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茹……”李治回府看著一人獨立小院不知在想些什麼而怔著的莞茹。
李莞茹回過頭,倒是微微一笑,“父親。”
李莞茹的麵色卻顯然不若她聲色那般平靜,她仍在躊躇,此事她做的越來越過分了。
暗一對她的心意,她不是不明的,隻是無法給出回應罷了。
李治歎了口氣,“成了,皇上應了你和那暗一從此毫無瓜葛。”
李莞茹的眉梢隻些微的稍翹,想到什麼,而急急追問道:“皇上有沒有讓父親您為此付出什麼代價?”
她怎麼都不相信,皇上會那般輕易地就同意那件事,而且她心中似乎也不是全然喜意。
好像,還是有些猶豫。
李治擺了擺手,“無妨,自然了,皇上自然是有皇上的考慮。”猶豫了一下,終是將李莞茹叫進書房。
“聽說那暗一從小的青梅過來了。”
李莞茹輕輕頷首,青梅來了,所以……
李治的眉目卻又染上一層薄薄的怒氣,“我以前還以為那小子對你是有些情意,現在看來卻不盡然,那小子現在可是馬上就要娶新嬌娘了。”
“不可能!”李莞茹竟是失態,出了口隻自己失言,隻是垂了頭不再言語。
李治清明的雙眼一分失望流露而過,他現在竟都不知自己小女究竟是如何想的了,若是對那男子喜歡,那何必上次回府便立馬對他說了那樣一番話,現在又明顯醋意的模樣,讓他倒是……
“莞茹,你現在亂了,自己好好想想吧。”就是失望,這也是他的血脈,哪能不為她著想,隻是……
罷了,索性就若皇上所說吧。
“是,父親。”李莞茹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她隻是坐在那石凳旁,雙眼眺向了天間的那抹紅日,真是紅得耀眼啊。
可是她不是如願了嗎?為何好像不是那麼開心。
那個暗一,還真是看不出啊,那混蛋這麼快就喜歡上其他女子,不對,人家可是青梅竹馬,怕是從幼時起就喜歡上了,哪會像他們這樣,隻是,那混蛋為何還要做一些讓她誤會的事呢?
她想起山洞裏那個強硬的帶著掠奪性的吻,想起他雙眼中濃濃的寵溺,這些,都是假的嗎?他都是騙她的嗎?
“李莞茹!”她的五指深深陷進了掌心,幾絲血絲流淌而下,她卻似乎完全沒有感覺。
她就是個賤胚子,自己想要的,好啊,現在別人成全了,她卻是開始後悔了,這本來是她一心想要促成的啊。
李莞茹最終慢慢從石凳上癱下,直至癱在地上。
她想要的有了,可是她現在終於知道,好像她並不是那麼想要。
那個混蛋,原來也一直是耍她的啊,為何不跟她坦白呢?還是說其來了,不過是想報複她罷了。
她恨他,她恨他啊!
所以過了幾日在帝都巷上看到暗一時,她看向他隻是滿目冰冷,想要衝過去質問在看到他身旁的嬌媚女子卻是停了一下。
她讓自己平靜下來,走過去對暗一道,就像平常最普通的打招呼一般,“木頭,你身旁這位是?”
她還是叫了木頭,就仿佛其實什麼都未發生過一般。
暗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指著身旁女子介紹道:“這是我自小的青梅,近來到了這,故而陪她一同遊玩。”
李莞茹覺得自己總歸在暗一心間還有些地位不同,不然他如何會對她解釋,如果她在他心中什麼都不是,他也什麼都不用說。
“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嬌媚女子捂唇笑道:“我胡氏紗兒,如果李姑娘不嫌棄,叫我聲胡兒便好。”
李莞茹微微一笑,她這點含量還是有的,“胡兒,你怎知我姓李?”
她記得剛剛暗一也並未叫過她,所以這胡紗兒是如何知道她的。
是暗一和她說的嗎?李莞茹暗暗猜測著,心間總算有了些喜意。
胡紗兒嬌媚如斯,“是這樣的,方才一哥哥陪我在這一路走來,卻是遙遠看了李姑娘,一哥哥也看了眼李姑娘,我覺得好奇,便問了一哥哥是不是認識你,一哥哥便與了我說了你,說你們平日倒也有走動的,稱得上是朋友。”
李莞茹雙眼一瞬失神,朋友?她在他心間竟然隻是朋友。
還真是……
“那你們現在是準備去何處?”李莞茹努力斂去了那幾分淒意。
胡紗兒指了指不遠處的胡風亭,“想坐那休息一會兒,倒也能看的風景。”
李莞茹眉眼挑起了淡淡笑意,“那我不知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倒也想歇一會腳。”
胡紗兒頷首,“自是能的。”
隨後自是也變成了三人行,暗一臉色如常,似乎並未起甚波瀾。
胡紗兒卻是突的喚道:“那邊有桂花糕,我想去買點。”隨後便是匆匆跑了去。
暗一看著,啞然失笑,“胡兒一見著好吃的,就風風火火的。”
李莞茹看著他滿麵寵溺的模樣,卻是麵色沉了又沉,還是附和道:“是啊,胡兒姑娘倒是很率真。”長得這般嬌媚,神色隻要靜靜的都是那般好看,偏偏眉眼也是天真無邪,極挑了人目光。
這樣一個女子,配暗一倒真是天作之合。
暗一點點頭算是讚同她的說法,“胡兒,不管是誰見了都不由得去嗬護。”
李莞茹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些翻騰倒海的情緒終歸是壓不下去了,“暗一!”
似乎是驚覺她的情緒怎的一下這般大波動,暗一微微挑了挑眉,“嗯?”
李莞茹看著就要回來的胡紗兒,壓低了音量,“暗一,你真是個混蛋。”
暗一似是微怔,而後輕聲回道:“彼此。”
如此二字,李莞茹抑製住自己雙眼中微微濕潤的水氣。
她從未想過,她和暗一如今會走到這一步,而心裏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道: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
胡紗兒回來了,將手中一根糖葫蘆遞給了李莞茹,卻被推了回來,“我不愛吃甜食,謝謝胡兒了。”
李莞茹看著那晶亮的泛著果紅光澤的糖葫蘆,現在,她吃什麼都是澀的,哪裏會甜。
所以,還不如幹脆不說,她不想待會兒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更不想當著胡紗兒的麵失去一切。
可是,她現在又有什麼麼?好像,一切都已經失去了。
從此以後,她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