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見了鬼?

就算我再傻,這時候也發現不對勁了,除了本能的心慌意亂,還有滿腔的震驚。

文靜從小丫頭長成大姑娘之後,我倆獨處時也有過那麼一兩回觸碰,前一陣子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我順手撓她的腳心,文靜和我鬧,鬧來鬧去就鬧我懷裏了,尷尬對視之後,文靜臉色通紅,繃緊了身子,緊閉雙眼隻有睫毛在顫動,連喘氣都不敢大聲,一看就是未經人事的青澀小丫頭。

新手去開車,膽子再大,也開不出老司機那種駕輕就熟的風範,而此時的文靜,就算吃了藥,也不該有這份嫻熟吧?

我趕緊推開她,抓著手腕不讓她亂動,提心吊膽的問了一句,丫頭,你燒糊塗了吧?

她置若罔聞,依然是情到深處,不能自已的模樣,嬌滴滴的讓我抱抱她,那副風情萬種的媚態差點把我嚇抽過去,便決定趕緊帶她去醫院,還沒出門,朋友打來電話,說是到了樓下,馬上就上來。

情況緊急,我隻好按照電視裏說的,把文靜抱到衛生間,希望冷水能讓她清醒過來,可文靜好像昏迷了,雙眼緊閉,站都站不住,滾燙的身子卻慢慢降溫,喘息聲漸漸平息,我猶豫一下,還是接了盆水從頭澆下,文靜打個冷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濕漉漉,有些驚慌的裹緊衣服,還問我:“哥,你要幹嘛?”

敲門聲響起,我來不及解釋,匆匆將她抱回臥室,隻說了一句:“醫生來給你看病,你趕緊換衣服。”

朋友帶著一名七十歲左右的老人進來,精神矍鑠,麵目和善,臉蛋微紅好像喝了些酒,樂嗬嗬的與我打了個招呼,便問我病人在哪。

我說馬上出來,便讓朋友去廚房給老中醫倒茶,趁這個機會,我硬著頭皮說:“老爺子,我妹妹的病有點古怪,好像是吃了那種藥,剛才一直和我那啥我想讓你幫我看看,她是不是被人那啥了!”

老人茫然的扭過頭,三五秒後,才恍然大悟,卻是眼閃精光,很八卦的低聲問我:“明白了,你倆到底有沒有那啥?”

我趕忙說沒有,簡單形容了當時的情況。

老中醫安慰說,問題不大,那種藥隻有行房才管用,澆冷水隻是壓製欲望,想讓藥效自然消退,少說也得五六個小時,不可能一下子就正常了,應該是發燒導致的神誌不清,暴露了真正的心意,最後,他拍著我的手背,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你有個好妹妹哦,嘿嘿,表妹是最有味”

朋友端著水杯回來,老中醫趕忙端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端起杯子準備喝,此時,文靜從臥室出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還不錯,我正要介紹,便聽到啪的一聲,老中醫手中的杯子墜地,而他本人也露出一副恐慌的神色,雙眼暴睜,臉色變得慘白,看向文靜的目光盡是不敢置信,還有濃濃畏懼的意思。

我心裏一沉,問他有什麼不對,老中醫卻趕忙低頭,拾撿杯子的碎片,語無倫次的說沒事,手手手抖了一下。

幾秒過後,老中醫抬起頭,笑的很生硬,他不看文靜,招手讓她坐下後,號了脈又開了幾服藥,診斷過程不超過三分鍾,他說隻是普通的虛寒症,補補血就好了,隨後便起身告辭。

我要送他,他連說不用,就連朋友要送他回家都拒絕了,就好像急著逃跑似的,我頓感不妙,執意送他出門,在電梯裏問他,文靜到底怎麼了。

老中醫幹巴巴的笑了笑,讓我不要多心,這段時間文靜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就盡量滿足。

我失聲道,難不成沒救了?

老中醫趕忙搖手,解釋說心情開朗,有助於病情恢複,是我想岔了。

話雖如此,可剛才明明是交待後事的腔調,我心裏疑竇叢生,跟在他身後好言相求,可任我說的口幹舌燥,老中醫始終一言不發,站在馬路邊等出租車,最後他惱了,不耐煩的說:“別逼我,你另請高明吧!”

果然有問題,我繼續懇求,老中醫陰沉著臉,自顧自將頭上的白發拔掉三根,又用手帕裹著,拿打火機點燃之後,扔進路邊的草叢裏,等手帕燒成灰,他狠狠踏了三腳,還呸了三口唾沫,再不看我一眼,攔了出租車揚長而去。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馬路邊,想著他剛才的舉動,心裏萬分膩味,死老頭跟他媽想要辟邪似的,惡心誰呢這是!

拿捏不準文靜的病情,回家之後,朋友便送我們去了醫院,前後折騰兩個多小時,結果就是文靜還算健康,但確實有些氣血不足,朋友讓我不要擔心,有機會他再找那老中醫問問,將我們送回家便走了。

可是想到老中醫離去前的奇怪舉動,我始終放心不下,任何一件事都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而這幾天我所遇到的怪事,就是從那老太太往我家藏金首飾開始的。

我有個想法,會不會是文靜沒有將首飾還給老太太的兒女,老太太死後纏著文靜?亦或者,老太太的兒女發現真相,藉此要挾文靜?

讓文靜等在家裏,我就上樓找他們算賬去了,即便文靜犯錯在先,也不能拿一個女孩的貞操開玩笑。

敲門沒人應聲,倒是他家對門出來,告訴我家裏沒人,老太太獨居的,現在出殯了,兒女也就各回各家。

找不到罪魁禍首,隻好回家向文靜打聽,我問她今天有沒有吃過別人給的東西,文靜說沒有,就是中午送飯時淋了雨,腦袋昏沉沉的,才臥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她還埋怨我小題大做。

話雖這樣說,她臉上美滋滋的表情卻怎麼也掩不住,我靈機一動,用那種自己都覺得惡心的深情口味告訴她,除了父母,我最在意的人就是她了,如果有什麼事,要第一個告訴我,即便天塌下來,我也會幫她頂著的。

文靜有些羞赧,低下頭說她最在意的人也是我。

挺深情,卻沒有坦白自己戀愛的事。

我隻好再問她,最近有沒有人給她介紹男孩子?

她說沒有,我板起臉說,你可別騙我,要是哪天被我發現你的小情人,我就翻臉不認人了。

文靜呆滯片刻,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臉蛋酡紅,扭扭捏捏的摟住我的腰,她仰起頭,眼中是情真意切,她說永遠不會騙我,什麼事都聽我的,如果我不喜歡她找男朋友,她就一輩子不嫁人了。

這句話讓我一陣心神蕩漾,屋子裏平增了讓人尷尬的曖昧柔情,我幹咳兩聲,摸摸她的狗頭,不敢對視,心裏琢磨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妹妹對哥哥說出這種順從的言語,按說也無可厚非,可也許是以己度人,我總覺得文靜在暗示什麼。

其實我也能察覺到,文靜對我的依賴甚至超出了親兄妹的範疇,但這不是無緣無故,她父親去世,母親拋棄,本來就很孤單,而我媽也不知道為啥,死看不慣文靜,否則也不會讓她十幾歲就做飯收拾家。

在這種環境長大,文靜有些內向和軟弱,隻肯對我吐露心扉,加上女孩子喜歡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言情,保不齊就真有了不該有的念頭,這幾天她和大姐睡一起,如果深諳色滋味的老娘們給她灌輸的不良思想

於是午飯變得精致,和她那天的慌亂就可以解釋了,我猜的沒錯,果然是為心上人準備的。

很有可能假裝發燒,趁機勾引我的主意也是那大姐出的!

猜的沒錯,卻驚慌失措,察覺文靜的心意後,心裏忽然對她產生了抵觸和畏懼的情緒,我不知道這份抗拒從何而來,隻是心裏麵有個聲音在呐喊,讓我必須躲開她,最好永遠不要見麵。

我知道這樣很不好,可接下來的三天,隻要文靜出現在眼前,我就會陣陣心悸,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我的疏遠,

她的行為變得古怪,或者說有些陰森,有時我不經意間,會發現她在家裏的某個角落,用冷漠的眼神靜靜注視著我,我壯起膽子問她怎麼了,她臉上的肌肉牽動嘴角微微上揚,淺笑著,盡是不屑與鄙夷。

我感覺自己快被她的小眼神折磨瘋了,便決定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如果她真有那種想法,大不了我一輩子守著她。

那晚我加班到晚上十點多,全身疲憊的出了公司大門,猛然看到文靜在不遠處的路燈下,旁邊還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遞給她一瓶飲料後,還寵溺的摸摸頭。

當時我一下子就懵了,眼前的一幕摧枯拉朽的搗毀了我一廂情願的念頭,許多蛛絲馬跡閃電般的在我腦子裏串聯起來。

我果然沒有猜錯,文靜談戀愛了,而我這個最疼愛的妹妹卻竭力瞞著我的原因,就是她找了個我根本不會同意的老男人。

文靜活的過於卑微,她需要依靠,一個可以代替父親角色的男人,顯然比我這個哥哥強多了!

也有可能,是文靜沒有還首飾,樓上大姐發現之後,逼她與老男人交往?

一股子邪火從我心裏蔓延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