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代表國家問一句

趙家三兄弟不肯交待自己的來路,我便索性掛機了,沒幾分鍾那老趙又打過來,解釋說三兄弟是姚廣孝安排的,因為我家出了事,身邊暫時沒有能幫忙的人,去小道協又迫在眉睫,所以冒出來這三個家夥,不過老趙也聯係不到姚廣孝,是因為我不接納,這三兄弟才主動叫老趙說項的。

姚廣孝派人來幫我,這可以理解但不能信任。

我現在就是一塊肉骨頭,一條狗從另一條狗的嘴中將我救下,是因為它也想吃我。

讓虎子將方航叫下來,我倆商量一番,雖然這三兄弟無法信任,但將他們領去小道協才是最好的出路,若是能想辦法讓姚廣孝與小道協對上,那就再好不過了。

時間不早,讓康九香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將她救出去,便離開刑警隊,回家裏向父母道別,讓莊深海決定自己的去留,便收拾心情,召集了二十名考古隊的成員,星夜趕往小道協。

趙家三兄弟就在北京等我,去了再聯絡。

坐在車裏,虎子遞過來一張泛黃的老舊相片,一個五六歲的女童正衝著相機咧嘴傻笑。

這是考古隊員在我家老房子附近尋摸來的,小女孩便是當年與我一起,被施工隊騙去,準備活埋在橋下的那一位,自從聽我爸說了這件事,便總感覺她與安素的童年有許多相似之處,當時來不及調查,而在杏橋村裏,高油翁三番四次的提及,卻始終沒能說出口的一句話,讓方航對這女孩再一次產生興趣。

高油翁問我們,是否想知道爺爺為什麼改變心意,逼著苗苗嫁給了堂哥。

照片中的小女孩過於年幼,那尖尖的下巴磕與一雙大眼睛像極了安素,但歲數相差太大,委實難以下定論,可方航曾說,如果她倆是同一個人,安素的遭遇便太巧了。

當年與我一起被拉去頂橋,險死還生,二十年後,她又遇到了同樣的事情,這一次卻沒能幸免於難,更巧合的是,她殞命之處仍舊離我不遠。

若是巧合,巧的讓人難以接受,何況她也曾說過與我有舊的言語,想必兩人是同一個。

所以方航覺著她就是爺爺改變心意的原因。

捏著照片想了一陣,耐不住眼皮沉重,不知不覺陷入熟睡,一夜逶迤趕路,直到天際發白時,虎子將我叫醒說,到北京了,李哥就等在路邊接我,而他們還要將車還回我老家的縣城去。

看向窗外,那兩麵三刀的中年人依舊英姿挺拔,穿著一身黑色風衣肅立在寒風習習的高速路口,身後停著一輛越野車。

這個金牌小間諜,不經我允許就拉走了爺爺留下的石棺,雖然我也不知道那石棺究竟有什麼用處,但畢竟是我的東西!

留在杏橋村陪我的二十名隊員,除了虎子依舊跟著我,餘下的都乘車離去,沒人與李哥打招呼,也沒人與我道別,仿佛大家根本就是陌生人,而我下車後,遠遠的衝他招招手,麵容冷峻的李哥便換了一副以往經常掛在臉上的市儈笑容,一路小跑過來,有些奴顏婢膝的對我說:“呦,王副會長,您老可算回來了!”

一看他這幅模樣我就來氣,當初說的多好呀,要給我當個鞍前馬後的親信,轉臉就把我賣了。

我冷哼一聲,問他:“我的棺材呢?”

李哥笑的更加燦爛,像是青樓老鴇子,一副油腔滑調:“瞧您說的,二十剛出頭,怎麼就惦記上自己的棺材了!”

我說你別跟我裝,當初可是小白癡長小白癡短的,這時候一口一個您,你裝給誰看啊?

李哥滿不在意的嗬嗬兩聲,稍稍直腰,正常起來,笑道:“王震,我當時也是氣急了,以往我們跟著老爺子出任務,不說前呼後擁卻也禮遇隆重,可那天晚上你連輛車都不準備,幸好哥們我聰明,否則你想想,一群人坐著出租車去給你撐場子,你的臉還往哪放呀!”

那件事是我疏忽了,我也不計較他在背後罵人,畢竟咱確實不聰明,我計較的是從那件事看出他的心根本不是向著我的,此時便懶得廢話,又問一遍:“你把我的棺材送給誰了?”

李哥拖著我的手,向越野車走去:“就在你家擺著呢,忘記對你說了,我把你爺爺的棺材拉回來之後,雷會長向上麵一報告,嘿,獎勵你一套房子,以後你也是在北京有房子的人了,這身價,蹭蹭蹭就躥到了好幾百萬以上,是不是該請我吃飯,表示感謝呀?”

虎子默不作聲的跟著我們上車,他倆在前排,我在後排,正要發動,我讓他等等,嚴肅問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跟在我身邊?

他一如既往的回答,自己是六號考古隊真正的隊長,老爺子留給我的嫡係。

我說你不經過我同意就把我的棺材賣了,還是我的嫡係?嫡你大爺!

李哥再三解釋,因為我當時昏迷才自作主張,我卻一點麵子也不想給他,幸虧我當時昏過去了,若是清醒著,不讓他拉走棺材,這家夥是不是還得把我和方航弄死在杏橋村呢?

接連罵了幾句,讓我想不到的是,最先翻臉的居然是虎子。

他霍然轉身,陰沉著臉對我說道:“王震,你別給臉不要,真拿自己當成小道協的副會長了?若不是老大下令,就憑你,也配使喚我們?”

我靜靜的看著他,有些沒想到,卻又覺著他的反應很正常,本來,我倆就是沒有交集的兩種人,隻是相處的幾天中,我一廂情願的把他當成朋友,此時略有悲哀,但很快便壓了下去,我問他:“方航在的時候,你怎麼沒說這種話?”

虎子冷笑兩聲,有些血腥的說:“我不是他的對手,但弄死你卻是”

李哥伸手推他一把,既不打圓場,也沒有與虎子一般發飆,他點上三根煙,分別遞給我倆,我接過卻沒有抽,他望向我,緩緩說道:“王震,虎子不是衝你,你別介意,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中國人麼?”

我也問他:“你是傻子麼?”

李哥的臉色陡然鄭重起來,說道:“我不傻,但我想聽你如何回答!”

我說這不是廢話麼,不是中國人,難道老子是小鬼子?

他便點頭,正色道:“你承認就好,虎子不是對你生氣,他氣的是你們這種淩駕於國家之上的態度。”

聽到這句話,我差點笑出來,我他媽就一平頭老百姓,即便當了個破爛副會長,心底裏也知道自己是哪根蔥,居然有人說我淩駕於國家之上?我要有那本事,先把這兩個瞧不起我的家夥幹掉了!

在李哥的逼視下,虎子向我說了個對不起,隨後便扭過頭,沉悶的抽著煙,倒是李哥頗有閑談的興趣,扭著身子擺出個舒服的造型,說道:“我賣了你爺爺留給你的棺材?這話合理麼?你爺爺叫張元吉?即便你是龍虎山的後人,難道那石棺是遺物而不算是文物?誰都知道張元吉留下了寶物,卻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寶物,照他的遭遇來看,最有可能是讓自己當皇帝的龍脈氣運,而你們一個個都在尋找,我代表國家問一句,你們,到底他媽的想幹什麼?”

最後一句是吼出來,振聾發聵,嚇得我小心肝一哆嗦,正要吼一句還給他,卻發現李哥的臉上從未有過的怒火與暴躁,如一頭被闖入領地的雄獅,隱隱還帶著些莊重與肅穆,我回小道協之前就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此時卻被他瞪得有些心虛,不敢與他對視,小聲說了句:“我可沒找,我一直是被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