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千人的戰鬥,打起來簡直是喊殺一片,響徹雲霄。
麵對赤血龍潭三千多的喇嘛,我本以為天水派這一千門人弟子會狼狽不堪。
結果讓我想錯了,場中的局勢此刻正好相反,天水派這一千多人,看來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他們每個人都是生龍活虎,出手狠辣,帶著久戰沙場的氣息。
而反觀赤血龍潭這三千多人,可能是在廟裏待久了,表麵凶狠其實並沒有那麼厲害。
隻在第一波的衝擊中占了天水派的便宜之外,剩下的時間基本都是被人拖著纏打。
這裏值得一提的是,不管天水派還是赤血龍潭,他們之中除了左華丹與張六麒之外,還分別隱藏著幾名高手。
這些人出手之下,打的周圍靈力翻滾沙土飛揚,看樣子不僅是一等一的修為,而且每個人都是久經陣仗之輩。
皺著眉頭將場中的情形看了個大概,我突然對這兩方人的功法很感興趣。
赤血龍潭一方,使用的應該是三爺提到過的密宗大手印,而天水派的一方卻很玄妙,他們可以向我一樣凝結水氣,變成堅冰向對方發起攻擊。
瞧著場中門人弟子一時間打的難解難分,這讓左華丹大喇嘛有些皺眉頭,而反觀張六麒,卻是臉上帶著濃濃的得意,顯然他對自家徒眾的表現深感滿意。
就這麼靜靜的看了片刻,一直沒動的左華丹終於出手了。
他收起佛珠雙手結了一個古怪的印決,嘴裏喊了一句佛號後,就將雙手對著前方幾米遠的張六麒猛推了出去。
隨著左華丹的出手,他與張六麒之間出現了一道藏傳佛像的虛影。
那虛影三頭六臂,隨著左華丹的指決,它猛然揮舞手掌,向著張六麒發起了攻擊。
看著麵前高大的佛像虛影,張六麒一聲冷笑雙手也快速結起了印決,他雙手翻飛間竟打出了一道冰牆,不但阻擋的虛影的攻擊,還讓冰牆破碎產生的冰屑,化為無數飛刀利刃,反擊向了搶先出手的左華丹。
看著這二人插招換式使用的手段,我忍不住在心裏暗讚了一聲。
心想如果我與這二人對敵,估計誰勝誰負,也是很難做結論的。
就在我期待左華丹會用什麼手段給予張六麒還擊的時候,這左華丹竟讓我深感意外的突然消失了。
他就像憑空瞬移一般,出現在了自家大廟的牆頭上。
他根本沒有理會張六麒的攻擊打倒了自己一片門人弟子,這老喇嘛站住牆上高聲斷喝:“眾門人弟子聽令,不得戀戰,速速布陣!”
隨著左華丹話音落下,隻見場中這些喇嘛紛紛棄下自己的對手,向著場外集結。
他們組成了一個很大的圓圈,將天水派這一千人困在裏麵後,便齊齊盤膝坐地,高聲誦起了經文。
隨著他們郎朗佛聲出口,圈中的天水派門人突然大亂了起來。
隻見他們此時所在的空間,變成了一片昏暗的幻境,上麵黑雲繚繞,裏麵罡風大作,一尊巨大的黑色佛像,正在緩緩的拔地而起。
“這是……什麼情況?”
看著麵前如此古怪的場景,我忍不住問身旁的潘峰。
此時潘峰看著麵前這詭異的陣法,也是有些皺眉頭,見我們都在看他,潘峰低頭思索了片刻。
隨後好似想到了什麼,對我們說:“我曾聽我老師提起說,說赤血龍潭來自密宗的阿賴耶教,據說他們教中有一種陣法,能夠將人送到虛幻之界接受菩薩的審判,此陣法名為‘佛聲十滅’,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想來這個應該就是!”
一聽說這是密宗的陣法“佛聲十滅”,我當下心裏就嘀咕了起來。
心想難怪赤血龍潭有底氣對抗血盟,看來他們是真有手段,可這佛聲十滅……真的能滅掉天水派這些人嗎?
就在我心裏想著的時候,那幻陣中的黑佛已經口吐出了一句佛號。
它這聲佛號響起,幻陣中的張六麒臉上勃然變色。
他回頭看向身後的一眾門徒,對著他們急聲高呼:“謹守心神,自明玄台,不管聽見什麼,都絕不能回答!”
張六麒話音叫的十分急促,但最終還是完了一步。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天水派有幾十名弟子突然臉上露出了迷茫。
他們嘴裏一開一合,也不知道答應了什麼,隨後就聽“砰砰砰”幾十道炸聲響起,再看這幾十個天水派的門人弟子,竟然化作了漫天血霧,向著那黑佛口中飄去!
好可怕的“佛聲十滅”呀!
這陣法竟然能迷人心智,殺人於無形,看來天水派今天……是遇見硬茬了!
瞧見佛開一聲就滅了天水派幾十人,這讓我們場外偷看的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而那幻陣裏的張六麒,也是被這場麵深深的震撼到了。
估計他也沒想到這“佛聲十滅”竟然如此了得,看著眼前的場景,張六麒一聲暴喝,雙手快速結印,就打出了一片衝天的寒氣冰柱,轟向了黑佛的胸前。
麵對張六麒的攻擊,牆頭上的左華丹老喇嘛大喝了一聲“轉陣”。
隨著他話音落下,上百名喇嘛飛身而起,他們懸浮空中齊齊向著陣中黑佛灌入一道靈力。
隨著靈力入體,這黑佛的眼中精光乍現,它開口喝出第二聲的同時,張六麒所發的冰柱,也轟然被它震碎在了麵前。
麵對自己的攻擊被一招震碎,張六麒怨毒的皺起了眉頭。
就在他皺眉的同時,身後又傳來了一片炸響。
看著頭頂上飄過的血霧,張六麒一聲大罵飛身跳起,他伸手在空中的血霧裏一招,竟然拉著頭頂的血霧下落,將它們凍結成了一把巨大的血色冰劍!
“寒冰極魄,天水蒼訣,飲血高歌,神劍誅邪。太上三清,急急如律令!”
隨著張六麒這道法令喝出,他手中巨大的血色冰劍猛然爆發出一股殷紅的光華。
它就像瞬間具有了生命一般,散出衝天的殺氣,響起了一道刺耳的劍鳴。下一秒隨著張六麒手中指決變幻,它好似一道紅色的彩霞,轟然想著陣中的黑佛射去。
看著如此氣勢的一劍,牆頭上的左華丹老喇嘛終於臉色大變了起來。
他目光一陣閃動間,突然臉色一狠,對著布陣的喇嘛們再次喝道:“再變!”
隨著他這次喝出,場邊的三千喇嘛猛然又飛起了一百多人,他們與先前那一百人一樣,紛紛將自身的靈力注入黑佛之中。
可惜這次黑佛的第三聲並沒有喝爆空中的血劍,而是讓它穿透了自己的身體。
就好似穿透了空氣一般,這把血劍並沒有給黑佛造成任何的傷害。但卻在接觸陣法邊緣的一瞬間,猛然炸裂破碎,讓那懸浮空中的二百多名喇嘛,有一大半被震死跌落了下來。
看見瞬間死在自己手下的七八十名喇嘛,張六麒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他好似發現了破陣的關鍵,就是絕不能讓那黑佛吞噬門人的鮮血。
看著場中雙方打成了如此慘景,我們躲在樹林裏的眾人全都沉默了下來。
因為我們已經看出來了,這場爭鬥必定是個持久戰,雙方現在做出了換命的打算,接下來拚的不是本事了,而是誰的命硬!
彼此互相瞧瞧,端玉奇一聲低罵:“娘的,看來這兩個家夥都是狠角色呀,我估計不打到那黑佛喊完十聲,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正如端玉奇所說一般。
那幻陣中黑佛每次開口,都會有不同人數的天水派弟子爆成血霧慘死。
而每次門人身死,都會惹惱張六麒。
他一次次聚集門人的血霧,化作巨大的冰劍向陣外攻擊,每次劍爆之時,總會有大量喇嘛從空中身死落下。
這一場戰鬥,已經不能用傷敵一萬自損八千來形容了,那慘烈的狀況,簡直就是我平生僅見。
就在黑佛終於喝出了第十聲,天水派又死了一個高手和幾十名弟子後,張六麒也用門人弟子的鮮血,凝結出了一把最大的血劍,怒吼著向幻陣中的黑佛劈砍了過去。
這一次劍身沒能穿透黑佛,而像劍劈石塊一般,將它斜肩斬為了兩半。
黑佛一碎,赤血龍潭的陣法不攻自破,一眾喇嘛倒地吐血的同時,張六麒也雙眼血紅的出現在了場中,奔著牆上的左華丹大吼著殺了過去。
此間經過“佛聲十滅”的衝擊,張六麒原本帶來的一千門徒,已經僅剩兩百有餘。
而赤血龍潭也沒好到哪去,足足死了一千餘人,剩下的眾人,還有一部分身受重傷。
雙方再次大戰,簡直是踩著滿地屍體進行的。看著場麵如此血腥,金麵具的眼裏出現了一絲擔憂。
他轉頭看向我,輕聲說道:“幫主,這兩家已經殺紅眼了,我們……還插手嗎?”
金麵具話裏的意思是說,如今天水派與赤血龍潭已經結下了生死大仇,他們今天定然沒有人會退出,必定打個魚死網破。
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出麵解救赤血龍潭,顯然會讓天水派把我們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雖然對方也是血盟,但我們好像並沒有此時伸手的必要。
心裏琢磨著金麵具的話,我一時間有些犯了難。
你說不出麵吧,我們這趟白來了,可是出麵吧,這兩家人我還都不想救。
如此一說我們最好的打算,此時就是按兵不動,等他們兩家殺剩一家,我們來個鶴蚌相爭漁翁得利,那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雖然這個做法有點陰損,但總比替別人抗雷的強,還是那句話,賠本的買賣不能做,要做,咱就得做賺錢的!
心裏想著,我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大家。
聽我拿了一個按兵不動的主意,我身邊這幾個損貨全都壞笑了起來。
可就在我們壞笑的時候,突然場中出現了變故。
隻見張六麒含恨的一劍,竟然被左華丹用雙掌接住了。
他們兩個人就像被這把血劍凍住了一般,雙雙站在場中無法移動分毫,顯然這二人是打算拚命了,開始比拚起了自身的修為。
這種比法是最殘酷,也是最凶險的,隻要有一方不敵,那必然是個慘死的下場。
就在我們期待雙方結果的時候,場中又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比拚中的張六麒突然轉頭看向了我們的方向,他一聲斷喝,高聲喊道:“朋友,既然來了就現身吧!念在同桌飲酒的情誼,速來幫忙,算我張六麒……欠你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