笑,暗想看來我碧璽這輩子,注定是做不成惡人的,我就是一座“山”,能夠讓別人依靠,為了別人而活的人!
心裏長歎了一口氣,我瞬間抓住了空中翻滾的小瓷瓶。
與此同時上方的山頂上猛然傳來了一聲驚天炸響,那是我的第三道金雷,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劈中霍青,這讓我一時間心中好奇,我連忙施展速影金令又飛了上去。
來到空曠的山頂,看著那空無人影的深坑,我當下心中一聲長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媽的,就像我擔心的以樣,霍青跑了,他在剛剛金雷轟擊的一瞬間……逃跑了!
感受中空中沒有散盡的雷電氣息,我放眼四處望去,卻怎麼也沒有找到霍青的身影。
這讓我心下頓感不解,我不明白霍青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是如何逃離此地的。
直到我在深坑中發現了幾枚令旗的碎裂殘骸後,我才明白了過來,原來那霍青,一定是施展了什麼玄門的陣法,讓他瞬移出了這麼區域!
姥姥的,看來這就是命啊!
盯著手裏這小小的瓷瓶,我心下有些懊惱,但又無可奈何。
因為與殺霍青和奪回掌門之印相比,我還是覺得救空空大師最為重要。
活人等不及,死人跑千裏。
那霍青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終有一日會被我遇到。
那掌門之印就算他藏在再深,也終究會被我得到。
而老和尚的命卻隻有一條,長輩親人越來越少了,相親相知的更沒幾個,所以我認為我搶奪解藥的舉動,還是很明智的!
自己給自己解了一會心結,我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氣,收好解藥,向著山下走去。
一路穿行在山林之間,我在猜想大師伯等人如果知道霍青跑了,會是什麼表情。
他們會不會埋怨我,如果剛剛換做是詹木或者三爺的話,他們又會怎麼取舍呢?
低著頭我默默的想著,不知不覺間我走了很遠很遠。
直到我抬頭望去,發現前麵就是伍柳仙宗的大山後,我心中一愣,連忙轉頭向著右側觀瞧了過去。
隻聽此時我右側的山穀裏,正響著一道道兵器碰撞的聲音。
期間還夾帶著人聲嘈雜和靈力翻滾的跡象,這讓我瞬間看出了有人在此處打鬥,我暗想對方會是誰,難道說鳳鳴崖上的爭鬥,已經擴散到了這裏不成?
心裏想著,我腳下加緊向著那處山穀跑了過去。
來到山穀的邊緣,我探頭向下一看,隻見此時的山穀裏,正有四個人在圍攻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
那四個人裏,有一人頭罩黑紗,拿著一把藍色的寶劍,顯然那是天水魔君,而另外的幾人,正是穆宇龍、陸秋生、還有那張六麒與身披白布的神秘人。
看著他們四人圍攻神秘人的樣子,我當下皺起了眉頭,暗想這幾個家夥搞什麼飛機,四個打一個,怎麼鬥了這麼久呢?
就在我心裏想著的時候,我也看出了場中的端倪。
原來不是他們四個人無能,而是那天水魔君好似受了重傷,其他三人雖然攻擊凶猛,但麵對神秘人那一身銅甲屍的皮肉,他們根本就無從下手。
靜靜的盯著那場中閃展騰挪的神秘人,我不由的暗讚了一聲好功夫。
這家夥看起來就好似一點法決也不會,全憑他的皮肉拳腳,竟將自己立於了不敗之地。
此時天水魔君劍風呼嘯,雖然打的凶猛,但好似對神秘人深感忌憚不敢靠近。
而張六麒雖然攻的凶猛,可惜他的功法對神秘人完全無用,雖然每一次都能打中,但卻是不疼不癢,隻惹得神秘人一聲嘲笑罷了。
至於穆宇龍和陸秋生,這二人的配合倒是十分嫻熟,但也和張六麒的情況差不多,他們手中的匕首一次次砍在神秘人的身上,但那神秘人身上的皮肉,是他們根本就破不開的。
看到此處,我不由得再次感到了驚歎,我盯著那神秘人好似猛虎鬥群狼的身影,我腦中一瞬間好似有什麼東西冒了出來,這感覺讓我突然間有了一種開竅的頓悟感。
沒錯,這一刻我想到了自己的太乙金身,我從來沒想過盤根子午練到絕處,會是如此“無敵”的效果。
同時眼前的情景也不禁讓我暗想,也許我以後應該多依靠太乙金身才對,畢竟我的精神力是有限的,而我的身體,卻是無限的!
心中想到此處,我隱約間感覺自己好似又有了提升一般。
這讓我心中升起了愉悅,也讓我舒緩了霍青逃跑的不快。
就在下方穆宇龍和陸秋生雙戰神秘人,被他出手雙雙震退之際,我一聲大笑就從穀頂跳了下去。
“朋友,莫要猖狂,碧璽在此!”
隨著我的喝聲發出,場中打鬥的眾人全都抬頭向我看了過來。
當看見我從空中飛身落下的身影,穆宇龍、陸秋生、張六麒三人無不喜出望外的大笑了起來。
而那頭罩黑紗的天水魔君看見我後,雖然沒有表露出激動欣喜,但也是冷哼著自覺退到了一旁。
見他們四人這種表現,那場中的神秘人,翻著怪眼詫異的看向了我。
我翻身落在他身前五米處,盯著他那張古怪的臉,我笑著問道:“朋友,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呀?”
好似沒想到我開場會問出這話,我對麵的神秘人微微一愣。
他盯著我上下打量了好幾眼,最終搖頭一聲冷笑:“我不記得我曾見過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哦,那這事就怪了!”
見他竟然說沒有見過我,這讓我不由的暗自猜想自己是不是先前的想法弄錯了。
難道說他不是黑蒙山的法壇大教主龍南,也是不是那個暗藏苗疆的神秘人?
就在我心裏暗自嘀咕的時候,後方的天水魔君突然手捂著胸口嚷了起來:“小子,你和他套什麼近乎,抓住他,問他張牧那畜生在哪!”
聽見天水魔君的話,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瞧瞧穆宇龍和陸秋生那略顯慘白的臉色,我對著麵前的神秘人一笑:“朋友,看來今天咱們倆也得算算賬了,還記得你與張牧大鬧升龍教嗎?你們兩個可是打死打傷了我們不少人,今天你最好給我一個說法,不然的話,我可讓你好瞧!”
“就憑你也配讓我好瞧?哈哈哈……笑話!”
就好似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我話音剛落,麵前的這個神秘人就放聲大笑了起來。
他笑罷多時,突然瞬間止住了笑聲,臉色極度猙獰的盯住了我:“碧璽,你太狂傲了。我一直想會會你,今天既然趕上了,那我們就用拳頭說話吧!”
此人話音落下,腳踩一道飛沙向我衝了過來。
我看著他那肉繭橫生的拳頭,微微挑了挑眉毛,我沒有施展精神力,而是運用起了太乙金身,想要與他一較高下。
結果一伸上手,我才明白為何天水魔君四人都弄不住他了。
就感覺這家夥的身體不是一般的硬啊,那簡直就與當年的銅甲屍一般無二!
而且他有思維,比銅甲屍更加靈活凶猛,而且他拳頭上的威力,也更加集中。
就在我們二人拳腳大戰了幾十個回合之後,我感受自己的雙手雙腳脹痛酸麻,這讓我無奈大笑了一聲“痛快”,隨後我就抽身退了出去。
因為我發現論身體的強度與拳腳的本事,我這三段的太乙金身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與其浪費時間,我決定還是施展道天十二境,與他一爭長短為妙。
可就在我準備施展極破雲端的時候,突然我的頭頂上方傳來了火焰呼嘯的聲音。
這聲音讓我心頭為之一驚,我偷眼抬頭看去,隻見一道巨大的火球,正向著我飛速靠近。
“碧璽小兒,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隨著一道無比怨毒的喝聲發出,那巨大火球的背後猛然露出了三道人影。
那是博宇、卜如良、還有那一個白白淨淨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