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你他娘的在幹什麼呢,趕緊把鼻血往那些東西身上抹啊。”方大師的聲音略顯焦急,大聲的朝著我喊道。
我這才意識到,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必須得自救。聽到方大師的話之後,我想都沒想,直接就用手在鼻子邊上一抹,一大堆的鼻血直接甩向了旁邊的鬼物。
沒想到,這血還真他娘的管用。血抹在那些鬼物身上時候,就見那鬼物身上滋滋的冒著白煙,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瞬間,黑影退卻了一大片,鼻血開始像不要錢一樣的朝著那些鬼物扔了過去。
漸漸的我已經感覺到腦子有些缺氧了,腿上也開始發軟。最後,看見方大師過來以後,我兩眼黑不省人事。
等再次醒來之後,陽光正好照在我的臉上。山頂的清晨十分的優美,跟晚上的簡直恍若兩個世界。就在洞穴旁邊,潘曉瑩呆呆的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李警官跟方大師,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影子,方大師那個王八蛋呢?”我掙紮著做了起來,還是覺得渾身沒力氣。
潘曉瑩轉過身來看見我醒來,眼裏閃過一絲驚喜,不過卻開口說道:“葉凡秋,昨天晚上要不是方大師,你可就沒命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忽然就發了瘋,衝到外麵亂喊亂跳的,太嚇人了。”
聽到潘曉瑩的話之後,我也有些氣結,她根本就看不見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估計李警官那邊,也沒有看見,隻有我跟方大師兩個人知道。
那可是上百隻鬼物,自己就被方大師一下子給推出去了。現在,在潘曉瑩他們的眼裏,我竟然是發了瘋自己跑出去的。跟那些鬼物“戰鬥”,命懸一線的時候,竟然被他們當成了手舞足蹈的在發瘋。
大清早剛醒來,我又把方大師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恩,不錯,葉子你恢複的還挺好。待會兒吃點東西,咱們就能夠下山了。”方大師的聲音出現了,我瞪大了眼睛恨恨的棱了他一眼。
不過看到方大師的眼神給我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潘曉瑩,我立刻把自己的心思壓了下來。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讓潘曉瑩知道的好。現在潘曉瑩已經好了起來,接下來是該回歸她學生時代的時候,還是不要讓她摻和進來的好。
但是,就如同那小女孩兒奶奶說的,有些事情就是命,根本逃不掉。
我現在心裏充滿了疑問,已經好幾次了,都是被自己的血救了下來。在警局那一次,上次潘曉瑩的那一次,還有方大師拿匕首劃破我手指的那次,再加上昨天晚上的這一次。那麼,我的血,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呢?
本來想問問旁邊的方大師的,但是看到潘曉瑩在旁邊,還是決定放棄了。等回去之後,這兩天的事兒一並算。
下山的時候,李警官的眼神一直盯在我的身上,他肯定有太多的疑問。昨天晚上,雖然他看不見那些鬼物,但是我那舉動肯定能夠讓他猜到一些什麼,再加上旁邊方大師的話,他也能夠推敲出一些東西來。
不過由於潘曉瑩的緣故,我們都暫時把這事情放在心裏,等找個其他的機會再說。
現在潘曉瑩已經好了起來,但是還有我們要費力的事情。之前我是被當成殺害班主任的凶手帶走的,這回如果再回去,又該怎麼洗脫罪名呢?應該這回,沒有以前兩次那麼好的運氣了吧。
如果和上次一樣,正好有人拍到,是潘曉瑩進入了班主任辦公室的話,那麼潘曉瑩的罪名又該怎麼洗清。怪就怪在這兒,除了我之外,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看到潘曉瑩。
下到一半的時候,我們就聽見了村子裏已經開始放炮,也能聽到鑼鼓聲。村長家那邊,人影攢動,應該是在過白事。我們下到村子裏之後,並沒有直接到村長家,還是回到了那二層小樓。
好像,隻有這裏才能夠讓我們感覺到一絲安全。尤其是,之前在樹上看到村子裏其他所有人的“命”都掛在上麵,再加上小女孩兒的話之後,我們會下意識的懷疑,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已經全部死掉了。
“你們不準進來了,今兒就滾回去。”剛到門口,還沒等我們開口,就聽見那個老婆婆站在門口非常嚴厲的朝著我們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嚴厲,讓我們幾個也有些大眼瞪小眼。不管方大師跟李警官怎麼解釋,那老婆婆就是不讓我們再進房子裏去。無奈之下,我們隻好轉身往回走。本來還想再繼續調查一下這個村子裏的情況,可是現在看來,應該從其他方麵下手了。
就在剛轉過身走出去不遠,就覺得後麵有人盯著我看。轉過身去,那個小女孩兒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直愣愣的盯著我。臉上表情略顯恐懼,右手食指指著我,好像想說話。但是那個老婆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上了二樓,一把把小女孩兒拉近了房子裏去。
“那個,方大師,李警官,影子,我後背有什麼東西嗎?”我轉過身來,背對著他們三個人問道。
除了方大師看向我後背的時候,臉上有一絲驚訝和凝重之外,影子跟李警官倆人,都搖頭說我後背並沒有什麼。看到方大師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有事兒發生,但是他不說,應該是沒有到說的時機。
剛準備下山,就被村民給攔住了,就是昨天放方大師幫忙村長看墳的那個。
村民拉著方大師就往起白事的村長家走過去,看到那麼多人都圍了過來,我們就知道這次肯定不能就這麼走了,至少得把墳給看完,村長下葬之後,才能夠回去。就在我們到了村長家這邊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兒的媽媽看見我們四個,眼神有些訝異,好像我們的出現很意外一般。
這個一閃而過的眼神,還是被我給捕捉到了。昨天我們已經來過這邊,她也是見過我們的,因此不需要這麼的意外。看來,她應該也知道不少的東西。
“小李,你照顧好那丫頭,該吃吃,該喝喝,都沒事兒。我跟葉子去看墳。”方大師朝著李警官招呼了一聲,帶著我跟著那些村民朝著村子裏的墳地那邊走了過去。
每個村子都有屬於自家的墳地,幾乎都是同姓同族的埋在一起。村長也算是村子裏的大姓,因此他的墳也必須在那邊。至於具體哪個方位,就得方大師來給判定了。
到了墳地那邊之後,第一感覺就是冷,那種冷從腳底直接穿透頭頂然後遍布全身。因為這座墳園我見過,就在前天下午,丟失了潘曉瑩的那次。村長家門口院子裏長滿了雜草,整個村子裏的人都不見了蹤影,當時我四處尋找的時候,撿到了那幾幅水彩畫,看到了這個墳園。
不過我看到的,比現在這邊的要大許多,周圍埋的人也要多出一些來。
可是我絕對不可能看錯,因為那顆大柏樹太過於顯眼了,第一眼看到這顆大柏樹,我就記起來了當時的場景。
“那個,你們村子裏的人,是不是死了之後都會埋這兒?”在方大師看墳的時候,我有意無意的朝著旁邊的那些村民問道。
“是的,以前村子裏頭人多的時候,還分這個姓那個姓的到處埋。最後村長裏頭人越來越少,都埋這兒了,管起來也好管。”村民說完後之後,指了指方大師旁邊的那個地方繼續說道,“看那個地方,就是給我大預備下的,旁邊那個墳是我媽的,死了有些年了。到時候,直接合葬。”
村民不避諱這種事情,在他們的眼裏,父母死後合葬讓他們在一起,是一個非常孝順的舉動,雖然他老爹現在還活著。
跟幾個村民聊完之後,我的冷汗就不停的在往上冒。尤其是,方大師幫村長選好了墳地之後,我更是後背都涼的通透。他們說的,幾乎跟我那天看到的完全如出一轍。那個合葬的大墓地,村長墳地旁邊的小柏樹,以及其他各個村民所說給家裏老人家預備墳地的位置,都跟我見到的全部吻合。
“葉子,有事兒回去說。”正在冒冷汗的時候,方大師從身後拍了拍我說道。
這一拍,嚇的我一個激靈。轉過身來看到方大師,才略微的鬆了一口氣。方大師應該也看見了我慘白的臉色,隻是略微的歎了口氣,讓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跟幾個村民回到村長家的時候,那邊已經開始出席了,潘曉瑩個李警官坐在那邊跟村民們邊吃邊聊,看上去聊的還挺高興。我跟方大師,則是被請到了那邊吹打的隊伍桌上一起吃飯。
這個桌上比較特殊,中間擺放著四根香,而且桌子底下放著炭盆,炭盆裏的紙錢不能讓滅掉,要一直保持不斷。這也是他們的規矩,他們這些人就是做這一行的,哪兒有死人,他們就去哪兒做這生意,賺的是死人錢,難免會有些對死人不敬。所以,這香燭紙錢,就是為了求個安穩。
那幾個人看到我們之後都是眉頭一皺,以前還從來沒有人敢跟他們坐在一起的。不過聽說我們兩個是陰陽先生之後,很恭敬的起身讓我們坐下。管事兒的人,趕緊去拿了四條煙放在我跟方大師的麵前,這規格跟旁邊的那幾個人一樣。
不過當我看到那幾個人之後,也是臉色一變。這幾個人,麵部中線明顯開始歪曲,而且印堂如有陰雲籠罩,看上去命不久矣。
“幾位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吧?”方大師問話的時候,用的可是很地道的當地口音。
“恩,我們是外縣的,不過隻要給的價錢高,附近哪個縣都跑,省城也跑過幾回。”說話的看上去向是他們的領頭人,說道省城的時候,甚至還有幾分驕傲。
不過也確實,他們能夠把這生意做到省城去,確實有不小的影響力。但是這一回,他們實在不應該接了這一單子生意。方大師應該也注意到了他們的麵相,所以聽他們吹噓自己的時候,方大師都隻是笑而不語。
接下來,就是整夜裏最熱鬧的時候了,這幾個人又要唱又要吹打。幾乎每一次有人上前去上香燒紙,這幾個人都要吹打一番。等到了差不多後半夜的時候,方大師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該走了。
走的時候,方大師還不忘記跟那個領頭的說了一句:“你們在這兒,要是有啥不對的地方,去那邊的小二樓,找婆孫倆幫忙。這話,一定要記住。”
方大師這話說的無頭無尾的,讓那幾個人都有些不明所以,本來還想問,但是那邊又得吹打,所以也就沒有跟過來。
我和方大師從桌上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旁邊的潘曉瑩和李警官都在外麵人群中看熱鬧。把他們兩個人扯了出來,倆人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尤其是潘曉瑩,這丫頭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多八卦,竟然跟附近的幾個婦女聊的還挺不錯。
“你們倆吃飽了嗎?”方大師說這話,讓李警官跟潘曉瑩都有些好奇。
“飽了,怎麼了?”李警官知道方大師這麼問,肯定有他的道理。
“吃飽了,就準備回。”方大師一聲令下,直接鑽出了人群當中。李警官跟潘曉瑩的目光,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知道方大師的意思,朝著他們點了點頭,也跟著方大師走出了人群。
就在這個熱鬧的夜晚,我們四個打著手電筒,開始下山。
山裏的陰氣很足,而且特別的冷,下山的路又特別的難走,因此我們下山花了不少的時間。等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半了,四個人都累的快要趴下。
還好,李警官的那輛車還在這裏,鑽進車裏之後,我們四個人幾乎就是靠著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