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文殊建議,說我們給紅猴子取個名字吧,總不能成天猴子猴子的叫著。
文殊問我有什麼好的名字建議,我想了想,說那猴子渾身通紅似火,要不叫紅孩兒吧?
文殊翻了翻白眼:“紅孩兒?你咋不叫哪吒呢?你咋不上天呢?”
那猴子仿佛能聽懂我們的談話,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看樣子很不喜歡我給它取得名字。
我撇撇嘴:“我覺得這名字挺好的!那你說叫什麼?”
文殊摸了摸猴子的腦袋:“要不叫六兒吧?”
“六兒?為啥?”我感覺這個名字有些莫名其妙。
文殊笑了笑,指著猴子的爪子說道:“你看它的爪子!”
我看了一眼,不解地問:“爪子有什麼好看的?”
“仔細看,還沒看出來嗎?”文殊問。
“啊哈!”我驚奇地發現,這隻猴子的每個爪子竟然生長著六根指頭。
文殊說:“這隻猴子非常特別,是一隻六指靈猴,所以就叫它六兒吧!”
那六指靈猴跟文殊非常親熱,文殊這麼一說,它便忙不迭的點頭,笑嗬嗬的咧開嘴巴,很滿意這個名字。
“得嘞!”我聳聳肩膀:“六兒就六兒吧,簡單粗糙!”
文殊擠兌我說:“我覺得陳十三這個名字更加粗糙!”
文殊把六兒放在地上,六兒機靈地轉了轉眼珠子,一瘸一拐找黑子玩去了。
不一會兒,兩個小東西就玩在一起,六兒騎在黑子的背上跑來跑去,威風凜凜,不時發出吱吱吱的嬉笑聲。
文殊問我身體怎麼樣,我拍拍胸口說沒事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文殊卻麵有難色地告訴我:“十三,我們暫時走不了水路了!”
“咋的啦?”我問。
文殊麵露自責之色:“都怪我!我的駕船技術不是很好,之前漁船駛入洞窟的時候,跟山壁發生了碰撞,整條船基本已經報廢了,擱淺在亂石堆上!”
我趕緊跑過去看了看,發現船身確實損毀嚴重,根本就不能入水航行,就算勉強入水,在滾滾黃河之上,很有可能發生沉船的悲劇,我們不敢冒這個險。
文殊低垂著頭,雙手抓著衣袂,一個勁地說著對不起。
我沒有責怪文殊,畢竟她也是為了救我,我故作輕鬆地笑道:“不要擔心,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嘛,沒有船,我們也可以想到其他法子離開的!”
文殊說:“我們在黃河古道上麵,沒有船怎麼離開?”
我環顧四周,腦子裏冒出一個下流的念頭,其實這裏也挺好的,世外桃源,和文殊在這裏相依相守一輩子,沒事再生幾個娃出來玩玩。
我一邊傻嗬嗬的想著,一邊偷瞄文殊,沒想到文殊正好抬頭看著我,四目相接,她奇怪地問:“你對著我傻笑幹嘛?”
我趕緊收起笑臉,打消腦海裏的齷齪念想,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想著跟文殊做那種事情。
黑子和六兒壓根就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還在那裏傻樂著,兩個小東西還真是一見如故,找到了最佳玩伴。
我的心裏驀然一動,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如果這裏是條死路,那麼六兒是如何進來的?既然六兒能夠來到這裏,說明這裏有出路通向外麵。
“有了!”我打了個響指,為自己的聰明感到高興,我跟文殊說想到離開的辦法了。
“什麼辦法?”文殊問。
我指了指六兒:“讓六兒帶我們出去!你想啊,六兒肯定不可能是從黃河遊到這裏的吧,那說明洞窟裏是有出路的,六兒一定是從外麵跑到這裏來的!”
聽我這麼一說,文殊猛地一拍腦袋,激動道:“是呀!這麼簡單的邏輯,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我得意地吸了吸鼻子,把黑子和六兒招呼過來。
文殊對六兒說:“六兒,現在需要你帶我們離開這裏,你還記得來時的路嗎?”
六指靈猴天資聰慧,雖不能言語,但聽懂人類的語言幾乎沒有任何問題。
六兒點點頭,翻身騎回黑子背上,衝我們招了招手。
我和文殊對望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沒想到洞窟往裏還有些深,但這也證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洞窟裏麵有通往外界的出路。
我和文殊深一腳淺一腳跟在後麵,手裏提著油燈,燈火一搖一晃的,微弱的光亮照著腳下的路,隨時都會熄滅。
跑著跑著,黑子突然停了下來。
我們也跟著停下來,眼前的景象卻令我們大吃一驚。
在距離我們十數米遠的地方,竟然生長著一棵參天巨樹。
我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那真的是一棵參天巨樹,一棵生長在山腹底部的參天巨樹!
我們都知道,樹木的生長需要陽光和水分,很難想象在這暗無天日的山底深處,怎麼會生長著這樣一棵大樹?沒有陽光,它是靠什麼養分生長的呢?這完全違反了大自然植物的生長規律,不由得令我們嘖嘖稱奇。
那棵參天巨樹就像是從地心深處冒出來的,樹身粗壯無比,起碼需要幾十個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合抱,而且生長得枝繁葉茂,如同一把倒插在地底的巨傘。上方包裹著濃濃的黑暗,看不出來巨樹究竟有多高,我估計少說也有幾十上百米。
這棵神奇的地底神木,就像一個高大的巨人,屹立在我們麵前。一頭紮入山底,一頭頂著山頭,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樹,而且還離奇般的長在地下。
六兒回頭吱吱叫喚兩聲,伸出爪子指了指大樹頂上。
“你是從大樹頂上下來的?”文殊問。
六兒點點頭。
我和文殊倒吸一口涼氣,如此說來,要想離開這裏,我們就得爬上這棵高達百米的地底神木,這可比預想中的出路困難了許多。
“怎麼樣?上不上?”我問。
“你說呢?”文殊反問道:“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
“好像沒有!”我搖了搖頭,這棵地底神木是我們通往外界唯一的希望。
六兒從黑子後背上跳下來,跑到我們麵前,四肢又比又劃,吱吱叫個不停,瞧那模樣是在跟我們交談。
我問文殊:“六兒在說什麼呢?”
文殊說:“我又不是猴子,怎麼聽得懂猴語?不過從六兒比劃的動作來推測,它好像是在告訴我們,說地底神木非常危險,我們要加倍小心才是!”
地底神木很危險?!
我抬頭看了一眼那棵黑黢黢的巨樹,如同修建在地底深處的高大建築。
“不就是一棵大樹嗎?會有什麼危險?”我在心裏暗自嘀咕。
但是六兒是不會說謊的,大樹上麵有什麼危險,我和文殊誰也不知道。
事已至此,我們隻有硬著頭皮上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們沒得選擇。
我在心裏給自己暗暗打氣,移步到巨樹下麵。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心理作用,越靠近那棵地底神木,我越感覺陰氣逼人,那棵巨樹難道是一個極陰之物?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顫動起來,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但是我並沒有把心裏的感覺說出來,我不想讓文殊也跟著擔心。
沒有想到,文殊停下腳步,反問我道:“十三,你有沒有感覺到一股子邪氣?”
既然文殊都已經感覺到了,我也沒有刻意隱瞞,點點頭說:“我也感覺到了,這棵巨樹有些古怪,陰氣很重!”
文殊神情凝重,仰望麵前的地底神木:“不是有些古怪,是十分古怪!這棵巨樹很邪門呀!”
我倆沉默了一會兒,我問文殊:“準備好了嗎?”
文殊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