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出大事了!
正在我發愣之際,王師傅對我喊道:“清華,快,快,趕快拿一些紙錢來,還有香蠟什麼的,全都拿過來。”
聽到王師傅對我喊話,我才從那恍惚中清醒過來,忙把那些祭奠死者的東西全都搬了過去。
王師傅用心顫抖的手,點燃那些紙錢和香蠟,一邊雙掌合十鞠躬念道:“得罪您了,對不起,得罪您了,請息怒!請息怒!請息怒!”
結果,剛念了一會兒,突然一陣狂風吹來,把香蠟吹滅了,燃燒的紙錢被風卷起,紙灰吹得四處飄散。
看到這一幕,王師傅心裏大驚,立刻停止了說念。
狂風吹了一陣之後,滅了。
我緊張地問道:“王師傅,這……”
王師傅皺著眉頭焦慮地自言自語道:“看來,她還是不願意原諒啊!恐怕還得再出人命啦!”
我心裏一急,這該如何是好。還要出人命,天啦!
王師傅怔了一陣之後,想到什麼,忙問我:“清華,我讓你散出去的符紙你都散了嗎?”
我立刻點頭道:“嗯,都散出去了。”
王師傅說:“大概散了多少家?”
我說:“大概有兩三百家。”
王師傅搖搖頭,說:“唉,我就知道不夠,遠遠不夠,這縣城裏那麼多戶人家,不可能每戶人家都能散到,唉,這可如何是好啊!”
劉所長忙說:“這樣吧,王師傅,你現在趕快再多畫一些符紙,然後我動員警察局的所有成員通通都出去發符子,挨家挨戶,能多發一家是一家。”
王師傅無力地搖搖頭,說:“來不急了,來不急了,現在隻希望她還有一絲絲憐憫之心,少傷人命才好啊!”
聽王師傅的語氣,仿佛會死很多人似的。希望她少傷人命,這已經算是最好的期待了嗎?唉,可是她是鬼,她會手下留情嗎?
一時之間,大家都憂心忡忡,可卻毫無辦法。
正在大家都一籌莫展之時,突然有人指著遠處的天空說:“快看,那是什麼?”
大家扭頭一看,隻見縣中心上空雲集了一團黑氣,那黑氣直衝直下。
“不好!”王師傅大喊一聲!
話音剛落,“轟”的一聲巨響從那邊傳來。我們大家都被嚇得抖了一下。大家立刻也都意思識到了什麼!
緊跟著劉所長便接到了報警電話,說是縣中心廣場突然出現不名爆炸物,死傷了不少人。
劉所長臉色大變,急切地大喊道:“中心廣場出事了,快,快去廣場。”
王師傅驚詫地念道:“果然來得那麼快啊!”
劉所長一邊揮手,一邊大喊道:“快,快,大家快上車!”然後又吩咐下屬趕緊打120。
於是,所有人連忙紛紛跳上警車,然後,飛野似地直奔縣中心廣場。
當我們趕到的時候,縣中心廣場都不成樣子了,現場一地狼藉,哭天喊地,血肉模糊,被炸飛的肉塊和斷手斷腳到處都是,那廣場也被炸了一個大坑,旁邊的一棵樹也被炸斷了倒在地上。人們叫著,喊著,有忙著尋找親人的,有忙著搶救傷員的,還有的抱著親人被炸斷裂的屍首哭暈死過去,還有受傷的躺在地上痛苦呻呤的。
“快!快!趕快搶救傷員!”劉所長大喊道。
然後,所有的警察們都趕緊衝了過去,就像衝鋒陷陣一邊忙錄了起來。
王師傅怔怔地看著眼睛的情景,痛心地念道:“當真是心狠手辣呀!當真是心狠手辣啊!老天爺啊!我的老天爺啊!”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整個人都懵了。這樣的場麵,我隻在戰爭片裏看到過,卻沒想,竟然親眼見到了,真的是慘不忍睹啊!那心情,真的是另人無法形容,我隻感覺我的身子都是抖的,嘴唇也是抖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頭腦一片空白,隻感覺自己生在了另一個世界。
眼前不斷晃動著,哭喊著,忙錄著的人們,不斷揮舞著手指揮的劉所長,不斷擔著擔架上救護車的護士和警察,哭天喊地的死者家屬,恐慌著四處逃散的群眾……
這一切真的發生嗎?我真的身處在這樣一個場景裏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感覺自己好像經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災難,這樣的災難另我在接下來的一整天裏,都一直活在懸暈之中,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或許什麼也沒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哭了,或許沒有哭,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或許什麼也沒說。
我隻知道當我從那懸暈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王師傅在拚命地喝酒。此刻,我們都身處道觀。
他是道士,他從來不喝酒,可是這一次他喝了很多酒,喝醉了,他一邊喝酒,一邊大聲罵道:“不聽我的,不聽我的,不聽我的,為什麼不聽我的,昏庸,一群昏庸,一群昏庸,一群昏庸……”
我知道,他所說的昏庸隻的是誰。我也明白他心裏的苦悶。
說實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所有人的心裏都很難過,但最難過的恐怕就是王師傅了,因為他覺得自己明明知道會出問題,可還是沒能阻止縣長和那位道士去促拿那個女鬼,明明這些事問題是可以避免的,可就是因為某些人的昏庸,導致了一場悲劇的產生。
“昏庸啊!昏庸啊!”王師傅一遍一遍地喊著“昏庸”二字,然後抱著酒瓶漸漸入睡了。
我抱著膝蓋愣愣地坐在一邊,眼淚不知不覺打濕了雙眼。
那一夜,我沒有睡!睜著眼睛挨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去了縣人民醫院,醫院裏擠滿了傷員,劉所長在醫院熬了一夜,眼睛布滿了血絲,人也憔悴了許多。
隨後,一大群記者追了過來,圍著劉所長,追問他為何會發生爆炸,劉所長當然不能說是鬼所為了,因為說出去隻會讓天下人笑話,所以,隻好說暫時還沒有查明是什麼爆炸物,媒體又追問是否有可能是恐怖分子所為,劉所長說不排除這種可能,然後,隨便敷衍幾句,就叫下屬們把那些記者給攔出去了。
記者出去之後,劉所長深深地靠著牆歎了一口氣,念道:“罪過啊!罪過啊!”
我不知道他所說的罪過是指什麼,是指他自己的罪過?還是指鬼的罪過?還是指那道士和縣長的罪過?或許都有吧!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心裏也和王師傅一樣苦。他身為警察,沒辦法維護一方治安,這就是罪過。但有的事情,畢竟也是他所無能為力的。
在這次事件中,死了98人,傷了100多人。
那女鬼之所以選擇在縣中心廣場下手,就是因為那裏人最多。真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心狠手辣啊,竟然殺了這麼多無辜老百姓。唉!
我突然想起了長彩漫,這個事情是她幹的嗎?如果她就是公園那個女鬼的話,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她。
於是,我打了一個電話給長彩漫。
自從上一次我說討厭她之後,她打了我一耳光,我們就沒再聯係,所以,這次我打電話給她,她接起電話來就對稀落我:“喲,你不是討厭我嗎?你打電話來給我幹嘛?有本事你到是別找我呀!”
我嚴肅地說:“我沒功夫跟你鬥嘴,我問你,你昨天下午在哪兒?”
長彩漫說:“我在哪兒關你什麼事?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我知道,她說這話,就是想要氣我。
我說:“縣中心出事了,你知道嗎?”
長彩漫說:“這麼大的事,誰不知道啊,全縣城的人都知道了,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我又說:“死了很多人你知道嗎?”
長彩漫無所謂地說:“死就死唄,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聽長彩漫那麼冷血地說話,我真不知道是她真冷血,還隻是為了和我鬥氣故意嗆我的,不過,她這樣說,真的讓我覺得很心寒。
我說:“你好像一點都不傷心啊?”
長彩漫說:“我幹嘛傷心?死的又不是我家人。”
啊啊,聽她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真的是對她大失所望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冷血無情的女人。
我吸了一口氣,壓住心裏的火,說:“那好吧,你告訴我,你昨天下午在哪兒?”
長彩漫說:“在公司啊!還能在哪兒!”
我說:“誰能證明!”
長彩漫惱氣地說:“木清華,你什麼意思啊?你審犯人啊?我全公司的人都能證明,難道我還能對你撒謊不成?”
長彩漫那麼一說,我鬆了一口氣,當然,這也不能證明什麼,如果她是鬼,她要殺人,那肯定是很簡單的,我隻是……隻是希望她和這件事沒有任何的關係,我隻是希望她和公園那個鬼不是同一個人,我隻是希望她長彩漫隻是長彩漫而已。
但我發現我這樣唐突的以審問的口氣來問她,是對她很不大的信任和尊重。如果她不是那個鬼,那我這樣想人家,是不是太過份了一點,如果她就是那個鬼,那我這樣來審問她,也是毫無用處的。唉!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我大概隻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吧,而這個出口,除了長彩漫,我不知道還能去找誰。
於是,我對著電話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以為,這次的事情應該算是最壞的了,但我沒想到,兩天後,更壞的事情發生了。
那就是上百個死傷者家屬,集體抗議,到縣政府門口討說法,於是,縣長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女鬼身上,說是女鬼殺了他們的親人。
也不知道縣長是怎麼跟那些老百姓說的,反正,那些死者家屬最後集體一窩峰吵著要去掘那姑娘的墳,就為了出氣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