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羅盤結界開啟,但脖子上的冰涼並未消失,反而朝著鎖骨卷來。
“趴下!”田哲喊了聲,我立刻匍匐在木筏上,隨後青光閃爍,玉笛的光芒掃過。
“吱!”
怪異的叫聲響起,水裏的倒映瞬間消失,但頭上卻掉下半米長、血紅似蛇的東西。
它很像倒映裏的舌頭,落到木筏上還不斷扭動。
沈浩揚起火把照頭頂,但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而水裏的倒映消失,就連影子也不見了。
但剛才的叫聲,證明頭頂有東西的,而且羅盤的結界防不住,應該是某種正常生物。
隻是不明白倒映裏,為何身上會穿著我的衣服。
猩紅的“舌頭”跳動,分泌出粘液,看著特別惡心,我趕緊用刻刀將它挑入水中。
田哲讓我劃船,他站到木筏頭,從竹筒倒出隻黑漆漆、拇指大小的蜘蛛。
蜘蛛才出現,身上立刻有黑霧籠罩,足有拳頭大小,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怪味,吸入後,舌尖上的唾液感覺甜甜的。
蠱毒!我立刻閉氣,但腦袋已經有些暈疼,特別不舒服,而此時距離田哲放出蜘蛛隻有短短數秒。
田哲起身後從懷裏摸出個玉瓶,倒出兩粒藥丸,我和沈浩趕緊拿過來吞下。
藥丸入腹,舌尖的回甜感立刻消失,腦袋暈厥的不適也瞬間消失,而且神清氣爽。
“剛才的東西應該是洞內生物!”田哲指著黑蜘蛛,“有它在,那些東西應該不敢靠近了!”
我點頭,遠離木筏頭,雖然服了解藥,但聞到味道反應就這樣,如果被咬到,剛才吃的藥丸未必有效。
沈浩和我奮力劃船,田哲站在前麵戒備。木筏穿行幽暗,感覺像是回到了九幽海。
隻是這裏的空間遠不能和九幽海相提並論,它很大,但比起九幽海,卻又小得太多。
木筏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第一隻火把眼看要過火,我正準備點燃第二根。前方突然出現光亮。
田哲也激動了,抓起筏裏備用的漿,奮力劃水。
遠處的亮光由遠而近,也越來越清晰,當它完全展現在眼前,我忍不住驚呼。
前方是個小島,上麵有座四五十米高的山,發光的就是山頂流淌的熔岩地火。
比起九幽海的地底火山,它的能量要小得多,但也照亮了整個小島。
而最震撼的是四五十米高的山,正前的峰麵上,熔岩流淌。
細看才發現岩壁上被刻了很深的紋絡,而縱.橫的溝壑紋絡像引水的溝渠。
熔岩就是順著這些溝渠流動,發出耀眼的金黃色光芒,而它的整體,就是張巨大的鎮紋。
如此浩大的工程,難道是父親完成的?
而且地火生陽,加上鎮紋...那母親...
不僅如此,木筏靠岸後,才發現小島的火山岩上,全是蘇家鎮紋和沈家符文。
我和沈浩踏上去沒事,但田哲才碰到邊緣,鎮紋和符紋立刻發光。
他的玉笛也發出青光,但卻被邊緣的鎮紋死死壓製,動彈不得。
沈浩和我急忙在他身上刻了鎮紋和符文,這才讓他鬆了口氣,能夠正常行走。
邊緣已經如此,那中間呢?
我無法想象,如果這些都是鎮.壓母親,那她得多恐怖?
鐵甲將軍和她相比,差得太遠,如果玉片在母親那裏,想要取到難如登天。
田哲也沒胡說,就算媳婦姐姐、玄英、何姬聯手,恐怕也不是母親的對手。
我們往小島深處走,腳下不論巨石還是石坡,隻要平坦的地方,都能看到鎮紋和符文。
而且越往中間,出現的鎮紋和符文都是我和沈浩沒有見過的。
看著沒有盡頭的鎮紋,我隻能祈禱母親記得我的味道,不要傷害到媳婦姐姐。
沈浩看出我的擔憂,安慰道:“嬸嬸既然被鎮,應該無法傷人!”
“希望如此!”踏上小島,田哲就眉頭緊皺,目光四處遊弋。
著急的程度和我差不多,這讓我心中起疑,母親雖然是他姑姑,但正常人絕不會擔憂到如此地步。
就是沈浩,他雖然急,但絕不會急到慌神的地步。
我問田哲到底怎麼回事,問了兩遍,他才喪著臉說,“雪瑩也跟著進來了!”
原來是這樣!知道原因,打消了我的心頭顧慮。
但走到巨大熔岩鎮紋前,視線掃過的地方,還是沒有媳婦姐姐她們的身影。
到達側麵後,發現山峰依舊被雕琢過,也是同樣的方法引動熔岩,隻是鎮紋變成了沈家符文。
兩麵如此,剩下的兩麵呢?
我大膽猜測,眼前的這座山,四麵都被雕琢過。
而且四個麵應該是符文鎮紋交替出現,整坐四五十米的山,就是塊巨大的鎮碑。
轉到第三個麵,果然換成了鎮紋,我的猜測被證實,立刻說了出來。
沈浩和田哲讚同我的說法,這樣也就鎖定了尋找的方向。
鎮紋和符文出現,那鎮力最強的,隻有山腳下!
但靠近山峰,熱浪撲麵,我開了結界過濾掉龐大的陽氣,才勉強能夠靠近。
距離五米的時候,發現山頂順著紋絡流下的熔岩,全部進了個巨大的洞窟裏。
靠近後,看見洞窟左邊,有石階通道,隻是裏麵的灼熱讓人難以忍受。
而且結界的作用也變得微乎其微,但媳婦姐姐她們應該是從這裏進去了。
既然到了這裏,就沒有退縮的道理,隻是洞窟撲來的熱浪,隻要吸氣喉嚨就是燒疼。
我咬牙說:“你們在這裏等我,我下去看看!”
剛要往下走卻被田哲拉住,他從懷裏掏出個玉瓶,“我試試雪蠶能不能挺住!”
說著他從玉瓶中倒出條胖乎乎、通體藍色的毛毛蟲。
那東西才出現在他掌心,立刻冒出寒氣,周圍的空氣頓時清涼。
但不等我們興奮,雪蠶的身體就迅速枯竭!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沒想到傳說中的雪蠶,會是如此不濟。
不過很快就發現,雪蠶雖然幹枯,周圍的溫度卻沒有升高。
而且隻是片刻,幹枯的身體就發生龜裂,又條更小,但更藍的雪蠶從枯繭中爬出!
田哲欣喜道:“撐住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如此更是不敢耽擱,生怕雪蠶生變,匆匆踏入洞窟。
石階旁邊,是熔岩火河,咕咚咕咚冒著灼熱氣泡。
走出五十米,眼前就出現個更大的空洞,四條熔岩河流在這裏彙集,構成巨大的鎮紋和符文。
而符文和鎮紋上方,有九根發黑的鐵鏈吊著口純白的巨棺。
巨棺閃爍白色光芒,正下方,媳婦姐姐、何姬、玄英和雪瑩被白光籠罩,苦苦掙紮,卻動彈不得。
“老婆!”我喊了聲。
聲音傳開,媳婦姐姐沒反應,但白棺卻突然抖動,九根鐵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鐵鏈的盡頭沒有嵌入岩壁,而是像刺入黑洞,是九個漆黑的時空裂縫。
白棺顫動的同時,九個裂縫裏,突然伸出巨手撐開裂縫,裏麵探出巨大的頭顱。
頭顱後,各矗立一座高聳的血碑,鐵鏈...就是拴在血碑上。
眼前的景象,我好像在那裏見過...
開山印...是拿到開山印時,我看到的那個世界...
巨大的裂縫,裏麵同時探出九個頭顱,還有血碑,如果分開,那就是眼前的情景。
難道母親她就是...
我不敢想,原來媳婦姐姐讀取我的記憶,就已經知道。
但她卻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