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祈笑的人毛骨悚然,忐忑不安的跟著出門,路上,許祈問秦風,這個女孩的性格如何,是否貪錢。
秦風說了一句讓我半天才繞過彎的話:“不貪錢,哪有錢租房子呢?”
許祈說那就好辦了,隨後轉頭,又衝我冷笑起來,我心說這死道士該不會要買那女孩新換下來的內褲吧?那味道可衝了!
趕上放學時間,一路上看了許多美女,秦風在學校是紅人,來來往往許多人都和他打招呼,都問他身邊穿著道袍的許祈是何方神聖,秦風隻是微笑著隨口答話,不與同學多交流,而我遠遠的跟著就更沒人搭理了。
到了飯館,便看到一個穿著時髦,可以打六七分的長發女孩獨坐著,她看到秦風領著道士趕來,滿臉訝異,而許祈卻扭頭說,讓我離得遠些,他有話要與那女孩說。
我的小心髒不安分了,撲通撲通的跳著,眼睜睜的看著許祈和那女孩打過招呼後,相談甚歡,期間,那女孩好幾次紅著臉偷偷看我,還羞赧的點頭,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商量了什麼。
一頓飯吃的好沒滋味,好不容易等他們吃完,談完,秦風送那姑娘先走,許祈拉著椅子坐過來,對我說:“徒兒啊,聽說你被文靜折騰的隻起飛,不降落?”
我趕忙說沒有,昨天才來北京,在家的時候夜禦十女!
許祈一甩袖子,沒了好臉色,揚長而去,我追在他身後,等秦風開車將我們接上,許祈要先回賓館睡午覺,等太陽快下山之後再去找那房東老頭。
回了賓館,我將秦風拉進房間,問他,許祈究竟說什麼了?
秦風憋著笑說:“他答應給那丫頭一萬塊錢,讓她今晚陪你!”
我瞪圓了眼,隨即便激動起來,嗓音尖銳的說:“真的?有這種好事?”
秦風詫異的問我:“你願意?”
我說孫子才他媽不願意,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天天在你麵前做飯卻一口不給你吃,你就明白我現在的痛苦了,隻要許祈對文靜說,帶我去捉鬼,我就有機會釋放自己壓抑已久的風騷與熱辣。
秦風問我是真傻還是假傻,上午剛把許祈得罪了,他怎麼可能在幫我找個妹子,那女孩昨天來事了!
想起這檔子事,我有些失落,卻還是告訴他:“無所謂,是個妹子就行,我都快被文靜折騰瘋了,我他媽現在看見你都感覺挺有女人味!”
秦風猛然一驚,急忙後退,靠在牆上說:“你別嚇唬我,我會揍你的,實話跟你說吧,許道長準備玩死你,他說鬼上身也不是想上就上,身強體壯的人幾乎與戴了開光的佛像差不多,那隻鬼應該是趁女孩來事,身子虛弱到極點時,才能壓著她們無法醒來,同時讓她們黴運當頭,方便日後擄走,許道長今晚要你做的,就是跟那女孩親熱,你自己想吧,那鬼來了,發現你在折騰它的目標”
我咬牙切齒的罵道:“這死道士,壞到骨子裏了,我就坐等入夜了,看他還能讓女孩強暴我啊!”
秦風苦笑道:“你想簡單了,他會將一切告之文靜,事關女孩的性命,文靜也會求你的,於是呢,你在文靜與一隻鬼的麵前,與一位來大姨媽的女孩親熱,我隻能說三個字:祝福你!”
一連串惡毒的計劃,氣得我七竅生煙,想去找許祈理論,卻還是壓下了,話是虛的,還得要行動,今晚竭盡所能的討好許祈,總能放我一馬。
太陽向西移去,直到快落山了許祈才招呼我們出發,他說自己差不多弄明白了整件事的手法,隻是還不知道是誰動手,以及這樣做的原因,先去房東老頭家看看,清晨與黃昏之際,是最能看出一間屋子是否幹淨的時候。
然而最終我們也沒能趕在黃昏前趕到老頭家,因為北京是個擁堵的都市。
房東老頭住在京郊的筒子樓裏,斑駁的紅磚飽受風雨,搖搖欲墜的,許多屋子的門窗都破損,許久沒人居住,方圓幾公裏隻有這一棟小樓,背後是廢棄的工地,天黑之後,那小樓隻有零星的幾點燈光,好像黑布上點綴的鬼火,站在樓前便感覺一股壓抑和噬人的氣息撲麵而來。
還有三五間亮著燈,我們要找的便是其中一間,走廊的窗戶上沾滿了油汙,看不清裏麵的狀況,我隻好敲門,詢問郝大爺是否在家。
屋裏傳出個蒼老的聲音說,來了,稍等一下。
又是一陣遲緩的腳步聲,每一步,鞋底都在地麵上摩擦出很遠,等那扇殘破的木屋打開後,露出個隻到我胸口,縮水了般的矮小老頭,赤著脊背卻披了一件外套,胸前露出的皮肉上是大片的老人斑。
門一開,便是一股發了黴的腐臭味,我憋住氣問他,是不是郝大爺,他點點頭卻沒有看我,這時我才發現,老人的眼窩裏黑洞洞,並沒有眼珠子。
他問我有什麼事,而我們來的路上商量的是假裝要買他的房子,此時發現老人是瞎子,許祈便推開我說,我們是孤寡老人救濟中心,想了解一下大爺的情況,回去製定個計劃。
郝大爺長長的哦了一聲,側身迎我們進去,還一個勁的說政府好,政府關心老百姓。
屋裏還算幹淨,但那老人身上特有的氣味卻怎麼也掩不住,不大的兩間屋子充作客廳與臥室,郝大爺招呼我們坐下,又摸著牆,奔那櫃子上的暖壺去了,我心裏酸酸的,趕忙勸他不要忙活,我們坐一會就走了。
郝大爺循聲扭頭,咧開嘴笑了:“小夥子心腸不錯,不過倒水待客是最基本的禮貌,我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給你們倒三杯水,累不死的!”
秦風去幫忙,許祈探頭看了看,便問他,家裏就一個人麼?
郝大爺說是,許祈又說:“我看裏屋還有人坐著呢!”
“你說那個呀,你等等。”他踱步進屋,沒一會抱著個木偶人出來,與他差不多高,他抱起來很費勁,卻笑得很歡心,隨後將木偶人立在我們麵前說:“這是我老伴,你們給看看漂亮不!”
不知道是什麼木料,原本我還想摸摸,可他一說是老伴又下不去手了,簡單看了看,是個女人模樣的木偶人,胸和腰都凸顯出來,隻是那張臉怎麼也不像老太太,但也看不出又多漂亮,我就問他,為什麼拿木偶人當老伴?
許祈拍我一巴掌,嫌我多嘴。
倒是郝大爺不介意,說道:“一個人太悶了,就拜托鄰居撿了塊木料,我想著老伴的模樣刻的,隻是眼瞎了,也不知道刻得好不好,小夥子你幫我瞧瞧嘛,到底行不行?”
我笑道:“大爺還有顆年輕的心嘛,這不是老伴,是小媳婦。”
秦風也掐我一把,嫌我多嘴,我心說人家大爺一個人無聊,我陪他說說話怎麼了,好像就他倆心腸好似的!
郝大爺歎口氣,無奈道:“沒辦法,我這雙眼睛瞎了幾十年,隻記得老伴年輕時候的模樣了,小夥子,我刻得到底怎麼樣,是個漂亮媳婦不?”說到這裏,老人低下頭,有些害羞又有些調皮的說:“一個人太悶,晚上我都抱著老伴睡覺,要是不好看,我可就吃虧了!”
我說漂亮,大爺手藝真好,不過您現在還有那方麵需求嘛,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送您一個娃娃,一比一仿真版,手感
話沒說完就被許祈按住了嘴,他滿臉尷尬的對郝大爺說,年輕人不懂事,說話不過腦子。
許祈掏出五百塊錢遞給郝大爺說,這是頭一個月的,如果老大爺有銀行卡,就把卡號告我們,沒有的話,每月派人送錢來。
郝大爺說,倒是有卡,但是取錢不方便,如果政府方便的話,也不用送錢,每月送點菜葉子和糙米就行了,他一個人也吃不多。
我和秦風都濕了眼,他掏出一疊錢卻被許祈用眼神阻止了,我們是假裝調查家庭情況,這時候留下幾千塊,幾乎是告訴郝大爺,我們是冒牌貨。
又說了幾句保重身體的廢話,我們便起身告辭,郝大爺非要帶著老伴送送我們,怎麼勸都不聽,隻好任他一隻手摸牆,另一隻手拖著木偶人,蹣跚的將我們送到門口,卻沒有回屋,站在原地朝著麵前揮手,即便我們已經不再那裏了。
下樓之後,許祈說郝大爺家裏很幹淨,而且他雖然眼瞎,可氣色還不錯,不會是經常與鬼打交道的,看來在背後使壞的另有其人。
坐進車裏,抬頭仍能看到那昏黃燈光籠罩的兩個矮小身影,郝大爺仍摟著老板,站在走廊裏向前方揮手,我歎口氣說,太他媽可憐了。
許祈說是啊,老無所依最讓人同情,我也沒有孩子,等老了就難過嘍,不過這老爺子真慘,眼睛也看不到,咋生活
許祈的身子震了一下,猛地轉身趴在車窗上,很是震驚的說:“他是瞎子,可咱們去之前,他家的燈就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