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隻血水裏伸出的怪手,場中所有人無不麵色大驚。
就在眾人心生恐懼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那懸浮於空中的黑蒙山眾人卻發出了喜悅的笑聲,一個個身子落地,無比虔誠的跪拜了起來。
在他們的跪拜迎接之下,那金棺中的血水一點點的浮現出了一具高大的身影。
等這身影直立而起,騰身跳出金棺的時候,我們幾人也總算看清了這銅甲屍的真麵目,原來這具銅甲屍,它是殘缺的!
就見這東西的全身,像它的手臂一樣長滿了奇形怪狀,好似甲葉般的肉繭,而它的左肩膀下空空,隻有一隻右手是完好無損的!
看到此處大師伯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見我們幾人發呆,忙招呼我們趕緊動手,不要再有任何遲疑。
就在我們幾人轉身再次轟砸山體岩石的時候,那那跳出金棺的銅甲屍,卻是被我們砸山的聲音吸引,緩緩的轉頭向著我們看了過來。
隻見它的瞳孔,是一片青色的熒光,被它直直的注視,簡直有如被千古凶獸盯住一般。
一瞬間我們幾人全都僵硬住了,手裏的動作不敢發出,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它,好似生怕驚擾了它一樣。
片刻之後,還好這東西並沒有凶性大發撲向我們,而是雙腳一彈,落入了跪在地上的人群裏。
銅甲屍突然的舉動,好似大出了跪拜眾人的所料,見它過來,那跪倒在地的馮長老,連忙挽起了右手的袖子,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見他如此動作,隱藏在人群裏的那些苗疆老者也紛紛效仿,而錢啟莊等人看過之後,也是挽起袖子,高高的舉起了手臂。
麵對他們的古怪行為,我們幾人深感費解。
正在詫異的時候,葛不語眼尖,一眼就發現了這些人手臂上的不同。
隻見不管是馮長老,還是那些黑蒙山的神秘老者,又或者是錢啟莊和錢一喜,他們的手臂上都有一塊黑色的印記。
乍看之下,就好像是蓋了個黑章一樣,可仔細一瞧,卻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黑章,而是一塊薄薄的肉繭。
就和銅甲屍身上的肉繭一樣,都是鱗片狀的硬皮!
“我知道了!”
看到此處,葛不語震驚的轉頭看向了我們:“原來我們上當了,那黑蒙山姓馮的,本來就是準備喚醒銅甲屍的!”
“哦,為什麼?”
聽了他的話,大師伯有些不解的看向了他。
見我們不懂,葛不語眯縫著眼睛小聲說道:“你們看他們的手臂,隻有那幾個人的手臂上有印記,而其他的人……可是絲毫也沒有的!”
葛不語的這句話,真好似當頭棒喝一般點醒了我們幾人。
順著他話裏的意思,我們紛紛向著場中的其他人看去,結果看了一圈,果然發現隻有他們幾人才帶有這古怪的印記。
而其他那些無知的黑蒙山徒眾,還有一禪、戚金等人,是根本就沒有的!
“獻禮!”
一聲冷哼,紅木生老寨主沉沉的低吼了起來:“原來那馮伯雁一開始就打的不是好主意,我說他們挖銅甲屍為何會帶這麼多人,原來他是想把這些門人弟子,當作祭獻,供奉給這銅甲屍!”
就在紅木上老寨主話音落下的同時,場中的銅甲屍詭異的開始俯視起了黑蒙山眾人的頭頂。
那些沒有印記的苗人被他看過,都是一臉的不知所雲,而身上有印記的馮長老和錢啟莊等人,卻是眼神忽閃,詭異的笑了起來。
這銅甲屍邊走邊看,一直走到了錢一喜的身前。
錢一喜看著眼前的凶物,嚇的瑟瑟發抖,錢啟莊怕他稍有差錯釀成大禍,連忙怒瞪了他一眼,用無形的警告止住了他懼怕的窘樣。
眾人就這麼一臉茫然的看著銅甲屍走了一圈後,那銅甲屍也緩緩的走到眾人的身後不再動了。
見它如此反應,馮長老連忙對著身有印記的幾人使出了眼色。
錢啟莊等人得了眼色後,也不動聲色的急急起身,不理睬身邊的眾人,跟著馮長老一路小跑,走到了金棺的旁邊。
他們突然起身離去,場中的眾人再次迷茫了起來。
那些黑蒙山的大漢還好一些,而跟隨錢啟莊而來的一禪、戚金等人卻是忍不住出聲問道:“錢副門主,你們這……這是何意呀?”
看著這些死到臨頭還不毫不知情的家夥,錢啟莊的眼裏就向看死人一般,露出了冷笑與嘲諷。
見他如此表情,一禪和戚金等人也是預感到了不妙,紛紛麵露惶恐,慌亂了起來。
看他們那傻樣兒,葛不語多嘴的大笑道:“你們是不是儍呀?他們在耍你們呢,你們被當成禮物獻給了銅甲屍,等下就要死了!”
“什麼?!”
聽了葛不語的話,場中那些苗疆大漢還有一禪、戚金等人全都麵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雖然明知到葛不語說的是真的,但還是深感詫異的看向了金棺旁的錢啟莊和馮長老。
雙方默默的對視了片刻,人群裏突然走了出三個老者。
隻見這三人一臉怒火的盯著錢啟莊,其中一個老者更是指著錢啟莊的鼻子大罵了起來。
“姓錢的,你好毒的心腸啊!我們當初是怎麼說的,你求我們的時候怎麼答應的?如今這般嘴臉,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三個說話的老者,正是趕屍人與那破譯八顯天書的兩個茅山道人。
見他們惱怒質問,錢啟莊非常不要臉的做出了無奈的表情:“各位,事情發展成這樣,也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了,沒辦法,既然有人要死,那你們去死,總比我們死的強!”
“我去你媽的,錢啟莊,馮伯雁,我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眼見錢啟莊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戚金等人頓時暴怒的站了起來。
大罵錢啟莊與馮長老同時,紛紛怒火中燒的向著他們衝了過去。
可惜他們根本沒有衝出幾步,後麵的銅甲屍就瞬移般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那獨臂的右手猛然轟下,一下就打爆了趕屍老者的身體。
看著身旁血肉飛濺,戚金等人也終於想起了身後還有一具銅甲屍,再也顧不得衝擊錢啟莊他們,紛紛大叫著轉回身來,向著麵前的銅甲屍發起了攻擊。
一時間空中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功法旋風,那茅山宗的兩位老者,更是手提雷印,引下天雷對銅甲屍發起攻擊。
可惜這漫天的功法卻有如擺設一般,根本就攔不住這異界的凶物,就見這銅甲屍竟然不懼任何攻擊,隨意穿行在漫天法術裏的同時,身形一晃,就是一片血霧飛射而起!
也就是短暫的兩三秒鍾之後,那兩個茅山老者,雙雙全身爆裂而亡。
而其他人被銅甲屍的威力深深震撼後,也是再無抵抗之力,驚慌喊叫的開始四散奔逃。
要說在剩餘的人中,一禪大和尚算是最倒黴的一個了。
他明明距離銅甲屍最遠,跑的也是最快,可偏偏卻被銅甲屍盯上,一道拳影就向他砸了過來。
麵對生死之際,一禪大和尚爆發出了求生的潛能,他將畢生的修為彙聚與掌中,反手推出,就迎上了銅甲屍的拳頭。
耳中就聽“哢”的一聲脆響,銅甲屍被一禪大和尚擋的退後了一步,而一禪那隻推出的手掌,也是連著肩膀,詭異的消失不見了!
瞧著一片血肉模糊的斷肩處,一禪的眼裏有些迷茫,不等他做出反應,他的身前一道黑影劃過,再看他那胸腹之處,竟是被瞬間抓了個開膛破肚!
“這……不……可能!”
這是一禪說出的最後一句話,隨著這句話的落下,一禪大和尚也猛地翻身摔倒,徹底消失了活人的氣息。
看到此處,我們幾人心中的驚懼已經到達了頂點,雖然先前我們彼此還是敵人,但此刻見他們如此被人“屠宰”,仍是心裏生出了一絲不憤和濃濃的惋惜。
“跑啊!你們還跪什麼呢?快跑啊!別跪了,快跑啊!”
眼見那些黑蒙山的大漢仍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木豆善心大發,急急的喊叫了起來。
聽見木豆的叫聲,那些跪倒在地的大漢這才震驚的緩過了心神。
愣愣的看著那金棺旁陰笑的馮長老,一個個全都彈跳而起,向著四麵八方開始逃跑。
有幾個人心存僥幸,想要去求馮長老庇護,可惜他們還沒跑到馮伯雁的身邊,這老家夥就手揮法杖,將他們打了回去。
“黑蒙山沒有怕死之人,如今你們的生命,就是你們對山門的最大貢獻!都不要跑了,誰敢再跑,別怪我代教主處置你們!”
眼見馮長老如此陰毒,那些黑蒙山的大漢怎麼會甘於獻出生命?
隻聽不知何人大叫了一聲:“教主不會這麼對我們的,一定是你這狗賊的主意,兄弟們,和他拚了!”
這句話就好似投入水裏的石子一般,一瞬間就在場中這些大漢的心裏激發出了漣漪。
隨著怨毒、憎恨的心理生出,這場中的近百名黑蒙山巫師,紛紛拿起手裏的法杖,放出自己的蠱蟲,神情發瘋的向著金棺旁的馮長老和錢啟莊等人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