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和尚背影,覺得事情真不是想的那麼簡單。
清光寺既是佛門重地,不可能有人冒充僧人。
沈浩說,“他身上沒有香火味,斷定不是和尚!”
是不是和尚不要緊,重要的是弄清楚佛門搞什麼,還有爺爺和沈二爺是不是在清光寺。
吃完齋飯,我稍微休息了會。
晚飯還是和尚送來齋菜,我和沈浩都沒胃口,特別著急。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兩人立刻脫下衣服用椅子偽造出假的影子。
然後給黑鬼隱氣符,讓他用陰楠木棺罩我們。羅盤轉動,兩人一鬼從地麵消失,朝著佛氣最重的後山摸去。
剛進入那個範圍,羅盤就有反應,低頭看羅盤的第二根指針跳了出來,開始瘋狂的轉動。
“附近有天材地寶!”我通過黑鬼告訴沈浩。
他立刻問,“會不會是眼珠舍利?”
我也想過,但如果是的話,不可能沒有任何阻攔,至少會有陣法守衛。
等待片刻,我才悄悄探頭。
金華山上月光特別明亮,遠近山峰都披上了銀霜。
但除了遠處樹木影影倬倬,沒有任何建築。我縮回去,“見鬼了,跑到荒山來了!”
沈浩有些懷疑,“怎麼可能,佛氣最濃的地方就在這裏。”
他不信我也沒辦法,操縱羅盤從土裏鑽了出來,對於佛氣這種東西,我感應不是特別大。
也不知道他通過什麼感覺到,但既然說了,就不會有假。
“眼珠舍利如此重要的東西,肯定不會在這種地方!”我環視四周,隻有山腳幾百米的地方有光亮。
這裏,已經不在寺廟的範圍了。
沈浩拉開袖子,手腕上露出個手表大的東西,我以為是塊表,但細看後,發現裏麵是黑白兩色的陰陽魚。
材質不是玻璃和鋼鐵,月光下略微發黃。
“啥東西?”見沈浩盯著看,我上去想摸一下。
但沈浩急忙縮手,將我的手拍開,“別碰,你身上雜質太多?”
雜質太多?明擺瞧不起人,而且人能用雜質太多來形容?
不讓看,我非得看,“就是塊黃金,也沒那麼稀奇吧?”
沈浩用手推著我,“黃金羅盤!”
我的手停在虛空,然後快速的收了回來。
沈家黃金羅盤...難怪能感應到佛氣。這東西從小聽爺爺和沈二爺說,但卻不像乾坤羅盤,天天都能得見。
黃金羅盤對戰鬥沒啥用,但它能感應很多特殊的氣息。
唯一的缺點就是除了沈家人,別的都不能碰,否則氣息不正,需要耗費不少時間恢複。
“嗯!不錯!”我點頭,心裏有些不爽,刻刀和乾坤羅盤,甚至是血碑他想玩就能玩。
唯獨沈家的東西,我卻是碰都不能碰,不過沈家的符術和法寶,讓我想到遊戲中常用的詞語:奶媽!
我心裏不爽,立馬打擊道:“往後你得認真輔助,等我飛黃騰達之日,帶你超神!”
“賤皮子!”沈浩盯著黃金羅盤,“白公主才走幾天,我看你就差去嫖的膽了,要不我借給你?”
媳婦姐姐!我縮了縮脖子,昨晚才見過,而且還說了些羞羞的話。
她雖然嗔怒,但沒真的生氣,看來她也開始習慣妻子的角色。
往後隻會越來越聽話...當然僅限於床上。
下了床,我還得做回小綿羊。
“得了!別歪歪了,你想嫖,我也不敢帶你去!”
沈浩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神他已經走出七八步。
“什麼啊!”我追上去,“我老婆那麼漂亮,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噓!”沈浩突然壓低身子,躲到石頭後麵。
“一驚一乍,嚇唬誰啊!”我壓低身子,但鬼影都沒,他這是做怎麼?
但沈浩沒回,而是探頭朝外麵看。
難道真有情況?我低頭看羅盤,毫無反應,而且也沒有異樣的感覺。
沈浩趁機打擊我,“你那破玩意別看了,沒用!”
“胡說八道!”我收了羅盤。
但黃金羅盤的確神秘,聽爺爺說,羅盤裏的陰陽魚是五行石,分別蘊藏純陰和純陽氣息,所以特別敏感。
我調整了下呼吸,微微探頭,看見不遠處的窪地上,有塊巨大的青石,青石上有個身穿蓑衣的背影。
他戴著竹篾大沿帽,從背影上看,像個垂釣的老翁。
“會不會是雕像?”我猜測,活人誰會大半夜坐在山中?
而且盯著看了幾分鍾,有風吹來,他連身上的翅膀蓑衣都不曾動過。
“胡扯!”沈浩說著,起身朝著黑影走去。
肯定是雕像,見沈浩這樣,因為黑影身上沒有任何氣息,是個冰冷的死物。
“兩位小友,也是深夜垂釣嗎?”還有七八步的時候,黑影突然開口。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要去摸藏在腰間的刻刀。
沈浩拉了我把,應道:“無聊上山走走,吹吹風!”
黑影嗬嗬笑了,“佛門的風,可不是那麼好吹的!”
佛門的風的確不好吹,因為香火的味道太濃,對其它門派的術士壓製極大。
要不是心紋鎮守魂台,我早就受不了這股味了。
不過最煎熬的是黑鬼,剛從土裏出來,它立刻就回到羅盤中。
但老頭這樣說,顯然不是佛門中人,而且和尚吃齋念佛,生活十分規律,不可能跑到荒山老林來。
沈浩也很警惕,緩緩走到黑影身前。
我也跟了上去,到前麵才看見老者鶴發童顏,但虯髯白須都到胸前,派頭十足,仙風道骨。
而且他手裏還真的有竹竿,旁邊還有個魚簍。
隻是竹竿上空蕩蕩的,不見什麼魚線。
奇了,薑太公釣魚,都還要魚線,隻是沒有魚鉤,老頭卻連魚線都沒有,他釣的什麼魚?
沈浩對他十分恭敬,應該是黃金羅盤有感應,我也不敢造次。
要不他這裝的,絕對給十分。
老頭不僅行為、裝束古怪,釣魚的地方更古怪。
前方的青石板上有個坑洞,像是平口的老井。
但井口的造型,像一隻狹長的眼睛,而且眼線特別長,稍微眯著眼睛,那隻眼睛就像在笑。
視線在模糊點,空洞的井口就像是沒有眼珠的眼眶,黑洞洞的。
難道和眼珠舍利有關?佛氣旺盛的地方,眼睛狀的古井,很容易就能聯想到一起。
突然,老者手裏的竹竿抖動,突然提手,黑漆漆的井口立刻飛出一條魚。
還沒等我們看清,魚已經落到簍裏,老者蓋上魚簍,哈哈笑道:“今晚運氣不錯,改日再來!”
他說著丟下竹竿,提了魚簍朝著山上走,沈浩想要攔他,但被我從後麵拉住。
沈浩見我臉色發白,也停了下來,短短數秒,老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山中。
冷風吹來,背後有些發涼,因為就在剛才,我想起了個典故:太公釣,井底望月。
《天問.七閱》中說:冥有魚,望月。
短短的五個字,說的是冥界有種魚,喜望月。
武王破紂,途中遇風寒染疾,太公就是從冥界掉出這種魚,烹飪後給周武王食用,治好了風寒。
而剛才的老者...我吞了口唾沫。沈浩卻搖頭,“薑太公早就死了,就算有這種魚,也沒人能釣上來!而且剛才的老頭,是道門中人!”
道門...道教雖然侍奉三清,但那個時候沒有道教,薑太公不屬於道門。
隻能說道教是從當時的方術演化來的。
沈浩接著說,“而且就算是,也跟我們此行沒關係,多事不如少事!”
但我沒聽,撿起老者丟掉的竹竿,沈浩看過後,兩人臉色大變。
竹竿光滑,像是用了些年頭,不可能隨意丟掉,目光順著竹竿掃視。
突然在握手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