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豐都城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從小就非常熟悉這首古詩,等我真正到了長江三峽的時候,我才能領會到這首古詩的含義。

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微明,我們的船隻在長江中穿行,兩岸是連綿起伏的青山,秀麗雋美,波瀾壯闊,但見奇峰陡立、峭壁對峙,美出了一番別樣風情。

我們欣賞長江三峽的迤邐風光,不知不覺行到豐都。

郭元抱拳對我們說:“諸位,我隻能把你們送到這裏,大家就此別過,有緣再聚!”

郭元這一路上,已經對我們幫助很大了,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我們也不能要求人家怎樣,隻能紛紛跟郭元抱拳告別:“郭老,保重!”

郭元衝我們行禮:“保重!剩下的路途需要你們自己走了!再見!”

鐵皮船駛離豐都,我們在豐都城上岸。

豐都又名“酆都”,是著名的豐都鬼城。古為“巴子別都”,東漢和帝永元二年置縣,距今已有近2000年的曆史。

豐都鬼城又稱為“幽都”、“鬼國京都”,鬼城以各種陰曹地府的建築和造型而著名。城內有哼哈祠、天子殿、奈河橋、黃泉路、望鄉台、藥王殿等多座表現陰間的建築,被看作人世間的陰曹地府。

據魏晉時《度人往》記載,豐都坐落在六天青河旁,有三宮九府,宮闕樓觀貴似天庭,鬼帝坐鎮在此,統億萬鬼神,是傳說中人類亡靈的歸宿之地。

即使是在大白天,走在豐都城裏也覺得陰氣森森,仿佛這裏就是一塊鬼氣籠罩的地方。

街上行人稀少,隨處可見寺廟、道觀、陰曹地府等各類建築,充滿了濃濃的異域風情。

我們找了家小麵館,一整夜沒吃東西,都已經饑腸轆轆。

這家小麵館打著“重慶小麵”的招牌,生意還不錯。

重慶小麵是重慶地區的傳統麵食,跟重慶火鍋一樣知名,真正的重慶小麵指以蔥蒜醬醋辣椒調味的麻辣素麵。

我們圍了一張桌子,一人點了一碗小麵,麻辣的鮮香味在清晨飄蕩,令人食欲大開。

我們正吃得開心的時候,忽然看見一群黑衣人,殺氣騰騰,拖著兩米長的關公刀,從街道對麵走過來,帶頭那人揚刀指著我們:“就是他們!”

帶頭那人敞著胸襟,露出胸口上的蓮花紋身,正是白蓮教門人。

我們心中咯噔一下,看來秦辰沒有吹牛逼,整條長江沿岸都是白蓮教的堂口,我們前腳剛到豐都城,後腳就被人盯上了。

我有些惱火,連停下來吃個麵都要被打擾,白蓮教的人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令人討厭,甩都甩不掉。

帶頭那人頂著一個飛機頭,提著關公刀來到麵館前麵:“白蓮教做事!”

飛機頭隻喊了這一嗓子,麵館裏的那些客人就像見了瘟神一樣,刹那間跑了個幹幹淨淨。

就連麵館老板都躲了起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不敢出麵阻攔。

看來白蓮教在長江沿岸確實是隻手遮天,沒有人不畏懼他們。

“少爺說了,這些人的腦袋,每顆腦袋值價二十萬,想不想發財,就看你們自己了!”飛機頭對身後那些刀手說。

我們對望一眼,二十萬?嗬嗬,還挺瞧得起我們嘛!

“真後悔昨晚沒有殺了那個秦少爺!”徐逍遙說。

這個時候,那個飛機頭已經帶人衝到我們麵前,揮刀便砍。

張一道背對著飛機頭,頭也不回,穩坐泰山,順手抄起一碗滾燙的麵湯,往後一潑。

啊呀呀!

飛機頭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捂著臉倒在地上,被燙得滿臉水泡。

後麵兩人怒吼著掄刀搶上來,張一道右手一揚,手中的筷子如同兩支激.射而出的利箭,瞬間穿透了那兩人握刀的手掌,筷子從手背刺入,又從手心穿透出來。

咣當!

兩把關公刀掉落在地上,張一道拂袖起身,用腳尖挑起一把關公刀,一下子架在後麵一個刀手的脖子上,那個刀手驚恐地看著張一道,生怕張一道宰下他的腦袋。

“這大清早的,道爺我還不想殺人!”張一道翻轉刀把,用刀背在那人脖子上一拍,那人白眼一翻,徑直倒在地上。

張一道抬手將關公刀擲出去,又砸翻兩人,邁腿從那兩人身上踩了過去。

這些社會上的小嘍囉,哪裏是張一道的對手,隻見張一道輕描淡寫,分分鍾就把這些人給擺平了,看著地上哀嚎的幾個刀手,後麵的刀手誰也不敢貿然上前,他們知道這次遇上了硬茬子。

張一道單手負在背後,大踏步離開。

我們從這些刀手的中央走過,這些刀手自覺地讓開一條道,沒有人敢阻攔。

就在這時候,忽聽哢一聲,尖銳的刹車聲響,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在對麵街道停下。

車窗搖下,我眼尖,一下子就瞥見了蕭殤陌的臉龐,這個號稱白蓮教的第一殺手,已經衝破七屍煞陣,追到豐都城來了。

蕭殤陌帶著墨鏡,右手舉著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從車窗縫隙裏伸出來。

砰!

槍聲響起,打碎了清晨的寧靜。

“小心!”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個箭步擋在文殊身前,用自己的身體做人肉盾牌,把文殊護在懷裏。

子彈穿透了我的左肩肩胛骨,我隻覺肩膀一陣火辣辣的劇痛,鮮血染紅了衣衫。

文殊驚詫地看著我:“十三,你中彈了?!”

我緊咬著牙關,用右手死死按著左肩,但那鮮血依然止不住地從指縫裏流出來。

越野車的四道車門同時打開,從車裏走下幾個黑衣勁裝的白蓮教槍手,黑洞洞的槍口全部對準我們。

一時間,但聞槍聲大作,砰砰之聲就像放鞭炮一樣,不斷在耳畔炸響。

麵對敵人凶猛的槍火,我們迅速分頭散開,各自尋找地方躲避。

我們武功再高,畢竟不是鋼鐵俠,那子彈打在身上也會死人的。

我和文殊藏身在一棵大樹後麵,我背靠樹幹,悄悄探頭打望,隻見一個槍手舉著手槍,一步步走過來,後麵還跟著一大群刀手。

我咬緊牙關,喘息著對文殊說:“你躲在這裏,我去引開他們!”

“不!你為我受了傷,應該我去引開他們!”文殊說。

“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聽話,要不然我們都得死!”話音未落,我一個箭步就竄了出去。

為了避免文殊不受到傷害,我必須引開這些混蛋。

我一路騰挪跳躍,還故意大罵引起敵人的注意,果然有人叫道:“他在那邊!”

就聽身後槍聲大作,一梭子彈朝著我所在的方向飛射而來,幸好我反應敏捷,那些子彈全都貼著我的身體飛了過去。

我不敢回頭,也不敢停下腳步,我現在就是在跟死神賽跑。

背後傳來喊殺聲,那群白蓮教門人全部被我成功吸引,緊跟著我追了上來。

我強忍著肩膀傳來的劇痛,踉蹌著向前奔跑,鮮血滴滴答答灑落一地。

我每跑一步,就會牽扯到肩上的槍傷,那種疼痛是鑽心的,直達心扉,而且隨著鮮血的流失,我感覺整條左臂漸漸失去知覺,眼前的事物也變得模糊起來。

白蓮教的人在後麵窮追不舍,我也不熟悉豐都城的道路,反正我隻知道自己在狹窄的石板巷裏麵奔跑穿梭。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暈眩的時候,驀然抬頭,發現前麵佇立著一座小小的道觀。

不過三七二十一,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徑直朝那個道觀衝了過去,因為我知道自己堅持不住了,所以迫切地想要尋找一個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