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周圍有十三峰駱駝,駝背都是空的。
而且駱駝看上去很驚慌,時不時用蹄子刨地。
刨地,是動物驚慌的表現。
但圍著駱駝的七人,神情平淡,古井無波,目光卻四處打量。
不對勁!
我遠遠拉著媳婦姐姐停下,等小七和紮西德吉交談。
七人雖然像藏民,但碰到陌生人,他們的神情太過平靜了。
紮西德吉跟小七說了幾句,然後小七就回頭說,“是路過的牲口商人!”
牲口商人?拉薩城裏不少,但販賣駱駝的好像少見!
我正要讓小七警惕,十幾頭駱駝突然驚起。
駝峰紛紛炸開,我護著媳婦姐姐,讓她趴下,但她不動,冷冷的看著漫天煙霧。
萬家香灰!
玄英曾用來對付媳婦姐姐的那種!
我瞬間就開了乾坤羅盤,將媳婦姐姐護住。
“石頭,帶公主離開!”我聽到沈浩的聲音。
但空中全都是香灰,根本看不見人影,我抱住媳婦姐姐,要往後撤。
“我沒事!”她冷冷開口。
回頭,紮西德吉正朝我們撲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問題。
我隻能朝著他大吼,讓他停下來。
彌漫的香灰中,沈浩他們已經和人動手。
紮西德吉撲來,速度突然變慢,像深陷泥潭,舉步維艱。
要撞到結界的時候,從鼻尖開始,冰花瞬間蔓延。
邁出最後一步後,他全身碎成冰渣。
血腥的一幕,讓我心顫,回頭正好聽到媳婦姐姐冷哼。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天空彌漫的香灰,瞬間被冰凍,如同冰珠,紛紛落地。
沈浩他們露了出來,他打出幾張符,立刻引燃。
圍著他的三人頓時燃燒起來!
紙人?我眉頭微皺,鎮紋朝小七身後的人打去。
它遂不及防,瞬間就被定住,我喊道:“這個留著!”
紙人雖然詭異,但萬物相生相克,隻要用火,很好破掉。
田哲玉笛散發藍光,隻要被沾上,立刻就燃燒起來。
短短幾分鍾,戰鬥就結束。我抬頭,朝著遠處山包看去。
那裏,幾條黑影一閃而逝。
“這麼快就動手?”沈浩也看到。
我也覺得突然,鍾山行是無法保密的,隻是長生不老藥還沒得到。
對方就安奈不住了,如果被誤認為我們手裏有長生不老藥...麻煩恐怕會接踵而至。
用刻刀翻看紮西德吉的碎塊,發現是泥人,這才鬆了口氣。
紙人張和泥人張共屬一門,這到不奇怪。
而且這個門派,從我開始涉及進來,就頻繁接觸。
後來消失了一段時間,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了。
沈浩正在看被我定住的紙人,眉頭緊皺。
這些紙人比開始遇到的高級很多,至少從外貌上,看不出是紙人。
即便被定住,也是如此。
我等沈浩的結論,畢竟他和紙人張有過交集。
最開始的時候,還從紙人張嘴裏得到不少信息。
看了片刻,沈浩掏出符,貼在紙人後腦。
符發光,紙人身上像湧過藍色電流,瞬間露出原本的樣子。
立體紙人?
這倒是奇了,以往碰到的都是剪紙,這次竟然是立體的。
我用刻刀切開蒙皮,裏麵腥臭難聞。
像一堆腐肉。
人皮腐骨...難怪難以分辨!
東北那地方,黃皮子特別多。早些年,剛死下葬的人,就會被成精的黃皮子拋墳扒皮。
弄到人皮後,黃皮子會鑽進人皮,略施術法,就能變得和人一樣。
道行稍弱的術士,根本辨別不出來。
黃皮子變人之後,經常坑蒙拐騙,騙吃騙喝。
略微修得道行的,還會弄些小把戲迷惑百姓。
漸漸的才有了黃大仙的說法。
八幾年大饑荒,不少東北人流浪雲貴川,所以現在雲南等地罵人黃皮子。
都是指裝神弄鬼,人麵獸心。
人皮腐骨,雖然不是黃皮子作怪,但卻是從黃皮子身上學來的。
西南等地,叫做黃術。
死人皮陰氣原本就重,裏麵再用腐爛的人骨搗碎填充。
撐起來的人皮,就像個活生生的人。
隻要略施術法,借了人皮的陰氣,就能讓他如正常人般行走說話。
黃術,早年流傳頗廣,比湘西趕屍、苗疆蠱毒要出名。
但破四舊的時候,因為地理位置不隱秘,受到很大.波及。
幾乎被連根拔起,後麵就很少出現。
沒想到現如今還存在!
想起剛才挑了紮西德吉的碎塊,還以為是泥巴。
頓時惡心得想吐...
沈浩燒了人皮腐骨,我才壓住胃裏的翻騰。
雖然不是紙人張和泥人張後輩,但也引起了我的警惕。
如今黃術出現,難保不會有其他的門派。
沈浩也在琢磨,然後找我說,要把鍾山的秘密傳出去!
我覺得妥,但如果是我們放出消息,恐怕會被誤認為欲蓋彌彰。
到時候反而弄巧成拙,不過沈浩辦事,我比較放心。
他說會找人傳出這個消息。
鍾山也沒有什麼值得保守的秘密,如果守口如瓶。
情況反而不利,大門派有自己的決斷。
但小門派,反過來會走極端,認為我們有關於長生的線索。
為了先下手為強,都會鋌而走險,一來二去,恐怕那些大門派也無法淡定了。
說不定哪天被人暗算都不知道,說白了,現在他們不動我們。
第一是因為媳婦姐姐,第二是因為我們隻是他們的棋子。
但即便知道自己是棋子,卻不得不找,他們或許能等,但媳婦姐姐...隻有三年!
小七從猛禽貨箱找到紮西德吉,他被五花大綁,眼神裏充滿恐懼。
安撫了好一會,他才鎮定下來。
媳婦姐姐爬到車裏,好像很累。我擔心她,上次玄英用萬家香灰對付她,效果顯然。
這次黃術也用同樣的方法,顯然也是對付她的。
而且那群人就在遠處,剛才發生的情況他們都是目睹。
知道香灰對媳婦姐姐無用,下一次,不知會想出什麼辦法!
何姬曾用過絆屍繩...我都不敢去想,能對付媳婦姐姐的辦法會有多少。
沈浩用化屍符燒掉駱駝,這才上車,兩輛車緩緩行駛在高山戈壁。
朝著拉薩開去。
我對媳婦姐姐說,“你要跟我去古洞苗寨!”
“不去!”媳婦姐姐無情拒絕。
“不行!”我也堅決,“那些人有的是壞點子,你獨自留在昆明我不放心!”
媳婦姐姐雖然很厲害,但很多時候,防人心,她不如我。
而且很多針對她的東西,她束手無策,對我卻沒有作用。
從這點來說,她跟我一起,會更加安全。
沈浩也是這個意思,媳婦姐姐沉默,很久才不情願的說,“走路太累了!”
....
我頓時無語,沒想到她不願去,是這個原因。
細細想,也不奇怪。如果她願意可以瞬息千裏,腳不沾地。
但跟著我們,必須要一步一個腳印,肯定會覺得煩躁。
她說的累,恐怕也是這個意思。
小虞笑道:“公主要是嫌累,讓蘇岩背你就行!”
媳婦姐姐聞言,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我。
我無奈的聳聳肩,隻要媳婦姐姐願意跟著,背她也無所謂。
定下來後,我心情愉悅了很多。
第三天到達西藏,我們和紮西德吉辭別。
到我的時候,紮西德吉展開雙手,要來個擁抱。
我也沒拒絕,但他的手碰到後背,感覺有點刺痛。
當時以為是衣服上的硬物戳到,也沒在意。
晚上住進賓館,小七因為不能離開西藏,陪了我們很久。
臨別前,他說,“密宗和內地佛門聯手,找的也是長生不死藥。”
我比較吃驚,沒想到會是這樣,而且他現在告訴我,是在暗示...
將來,我們會成為對手?
事情不想考慮得太遠,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相信他和我都能找到完美的解決辦法。
夜裏,媳婦姐姐躺在懷裏,自己也是累得呼呼大睡。
但半夜卻被徹骨的冰寒凍醒!
懷裏的媳婦姐姐,突然失去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