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街對麵那個穿風衣戴帽子的身影,我心說這小子膽兒夠肥的呀,幾個小時前才犯的案子,現在竟然真的敢回來!
瞧瞧窩在吧台裏的男人,我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去,把卷簾門打開,引他進來。”
“啊?我……我去呀?”
聽我讓他去引對麵的那個家夥,領我住店的男人臉上頓時露出了懼怕的神色。
我躲在暗處眯縫著眼睛盯著他,心說你不去,難道還我去嗎?
衝他呲牙一笑,我麵色凶狠的說道:“給你兩個選擇,一,你把他引進來。二,我把你扔出去,你挑一個!”
看著我陰狠怪笑的樣子,吧台裏的男人渾身一抖立刻就爬了起來。
也沒用我廢話,他屁顛屁顛的打開了旅館的卷簾門,隨後探頭看看街對麵的那個人,就對他急急的擺起了手。
我見他在門口招魂似的比劃,氣的我差點衝過去給他幾腳,心說你他媽是逗狗呢還是叫人呢?你這麼幹比劃不說話,人家能過來嗎?
見我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個男人哭喪著臉轉回了頭來:“兄弟,哦不,大哥!我……我真的引不來他,那家夥一向小心的很,我們合作這麼久了,都沒人見過他長啥模樣!”
愣愣的打量他幾眼,我不由的心中一動,暗道看來是我把問題想簡單了,但凡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會輕易的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誰呢,看來想要知道“廬山真麵目”,那還得我親自前去一觀啊。
心裏想到此處,我偷眼打量打量對麵的那個人,就見他像個人偶似的站在街邊一動不動,我對著門口的男人說:“這樣吧,你帶我出去,咱們兩個到他近前瞧瞧。”
對於我的話,門口的男人自然不敢拒絕,我在他的掩護下,低著頭悄悄的跟他走出了店門。
一路隱藏在他的身後,我不停的打量街對麵的那道身影,可是看著看著,我卻突然感覺好像哪裏有些不對勁。
就見那個身影始終保持著垂首站立的姿勢,這都過去幾分鍾了,他竟然連頭都沒抬一下。
心中暗道一聲古怪,我小心的暗自戒備了起來,因為對麵那個家夥給我的感覺,他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就這麼一路猜疑,走到距離他還有十幾米遠的街邊的時候,那街對麵的人影終於發出了一個十分粗獷的男人聲音:“站住,不許過來!”
黑夜裏聽著這道斷喝聲,不隻我麵前的男人嚇的一哆嗦,就連我都嚇了一跳。
我瞧著對麵仍沒有動彈的人影,心說這家夥是什麼玩樣變的,怎麼嗓門這麼彪悍呢?
見我們站住了腳步,對麵的人影繼續出聲:“老皮,你不地道啊,你後麵的小子是誰?”
聽見對麵的人問話了,我身前的男人連忙點頭哈腰的堆起了笑臉:“鷹哥,這……這是我一個小兄弟,我……我帶他過來見識見識您的高人風範……”
“放屁!”不等我身前的男人說完,對麵的家夥就大罵了起來。
我一聽這話,知道露餡了,當下也不羅嗦,繞過我身前的男人,腳下使出縮地成寸,一個箭步就躥了過去。
眼見我突然橫空出現,對麵人影的嘴裏猛地噴出了一股火焰。
我眼見不好連忙側身躲閃,等我到了他身邊,在他臉上打一拳後,我心下頓時不由的一緊,因為我麵前的家夥……他竟然還真的不是個人!
就感覺我的拳頭之下,這個人的身子軟趴趴的,看他臉上毛糟糟的樣兒,分明就是個稻草紮起來的假人!
靠,姥姥的,我上當了!
心說一聲不妙,我連忙飛身向後退去,就在我剛剛滑出幾米遠的時候,我身前的稻草人猛地火光忽閃,隨後就燃燒了起來。
看著黑夜裏一個全身冒火的稻草人向我撲來,這情景實在是太詭異了。但對於一個假人傀儡我能怕它嗎,手起一道五雷印,就將它整個轟飛了出去。
打散麵前飄灑的稻草火焰,我轉頭在黑暗裏四下尋找,不多時就見離我較近的一處胡同裏,正有一個身影在飛快的奔跑。
看清那道人影的穿衣打扮,我心說就是他了,腳下發力,我踩著縮地成寸就追了過去。
一路跟在那道人影的身後,我心下不由的大吃了一驚,因為我的縮地成寸有什麼樣的速度,我心裏是最清楚不過的,可就憑我的速度,我竟然一時間追不上他。
隻見那道人影跑動時兩腳生風都出現了殘影,我看著他身下殘影疊加的雙腿,心說這是什麼法術?用健步如飛來形容他,簡直是一點也不為過呀!
眼見短時間內我追不上他,我就咬牙和他比起了耐力,雖然我知道這麼做對於我體內匱乏的靈力不是明智之舉,但我就是咽不下胸中的這口惡氣。
我們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眨眼間就跑出了城區來到了郊外,看著前麵的人影速度有所減慢,我低頭一聲冷笑,心說小毛驢拉車,看來你是沒有長勁了!
心裏想著,我腳下猛地加緊了幾步。
這一下前麵的家夥可有些害怕了,他見我追過來了,連忙翻回身抖起了雙手,隻聽呼呼幾聲悶響,竟是迎麵向我射來了幾道火符。
看著空中幾團由遠而近的火球,我心說這家夥原來是個半吊子,火符能夠這麼使嗎,這不是幹抖手白費力嗎?
就在幾道火符呼嘯而來之際,我側身一閃就躲了過去,隨後看著前方驚慌失措的身影,我哈哈一聲大笑:“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吃我一記!”
話音落下,我雙手掐起了兩道五雷印,先打出左手的五雷印轟在了他的腳邊,趁他驚嚇躲閃人在半空的時候,我猛地抬起右手,就想打出另一道五雷印。
可是轉念一想,這道五雷印我又沒忍心出手,因為他此刻身在空中,我不知道憑他的本事能不能躲開,如果他要躲不開的話,那麼等待他的下場隻有一個,不是被我打死,就是被我打殘。
我心裏這麼一猶猶豫豫,這個小子雙腳落到了地麵。
隻見他嘴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後,這家夥轉回頭,竟然想繼續逃跑。
我一看他不知深淺的樣子,當時就把我氣樂了,心說老子好心放你一馬,你小子不道謝也就算了,怎麼還想繼續來混的呢,真當小爺我拿你沒辦法嗎?
不等他腳下發術,我連忙雙手結起了指印:“天有靈,地有章,翻山越嶺起沙浪,今借四方一杯土,畫地為牢鎖蒼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隨著我喝聲落下,那小子的身體猛地定在了原地,我看著他擺臂抬腿的背影,騰身就跳了起來,伸出細長的左手,就向他後背抓了過去。
我本以為這一抓之下定能將他擒在手中,卻沒想到我人還沒等落地呢,我的法術畫地為牢卻突然失效了。
心裏大叫不妙,我知道這是因為我體內靈力卻少的緣故,平日裏信手拈來的法術,此刻的效果已經是大打折扣了。
就在這一眨眼的工夫,我的手掌也快抓到了他的後背,而我麵前的家夥身體能動後,他並沒有選擇前衝逃跑,而是轉回身來,竟然攤開兩隻手掌向我拍了過來。
可惜這世上的事情都有巧合一說,也不知道是他沒有看清我,還是不知道我就在他身後,隻見在他轉身出手的一瞬間,我那隻伸出去的左手,正不偏不倚的抓住了他的胸口。
這一抓之下,當時我就蒙圈了,心說什麼情況啊,這大老爺們的胸口……怎麼還長出了兩個肉球呢?
見我的手死死的抓在他胸口之上,我對麵的小子頓時驚慌失措的大叫了起來。
那聲音叫的,分貝足有高八度啊,震的我耳膜刺痛之下,我也清清楚楚的聽了個明白,原來我追了一路的“小子”,她竟然是個女人!
刹那間我和她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隻見我抓著她的胸口愣愣的看著她,她推著兩隻手掌直勾勾的盯著我,我們二人就這麼互相看了幾秒鍾後,她突然臉色一紅,小聲的對我說:“你……你還不鬆手嗎?”
嘿,這事鬧的!
臉上有些發燒,我連忙鬆手退後了一步,看著麵前寬大的衣帽下那張美麗的女人臉,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那個,姑娘,對不住啊,我……”
還沒等我把後麵的客氣話說完呢,我麵前的女人突然甩手向我打出了一團粉末。
我沒有防備之下隻感覺鼻子一酸,就見在那些青色粉末的作用下,我的鼻子嘴裏突然莫名的奇癢難耐,隨著一聲“阿嚏”,我竟是眼淚橫流的打起了噴嚏。
好家夥,這一通噴嚏打的我是全身發軟啊,我看著麵前得意的女人,幹張嘴就是說出不話來。
見我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我麵前的女人衝上來就對我一通拳打腳踢。
她一邊掄著小拳頭,一邊嘴裏氣呼呼的罵著:“臭流氓,無賴,敢吃姑奶奶的豆腐,姑奶奶我打死你,打死你!”
我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被她打的翻來覆去,由於鼻子裏打著噴嚏,我嘴裏說不出話來,但我心裏可沒閑著,直接把她祖宗八代都罵了一遍。
我心說這野丫頭是誰家的,也太他媽無恥了,明明是她偷了我的東西,明明是她送“貨”上門的,這回還跟我襲玩陰的,怎麼還弄得好像我把她怎麼了似的呢?這他娘還有天理嗎,還能好好做人嗎?!
就這麼“忍辱負重”的被她打了好幾分鍾後,這妮子轉頭撒丫子又開跑了。
我蹲在地上默默的打出最後一個噴嚏,看著她的背影,我抹著眼淚心裏說話,小丫頭片子,別落在哥哥手裏,隻要讓我抓住,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