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身後的血屍發出森冷桀然的笑聲,那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敢回頭,往前疾衝兩步。
兩個幹屍一左一右向我撲過來,他們伸長手臂,指甲烏黑發亮,如同刀子般鋒利。
他們的撲勢非常凶狠,有種想要把我生生撕裂的感覺。
我心中一驚,在間不容發之際,矮身貼地,從兩個幹屍中間滾了過去,背心瞬間就被冷汗濕透了。
我翻身站起,伸手從背後扼住左邊那個幹屍的脖子,用力將他拽到自己麵前,破天刃毫不猶豫的插進幹屍的腦袋裏麵,噗嗤!
我咬咬牙,猛地拔出破天刃,一團濃鬱的黑氣從幹屍的太陽穴裏噴薄出來。
幹屍搖晃了幾下,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右邊那個幹屍怪叫著轉過身來,雙手閃電般伸出,一下子掐住我的脖子。
我猝不及防,瞬間被撲倒在地上。
那張如同脫水蘿卜皮一樣的臉,距離我的臉也就隻有幾公分,惡心的屍臭味撲麵而來,熏得我差點暈死過去。
我屏住呼吸,閉上眼睛,提膝頂住幹屍的肚子,將幹屍淩空頂得翻了一圈,啪一下摔落在我的身後。
我翻過身來,不等幹屍爬起來,貼地飛撲過去,一刀就在幹屍的腦袋上開了個窟窿。
破天刃從幹屍的眼瞼斜插下去,又從下巴穿透出來。
我拔出破天刃,飛起一腳將幹屍踹出老遠。
我擦了把臉上的冷汗,正準備站起來,卻突然間發現,自己竟然被一群幹屍圍住了。
我手提破天刃,麵帶驚恐的站在中間,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頭,那一張張醜陋的臉在我的眼前晃動,我的心登時沉了下去,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呼!
一個幹屍舉起雙臂,如同下山猛虎,閃電般撲向我。
幹屍的進攻套路就跟野獸似的,大多以撲、撕、咬為主。
我看得準確,側身避開,頭也不回,反手一刀紮在幹屍的後背上。
那個幹屍摔倒在地上,我抬腳踩住幹屍的腦袋,蹲下身去,一刀就插穿幹屍的後腦勺。
幹屍在我腳下痛苦地掙紮了幾下,很快就沒了聲息。
我發現自從這一趟以來,我變得越來越殘忍了,以前我連雞都不敢殺,但是現在卻變得殺人如麻。不過在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把這些幹屍當做人,要是換成大活人,我還是下不了手,畢竟殺掉幹屍跟殺掉活人是有本質區別的。
不等我站起來,幾個幹屍同時搶上來,鋒利的指甲如同一圈刀子,齊刷刷朝著我插下。
此時此刻,我已經避無可避,下意識閉上眼睛,以為自己死定了。
我沒有想到,原來當死神降臨的時候,我會如此地平靜。
也許,這根本也不是平靜,是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有時間讓我去恐懼和害怕。
嘭嘭嘭!
一陣撞擊聲響,圍著我的幾個幹屍全部向後倒飛出去。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響起:“雲軒哥哥!”
我猛然睜開眼睛,麵露驚喜之色:“小潔!”
原來在剛才這千鈞一發之際,小潔及時現身,手中的花皮球如同炮彈般急速射出,將四麵八方的幹屍全部擊飛。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小潔這個鬼寵並不是純粹的拖油瓶,有時候她還是很有用處的。
我籲了口冷氣爬起來:“看來我沒有白養你!”
話音未落,忽聽小潔叫道:“雲軒哥哥,低頭!”
我感覺一股勁風從背後傳來,根本來不及回頭,我反應敏捷的往下一低頭。
與此同時,小潔屈指一彈,指尖旋轉的那個花皮球,嗖一下貼著我的頭皮飛射過去。
嘭!
我回頭一看,隻見一個幹屍距離我隻有不到半米遠。
但是那個威力強大的花皮球直接將幹屍的腦袋轟成了齏粉,無頭幹屍向後踉蹌了兩步,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
在小潔的幫助下,我很快殺出一個缺口,拔腿就跑。
跑了兩步,突然感覺腳下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
低頭一看,絆住我的是一雙手,那雙手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驀地一驚,揮刀就要斬下去。
這個時候,就聽見有人在叫喊:“救救我!救救我!”
我瞪大眼睛仔細一看,抓住我腳踝的是一雙活人的手,而這雙手的主人竟然是……老胡!
老胡趴在地上,衝著我痛苦的哀求:“救救我……救救我……帶我離開這裏……離開這裏……”
我咬咬牙,停下腳步,將老胡攙扶起來。
可是老胡剛剛靠著我,又無力地倒在地上,我立即感覺到不太對勁,我的掌心裏黏糊糊的一片,竟然沾滿了鮮血。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老胡!老胡,你怎麼了?”
老胡躺在地上,氣若遊絲,雙手死死捂著腹部。
我定睛一看,隻見老胡的腹部全是鮮血,觸目驚心。
原來他的腹部竟然被撕裂開一道豁口,一大截血淋淋的腸子都滑出了肚子,老胡抓著自己的腸子,拚命往肚子裏塞。但是那條撕裂的豁口實在是太深太長,鮮血就像爆裂的水龍頭,不斷往外噴湧。
老胡傷勢如此之重,已然是活不了了。
就是這麼一耽擱,後麵的幹屍又圍攏上來。
“老胡,對不起!”我使勁咬了咬嘴唇,轉身離開,身後傳來老胡淒厲的慘叫聲。
我回頭看了一眼,隻看見老胡舉高手臂在揮舞,一群幹屍圍著老胡,瘋狂地撕咬,甚至扯出了他的腸子,鮮血和著碎肉漫天飛舞。
老胡,這個在屍井下麵艱難存活了十多天的漢子,終於還是沒有逃脫死亡的厄運。
我不是個冷血的人,我之所以丟下老胡,是因為我根本救不了他。
老胡傷勢極重,連站都站不穩,更別說逃跑。而且,他這樣的傷勢,隻怕還沒有走出墓道就斷氣了。
但是看見老胡這般淒慘的死在我的麵前,我的心裏確實不是個滋味。
好不容易從屍群中突圍而出,發現我竟然是第一個突圍出來的。
緊接著,老煙槍也衝了出來,衣衫襤褸,狼狽不堪。
最後,高強攙扶著白教授衝了出來,兩人一身血淋淋的。
花和尚呢?
還有一個花和尚,花和尚在哪裏?
我們舉目眺望花和尚的蹤影,血池裏麵突然就傳來花和尚的慘叫聲:“啊——”
花和尚嗓門原本就大,聲音粗獷,這一聲慘叫簡直是驚天動地。
隻見花和尚撲倒在血池邊上,他的身後跟著那個剝了皮的血屍。
血屍從背後撲上去,咬住了花和尚的右腿。
在花和尚的慘叫聲中,血屍從花和尚的腿上生生撕扯下一大塊皮肉,擺動著腦袋,嘴裏含著一大塊帶皮的血肉,血沫子四散飛濺。
花和尚疼得在地上打滾,右腿處鮮血飆射起老高,隱約可以看見白森森的腿骨。
“我草你媽!”花和尚怒吼連連,忍著劇痛,狠踹血屍的麵門。
兩人在血池裏麵翻來滾去,血屍確實凶猛,無論花和尚怎樣掙紮,始終緊咬著花和尚不鬆口,花和尚的掙紮也漸漸變得無力。
突然,花和尚拉開外衣,瞪紅雙眼吼叫道:“草你媽,老子要和你同歸於盡!”
呀!
我們駭然心驚,倒吸一口寒氣,花和尚的衣服內側,竟然掛著一排雷管!
花和尚果真是一個亡命之徒,居然在出發之前就做好了無法活著回去的準備。
“走啊!”看見花和尚點燃引線,高強沙啞著聲音喊了一嗓子,我們拔腿轉身,不顧一切的往山洞外麵衝去。
我們的身後,死神已經邁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