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姐姐看出我的擔憂，輕聲說，“道者，講究定數，既然已經來了，即便返回，途中也許會更凶險。你也不必自責，秦陵，早晚我都會來！”
雖然見慣各種妖異，但我對迷信中的定數並不認可，如果我聽媳婦姐姐的話，這一切都會是另一種開始。
“所謂定數，並非沒有變化，它決定於發展過程中，推動發展的事和物！”媳婦姐姐的話頗有哲理，“你在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就是推動，結局也會因此改變！”
我沉默，理解媳婦姐姐的話後，心裏更擔心。
照媳婦姐姐的話，我推動了事件的發展，也改變了最終的結果，但這個結果對媳婦姐姐來說是不可控的，是突發的。
而她的準備，對她來說，是部分可控的。
我和媳婦交談的時候，羽靈和蔣安然就在我身邊，這是和媳婦姐姐商量過的，她總算給了次麵子。
墓爺和唐龍在前麵六七米的地方帶路。
“下麵到底了！好像是個烽火台！”唐龍喊道，頓時回聲陣陣。
甬道裏被嚇了一次，我神經瞬間緊繃。因為頭燈照不到，我扶著羽靈，加快了速度。
下麵果然平整，但四周黑黝黝的，不在是泥土石壁，說話聲音稍微大點，就能聽到回聲。
唐龍弄好信號槍，吸了口氣，扣下了扳機。
帶緩降傘的燃燒彈立刻照亮周圍，眼前的一幕額震驚了每一個人。
我們腳下站著竟然是城牆，如龍蜿蜒的向前延伸，每隔幾百米，就設有烽火台。
光亮範圍外，依舊黑漆一片，城牆就像巨龍，一頭紮進黑暗。
“地下長城！秦始皇真是瘋了！”墓爺罵了一句。
羽靈興奮不已，“不愧是舉國之力，耗時三十多年的偉大工程！”
秦陵的規模的確龐大，大到超乎常人的想象。
照明彈燃燒過後，四周暗沉下來，身處如此巨大的空洞，會油然而生的感到自己的渺小。
唐龍說，“我用的照明彈體積雖小，但是經過改良，方圓一千米都是可視範圍。”
用精準的數字表述出來，更加的震撼，也就是說，這條地下長城所處的空間，超過了方圓一千米的半徑，勘探到的數據根本就不準確。
回頭再看沒入黑暗中的城牆，它的盡頭是什麼？它又會將我們帶到何處？
墓爺推斷，如果這是秦陵中的萬裏長城，那主墓離我們還很遠。但始皇在位的時間，萬裏長城完成的部分並無多少，而且這是比例縮小的，所以這地下長城應該不會太遠。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隻能前行。
沒入黑暗，羽靈和蔣安然都有些疲憊，蔣安然還行，羽靈氣喘籲籲，臉色有些發白。
這一路都是我攙扶她，唐龍見況，把羽靈的背包接了過去。
多一個背包，對他的體格來說沒什麼，但在生死瞬間，哪怕多一公斤，離死神就會更近一步。
唐龍，他應該可信，我做出這樣的判斷，但以往經曆太多，也知道這種信任是十分危險的。
羽靈卸掉背包後，臉色還是體能都明顯好轉。但之前一直扶著她，此時也不好抽手。
她小聲跟我說，考古學並不排斥非正常事件，但今天的經曆，徹底打破了她的認知。
我笑了笑，說我以前也跟她一樣，但她也許隻是一次，而我卻是改變了命運。
但沒說的是，我碰到這種事的時候是十歲，如果沒有媳婦姐姐，也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羽靈用頭燈照了照媳婦姐姐的背影，“她真是你老婆？”
“嗯！”我說，“我們拜過堂！”
“我感覺她很不一般...雖然長得漂亮，但很嚇人！”
我笑了笑，沒接她的話，頓了一會，她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問我和媳婦姐姐有沒有領結婚證。
這個問題我想過，隻是媳婦姐姐的戶口...
羽靈說，“肯定沒有證！我見過很多很小就結婚的！隻是走個過場！”
她的話我沒在意，因為我還在想領證的問題，沈浩說過媳婦姐姐可以生育，當然那得她同意才行。
看來這個問題也是必須解決的，而我也該更努力。現在已經二十五，在等下去，大好年華都過了。
“哼！”媳婦姐姐哼了一聲，我以為惹她不高興了，沒想到她靠著城牆說累，不走了。
我鬆開羽靈的手，她也很配合說，“去吧，我看她表麵冷冷的，醋勁蠻大的！”
看了眼媳婦姐姐，也許是因為靈體的力量被削弱，她沒聽到我們的交談。
還沒等我過去，媳婦姐姐就朝我招手，我加快了腳步。
到了她麵前，媳婦姐姐說讓我背她，這種事換在以前，求都求不來，我當然不會拒絕。
我把背包背在胸前，本以為媳婦姐姐至少有四十多公斤，但背起來其實沒什麼重量。
我有些懷疑，難道她靈體的力量沒有被壓製？要不然她的重量應該是本體的重量。
“你們剛才說什麼呢？”媳婦姐姐附在我耳邊問。
沒什麼！我說。媳婦姐姐也就沒再問。我發現媳婦姐姐失去力量後變化蠻大的。
不禁想起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能力學，它概述的很簡單，說一個人能力強大的時候，通常會用強硬的手段維護自己的利益。
當失去能力的時候，往往就會放棄強硬的手段，而是通過交談。
能力強大的人，往往會丟掉本性中的很多東西。
媳婦姐姐現在就很符合這個定律，這樣想，我把剛才和羽靈說話的內容給她複述了一遍。
果然，我才說完，媳婦姐姐就說話了，問我證是什麼東西。
我解釋了下，她就沉默了。也許失去靈體的力量，她才會變得這樣，但她的驕傲，不允許她輕易說出一些話。
“等事情完了，我想想辦法，我們把結婚證領了！”說話的時候，我趁機將手摟到媳婦姐姐臀上。
雖然隔著裙子，但還是能感覺它的圓.潤和柔軟。
微溫和滑膩的觸感，如果不是在這種環境下，的確是種享受。
但媳婦姐姐的口吻立刻冷了下來，“你手往那裏放？”
我辯解，“這樣省力一些！”
“蘇岩！”見我沒打算挪手，她的語氣更冷。
難得接觸的機會，我也不怕她，繼續摟著她的臀，“你是我老婆，我摸你那裏都是正常的。”
話剛剛說完，背上一空，媳婦姐姐就站旁邊。
身上的衣服也變成喜袍，頭戴鳳冠，滿臉冰寒。
凜人的氣息讓我喘不過氣，墓爺和唐龍離得遠，但感覺到媳婦姐姐的氣息，都停了下來。
墓爺不知情況，高興道：“弟妹的力量恢複了！可喜可賀！”
媳婦姐姐冷冷哼了一聲，我趕緊解釋，“我...我...”
弄了半天，我硬是沒說出一句話。
“你真以為我靈體失去了力量？”媳婦姐姐冷冷的問。
我點點頭。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拜堂成親嗎？”媳婦姐姐又問。
我愣住了，這個問題真不知道，知道的隻是她救了我。
但我不傻，知道爺爺肯定付出了很多。
媳婦姐姐的變化，讓我措手不及，而且她根本就沒有失去力量。
“我的命門就是二月二，這一天我的力量會被消弱，但你的血卻能彌補！所以我們之間隻是交易！”媳婦姐姐的聲音出現在我腦中。
交易？我如遭雷擊，石化在當場。
原來是一場交易！我特別的想哭，強忍著，但還是沒忍住。
墓爺他們沒聽到媳婦姐姐最後的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不敢說話。
媳婦姐姐又在傷口上撒鹽，“所以你不用為我做任何事，我也不需要。”
這一刻，心痛得讓我無法呼吸，身形有些搖晃，若非蔣安然過來攙扶，我真的沒法站穩。
“發生什麼事了！”蔣安然問。我搖搖頭，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無盡的黑暗中傳來號角聲，聲音瞬間蔓延到每一個角落。
整齊的步伐聲由遠而近，如同百萬大軍，正從黑暗中走出來。
“陰兵！”墓爺驚呼一聲。
我感覺都無所謂了，眼珠死死的盯著媳婦姐姐。
她眺望黑暗，身上的氣勢正在瘋狂增長。
燈光照射的地方，全都是濃鬱的紅。
“蘇岩，不論發生什麼，你都要活著！”媳婦姐姐回頭朝我笑了笑，突然騰空而起。
我抬頭，但頭燈照的太近，等我打開強光手電，往頭上照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媳婦姐姐了。
黑暗中，燈光照射的地方，仿佛飄著一條長長的紅綢，刺穿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