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勿認真的想了想,說是還行吧,無非是手段狠了點,但不能說他欺騙我們。
我說我不信他,我隻想救了文靜趕緊走,所以來的路上就想好了,既然他讓我倆打探黃老頭的下落,如果找到,我直接以出賣劉為民為條件換回文靜,黃老頭答應最好,不答應,尤勿就領劉為民過來幹他。
尤勿的眼角抽了抽,不敢置信的看著我,隨後搖了搖頭,歎息道:“行吧,我聽你的,不愧是三賤客之最賤,你已經不要臉了!”
三賤客是大學時的外號,我是最賤,尤勿是嘴賤,秦風是淫賤,也不知道誰給我們起的,莫名其妙就出現在學校的論壇上了,真正賤的是他倆,我隻是跟他們關係好所以躺槍了,而尤勿一直視這個外號為恥辱,此時拿來稱呼,顯然對我不滿意了。
我沒有對他解釋,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對是錯,如果換一個人,我肯定不會為了救文靜而害他,可老中醫的死就好像一根刺紮在了我的心頭,總感覺劉為民有不為人知的念頭,不是表麵那般光明磊落的老人,我不先下手為強,最後必定遭殃。
出門前,我想找劉為民借來那根打狗鞭防身,可他不在屋裏,問吧台的老婦女,卻說沒有看見他出去。
我估計這老頭跳窗子跑了,來賓館之前他就囑咐過,要選一樓走廊盡頭的房間,方便溜出去探風。
念及於此,我的膽子也大了些,既然他也在村裏晃蕩,僵屍吃人的時候就多了個選擇,他年紀大,比我有嚼頭。
估計是鬧僵屍的原因,夜晚的官賜村十分冷清,天上隻有細細的一條月牙,勉強辯路,我貼著各家院子的牆根一路向南,想去看看黃老頭家的祖宅,好跟劉為民交差。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有股子涼風在我後背盤旋,心裏毛毛的,時不時回頭看一下,身後空無一人,我就暗中給自己打氣,現在還不能確定官賜村裏鬧僵屍,就算鬧了,村子裏這麼多人呢,也不可能碰巧跟上我呀,我是外地人,不是老族公熟悉的口味。
可自從有了被跟著的感覺,全身的汗毛便立了起來,每個毛孔都張開,稍有風吹草動就嚇得我扭頭,走了七八分鍾,有好幾次,我都似有似無的聽到從身後傳來,好像鞋底與地麵摩擦的悉悉索索的響動,這讓我驚恐萬分,索性小跑起來,而那聲音也隨即變得急促,可我真的看不到任何生物。
心裏沉甸甸壓力到了我承受的極限之後,不敢再轉悠了,拐個彎,一路吼叫著狂奔回招待所,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環視了一圈,確定沒有人跟著,這才轉身進去。
吧台裏的老婦女沒嗑瓜子,跟旁邊一個低著頭織毛衣的女人說笑,我直接去找劉為民,他還沒有回來,而尤勿洗了澡,躺在床上愜意的玩著手機,我沒跟他多說,打了招呼就回到吧台,想跟老婦女聊聊。
靠近之後我咳嗽兩聲,倆女人抬起頭,我這才發現那正在織毛衣的女人雖然穿的土氣,卻挺漂亮,二十六七的年紀,韻味十足。
她坐在小椅子上,我順著領口,能看到她胸前兩團白花花的軟肉,下意識咽了口唾沫,踮起腳想看清楚些,那老婦女尖著嗓子叫了起來:“小兔崽子往哪看呢?滾回家看你媽去!”
她的聲音難聽死了,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鴨子似的,我臉上一紅,正要辯解幾句,那風情小少婦卻雙頰紅暈,低著頭,嗔怪道:“三嫂,你別瞎說,客人找你有事,我先回去了!”
她放下毛線要走,羞嗒嗒的低著頭不敢看我,我卻拉住她,說外麵有僵屍,不能出去。
老婦女冷笑著說,外麵有僵屍,屋裏有色鬼,寧願被僵屍吸了血,也不讓色鬼占了身子。
我沒搭理她,對小少婦說:“不騙你,你們也看見我剛才慌慌張張的跑回來了吧?就是感覺有什麼東西跟著我,所以才想向你們打聽一下,可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女人,一下子就慌神了,根本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你別介意。”
小少婦的臉更紅了,下巴尖僅僅貼著胸脯,軟綿綿的說了句不介意,那老婦女就將她拉回櫃台裏,滿臉不相信的問我,都被僵屍跟了,怎麼還沒死?
我攤開手,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僵屍,但肯定有東西跟著我,可轉身卻什麼也看不到,不是僵屍就是鬼,算了,不說這個了,跟兩位姐姐打聽個人。”
我想詢問那黃老頭的消息,可她倆卻不依不饒的追問我剛才的經曆,我便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就是沒見到僵屍,但一會有鬼叫,一會有東西撓我後背之類的瞎話。
別看老婦女叫的凶,照樣嚇得臉色慘白,還說我能活著回來真是撿了條命,八成是老族公跟我這外地人沒仇,所以放了條生路。
一聽這話我就愣了,僵屍不都是見人就吸?啥時候也開始報仇了,我就問她是什麼意思。
老婦女白我一眼,說我年紀不大,好奇心還挺大,啥都想知道。
那小少婦卻嗔怪的說三嫂你別這樣,人家是客人,隨後轉過頭,很靦腆的對我說道:“其實就是我們村裏傳的閑話,因為老族公自殺那天,先發了一陣瘋,跑出門逢人就說人家有罪,該死,等他家人把他領回去後,村裏的幹部去探望,後來告訴大家,老族公鐵青著臉,說是村裏的每個人都與他有血汗深仇,等他死了,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我皺著眉頭聽她說完,便問她,老族公是自殺?
小少婦噘起嘴想了想,雖然她年紀比我大,此時卻有著少女的天真,她稍帶疑惑的說:“反正他家人說是自殺,那天將村幹部趕出去,他就把自己鎖在屋裏嚎啕大哭,過了一陣就沒聲了,他家人進去一看,發現老族公穿著早以前的官袍官靴,整整齊齊的躺在棺材裏,已經斷氣了。”
老婦女補充著告訴我,幾十年前,老族公就準備了一口棺材,當寶貝似的藏在臥房裏,兒子,孫子死的時候都不讓用,平時將官服官靴放在棺材裏,雖然家裏人都嫌晦氣,可沒人敢說他。
老族公莫名其妙的掛了,最開始村裏人也沒多心,隻當他到了日子,臨死前胡言亂語幾句,直到頭七那夜,兩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在家裏被吸幹了血,大家才想到老族公,因為他發瘋那天,衝出門後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那倆丫頭。
村幹部還沒商量出辦法呢,又有人跑來說老族公的墳破了,棺材開了,屍體沒了。
這時,村裏人才明白老族公臨死前所說的話,不是胡言亂語,而是真的要回來報仇。
我問她們,老族公與村裏人有什麼仇?
老婦女陰陽怪氣的說:“除了他,年紀最大的也就八十六,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喊他爺爺了,能有什麼仇?他活人活糊塗了,變成僵屍也是個糊塗僵屍!”
就連我這個外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倆小丫頭隻有他十分之一的年紀,咋可能結仇呢,不過這事確實挺奇怪的,我就問她們,有沒有請龍虎山的道士來捉僵屍。
小少婦偷看我一眼,紅著臉搶話說:“村長跟山裏聯係過,這幾天就會有道長來看看,不過道長說應該不是僵屍,兩個妮兒的脖子上隻有一個牙洞,僵屍應該有兩顆尖牙的,而且道長讓我們將老族公的棺材擺在祠堂裏,如果他變了僵屍,白天會進棺材裏休息,可這幾天也沒見過。”
僵屍還會主動回棺材裏睡覺?真是頭一回聽說!
沉默少許,我便準備再次打聽一下黃老頭的事情,剛要張口,那小少婦卻慢吞吞的起身,低著頭說:“三嫂,不早了,我先回家,明天再來給你織毛衣。”
膽兒真大,這時候了還敢走夜路?
而她說了要走卻站著不動,那老婦女看我又看看她,冷笑連連,嘲諷道:“妹子,你瞧他那個慫樣,像是有膽子送你回家的人?而且村裏確實不安全,你晚上就在我這住吧,我估計他半夜敲你門的膽子還是有的。”說著話,老婦女扔出一把鑰匙:“你就住他對門,方便。”
這一番話讓我瞠目結舌,那小少婦羞憤交加,急的直跺腳,轉身就要跑出去,卻被老婦女拉住,好言安撫一陣,讓她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
隨後,老婦女很不情願的對我說:“我妹子叫康九香,估計是瞧上你了,我跟你直說了吧,她是個小寡婦,沒見過世麵,你這娃娃長的細皮嫩肉又是個城裏人,也難怪她動心,你要是願意就領走,不願意就拉倒”
我大張著嘴,沒明白這都哪跟哪呀,那老婦女又叫了起來:“不樂意是咋的?你小子走大運了,像你們這種朝不保夕的人,有天進去了,哪個女人會死心蹋地的等你出來,別看九香是個寡婦,心眼好著呢,屁股大也能生,你現在領回家養上半年,等你進去再出來,保管有個大胖兒子!你自己琢磨吧,要是願意,晚上去二樓的第一間房,敲三下門,我放你進去!”
我已經驚成傻逼了,眼看她還要說話,趕忙說了句我再想想,渾渾噩噩的逃回房間,尤勿就跑來了,問我為什麼這副表情。
我照著鏡子,問他:“尤勿,我帥不帥?是不是那種女人看一眼就會愛上的類型。”
“帥,比蟋蟀還帥,天生一副帝王相,可惜人多輪不上。”揪著領子將我拖出來,他說道:“老爺子讓我告你一聲,這幾天咱們在明他在暗,有了線索再聯絡。”
我還沉浸在自己絕世的容顏中無法自拔,尤勿卻忽然對著窗戶喊了一聲:“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