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囡子在那張白紙上,用黑色的水彩筆畫上了七副棺材。其中有六副棺材的蓋子是開著的,隻有最後一個棺材的蓋子是近緊緊的蓋著。而棺材裏麵還躺著一個人,整張水彩畫都是黑的,隻有那個躺著的人用了一點紅顏色,就在眼睛上。
看到那個躺著的人紅色的眼睛的時候,我立刻想起來之前幾天我眼睛那妖豔的紅色。也就是說,躺在棺材裏麵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是我。再結合囡子的眼淚,幾乎就已經能夠說明情況了。
“囡子,沒事兒,我不還在這兒嗎?”我輕輕的幫囡子擦了擦眼淚,輕聲的朝著她說道。
她往我身邊靠了靠,腦袋緊緊的貼在我的胳膊上,好像是繼續在哭著。我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想著方大師之前的話。看上去,我這次回老家之行,絕對不會很輕鬆。我跟囡子在外麵坐了很久,問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她還是一直都不肯說,而且隻要一想到的時候,就能夠看到她渾身都在發抖,應該是嚇得不輕。
晚上我要把她送回到她媽媽那邊的時候,她死活不願意,緊緊的粘在我的身邊,就好像隻要一轉身我就會消失一般。看到他這樣,我內心也十分的心疼,所以隻好先去她媽媽那邊交代了之後,又把她帶回到了範老頭那個鋪子裏。
回到鋪子裏之後,仿若一切都回到了之前,囡子跟方大師兩個人一起拿著遙控器看喜劇,我想看球賽也隻能夠靠邊站。不過現在我們三個人的心態都有了變化,雖然方大師看著在笑,但是就算笑那眉頭都沒有舒展過。
囡子那邊時不時的就要回頭看看我是不是還在,生怕我就那樣消失掉了。而我,則是在擔心接下來的事情,會不會真的如同當年範老頭所說的,我在父母身邊的話,就會給家裏帶來滅頂之災。
“葉子,我今天去跟小李說過了,囡子上學的事兒你也別操心了,基本上就在市一小,那邊的教學質量好,學生素質應該也不錯,不會笑話囡子的。”方大師看著看著就沒有心思看了,把遙控器遞給了旁邊的囡子,轉過身來朝著我說道。
我知道方大師現在擔心的根本就不是這件事兒,隻是他也想讓我轉移一下注意力,剛才回來的時候,我把囡子的水彩畫已經讓他看過了。囡子的水彩畫怎麼樣,之前經曆過楊家墳的事兒之後,我們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恩,能進市一小,李隊長那邊沒少費力氣吧,改天約出來請他吃飯。”我也呼出一口氣,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
“你小子,早該請人家吃飯了,以前大半夜的老是把人家喊來喊去的,媳婦兒都沒少跟他吵架呢。”方大師笑著朝我說道,還說了幾件李隊長跟他媳婦兒的趣事兒。如果在往日裏聽見了的話,肯定能夠笑出來。可是現在,笑起來總感覺有些勉強。
都已經快到深夜了,囡子還坐在那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囡子,該去睡覺了,趕緊去。”我起身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朝著催促道。
“葉子哥,你過幾天是不是又要出遠門?”沒想到我還沒跟她說呢,倒是先被她給猜出來了。反正以後總是要說的,索性我現在就點了點頭,說自己過些天就要出去。而且,還是找自己的爸爸媽媽。
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很堅定的說:“我也要去,我要跟你一起去。”
聽她這話我也是一愣,這次去可謂是凶多吉少,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我直接拒絕了她的請求。可是剛說了個不字,她就開始哭開了。本來那雙眼睛就已經足夠大了,現在哭起來更顯得十分可憐。我看到她的眼淚之後,一時之間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
“葉子,還是帶著她去吧。”那邊的方大師又是歎了一口氣,側過身來朝著我說道。
聽到這話之後,我也是一愣,他可是知道這次去有多麼凶險的,我們兩個都不敢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再加上這麼小的囡子,又怎麼可能保護好她。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方大師,而我身邊的囡子聽到方大師的話之後,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囡子,你先去睡覺,我跟方大師商量一下再決定帶不帶你去。”我又一次揉了揉囡子的頭發,直接把她帶到房間等她睡著之後,才輕輕的關上房門過來滿懷疑問的朝著方大師問原因。
方大師說,這回如果讓囡子去,搞不好還能夠救我一命,這就讓我更是有些想不通了。囡子才多大,七八歲的小女孩兒而已,她有什麼能夠救我的。難不成,每天就讓她在那邊畫水彩畫,然後預知危險。
雖然我知道囡子的水彩畫非常準,可是到時候那邊非常的危險,再加上老鬼婆子可能也在那邊,她要是看中了囡子,那麼囡子的危險係數將大大的增加。
“葉子,你別忘記了囡子是什麼人,她可是死過一次的人,老鬼婆子的那些東西對她沒有任何效果。”方大師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囡子確實不一般。
她可是之前跟她奶奶通過活人血祭儀式複活過來的,說到這兒,我又一次想起來囡子的奶奶。自從上次楊家墳之後,囡子的奶奶就被組織給帶走了,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就算是兒子跟幹兒子都死在她手中,現在應該也過去了,畢竟她最疼愛的孫女還在呢。
“可是畢竟她還那麼小,保護不了自己啊。”我從內心裏,還是排斥把囡子帶過去,她真的太小了。
“放心吧葉子,聽我的沒錯,我會像組織上申請人暗中保護她的。”方大師看樣子是鐵了心要讓囡子去了。不過聽說他向組織上申請人去保護,這也讓我鬆了一口氣。雖然那個組織到底什麼性質我不知道,但是能夠有那麼大的陣勢,派出來保護的人肯定不弱。
就因為如此,我才勉強同意了方大師的建議。不過內心還是充滿了擔憂,接下來是該考慮怎麼跟囡子的媽媽解釋這件事兒了,畢竟囡子最近才跟她把關係剛剛搞好,我又要把她帶走。
“葉子,現在可不是想那些的時候,趕緊找找範老頭這兒有沒有什麼你老家的線索,單憑你脖子上掛的那個戒指,可是找不到地方的。”方大師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翻箱倒櫃的找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找什麼線索,隻能跟著他一通瞎找,到最後什麼都沒有找到。就連範老頭生前藏錢的那個盒子我都找過了,裏麵還是沒有任何的線索。到最後我也隻能夠十分無奈的看著方大師,他不是跟範老頭好朋友嗎,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兒。
可事實就是,方大師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兒。
最後還是方大師想了個辦法,拿著範老頭的身份證,去找李隊長讓他查一下範老頭這些年在銀行開過的戶,然後我們再逐一排查。
不得不說,方大師這個辦法還真的不錯。李隊長那邊的辦事兒效率也非常高,這一下子把方大師這輩子開過的那幾十個戶都給查了出來。從當存款二十五十的年代,到存款一萬兩萬的年代,統統都放到了我們眼前。這裏麵所有的開戶銀行,都寫的清清楚楚。
經過一番排查之後,我們把目標定在了西北的一個小縣城。方大師說,範老頭的口音就有點像那邊的,不管是不是咱們還是先去那邊看一看。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那邊了,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來找。
最終,我們還是決定去那邊,從李隊長那邊出來之後就直接去了火車站買票。當天晚上我把方大師帶著一起去了囡子媽媽那邊,也不知道方大師當時怎麼和囡子媽媽說的,她竟然同意了我們把囡子帶走。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登上了去往西北的列車。由於還是假期,所以車上並不顯得擁擠。不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確實比較累人。本來我們是想坐飛機過去的,可是查了一下路線,坐飛機比火車還能折騰,得先到那個省會,然後到那個市,之後從市區坐火車才能到那個縣城,這一番折騰下來,估計得兩天時間,還不如直接坐火車來的快。
當火車開動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條未知的尋親之路。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我們誰都不清楚。囡子靜靜的靠在我的胳膊上,貪婪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對於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她來說,看什麼都是那麼的新鮮。
“葉子,放鬆點,不會有事兒的。”方大師坐在我的對麵,看出了我緊張的心情,故作輕鬆的朝著我說道。
“恩,沒事兒。”我點了點頭,轉身看向窗外急速倒飛的風景,使勁的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可是卻沒有任何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