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臂用力,整個人身體繃直,自己懷裏的人已經發出了哀嚎,同時骨節也傳來了脆響,一種源自於自己內心的滿足感浮現,這是一種有別於用地獄火散彈槍殺敵的快感,這是一種發自於自己內心深處的自信。
兩種感覺的差別,有點像是一個戴套進入,一個沒戴套中、、出的感覺。
然而,郭成在度過一開始的痛苦之後馬上反應過來並且做出了回應,身後的鐵劍發出了一聲顫鳴,自動飛出,切割在了我的雙臂上。
鐵劍和我手臂接觸的地方飛濺出了一串火花,我上半身也因此一震,整個人情不自禁地放開了郭成後退開去。
郭成得勢不饒人,鐵劍入手,直接向我刺了過來。
我馬上穩定住身形,雙掌貼合,夾住了郭成的鐵劍。
“嘩啦!”
長串的刺耳摩擦聲,鐵劍不停地自我雙掌之中穿過,但最終還是在距離我麵部十厘米的位置停住了,再難進絲毫。
郭成咬緊牙關,看著自己的鐵劍,嘴唇囁嚅著,像是在念誦著什麼咒語,鐵劍開始變得通紅起來,即使是僵屍狀態下的我此時雙掌位置也是感受到了一陣火燒火燎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我身上的配飾一起綻放出藍色的光輝,寒毒爆發,完全撐散開去,後門走廊位置在此時刹那冰封,門框上也出現了一個個冰錐。
郭成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鐵劍的溫度瞬間降低,而且還像是凝固了一層冰霜,覆蓋到了我的雙掌上。
“艸!”
郭成罵了一聲,整個人倒退幾步,鐵劍都丟了,迅速退出了房間,他持劍的那隻手已經生出了凍瘡,正在潰膿。
我雙手撐開,冰封的鐵劍落在了地上,隨後,我緩步走了出來。
或許,老頭說得對,自己有這麼好的血統,以前確實太過分依賴於地獄火散彈槍了,哪怕自己的血統無法從微店那裏獲得兌換和升級,但是自己就不能主動去挖掘和提升麼?
孫浩然、張華以及錢淑軍三個人都站在郭成身後不遠處,看著走出來的我,三個人都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們之前隻是告訴了阿炫和郭成我有兩把很厲害的槍,但是他們自己也沒料到,哪怕不依靠槍械,我的實力也依舊不容小覷。
當初我和孫浩然他們在一起時,可是沒使用過血統,所以孫浩然他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我的底牌到底有多少。
“你們,從側屋窗子進去把孕婦帶出來,他交給我對付。”郭成喊道。
孫浩然他們剛準備走,我的目光卻掃過來,麵帶笑意,一頭僵屍對你露出微笑,你肯定不會感覺到有多溫暖,反而讓你覺得頭皮發麻。
“七星踏行,萬劍歸宗!”
郭成十指交叉,雙臂平舉,自他後背位置,七道血劍噴射而出,帶著一種異樣的光華。
刹那間,血劍直接刺向了我,速度之快,簡直讓人淩亂,我根本就無法捕捉到血劍的蹤跡,隻能靠著感覺雙拳打出去,帶著煞氣的拳頭砸飛了兩把血劍,但是還有五把血劍,卻直接洞穿了我的身體,不是物理意義的洞穿,但是傷害更加可怖。
我整個人跪在了地上,嘴角溢出黑色的鮮血,麵色一陣扭曲,顯得萬分痛苦。
郭成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這七把血劍,就是他的本源,利用自己本源去戰鬥,本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我緊閉雙唇,鼻息不停地加重,隨即,當郭成重新排列起七把血劍時,我猛地站起來,嘴裏發出了一聲長嘯,僵屍血統瞬間切換成了血族血統,整個人化作了陰影快速飄散過去。
“嗖!!!!!!!”
七把血劍再次洞穿了我的陰影,我的陰影幾乎變得無比的暗淡,顯然即使是因應狀態下也就無法阻擋血劍對自己的傷害,但我硬生生地憑著這一股氣勢,直接飄到了郭成麵影將郭成包裹住。
“收,困,頓!”
郭成七把血劍再次召喚回來,在自己身邊化作一道防禦,他麵容篤定,心裏也很平靜,血劍對我這種陰邪之物的傷害效果有極大的加成,他清楚,我很快就堅持不下去了,到時候贏的,還是自己!
陰影之中傳來了我恣意地吼叫聲,仿佛一頭困獸臨死前的咆哮,帶著滔滔的不甘心,憤怒、癲狂、不顧一切。
種種負麵情緒在我心底沸騰起來,同時,也表露了出來,這是一個人在窮途末路時所引發出的情感。
然而,也就在此時,陰影卻在逐漸變得凝實起來,轉而,郭成的血劍則開始變得暗淡和縮小下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郭成慌張地喃喃自語。
一樣震驚的還有我,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夠把自己的陰影催生出這樣子的一種效果,完全沒有用凝聚出身形用獠牙去吸血,
竟然能夠直接靠因應狀態從被包裹的東西裏以掠奪的方式強行吸收生機!
果然,
那個老頭說得對,自己以前就靠地獄火散彈槍過活,真的白瞎了自己得天獨厚的變異體質!
郭成的七把血劍,已經變成了七把血匕首,這就可以看出他到底被我吸食掉了多少生命精華,我現在有一種蒸完桑拿後躺在床上的舒適感覺,仿佛自己身體的每個毛細孔在此時都舒張開來,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愜意。
這其實就是挖掘自己的潛能的方式,靠自身的激發和戰鬥的感悟,把自己的血統一步步地開挖出來,而且我覺得,這種晉升方式,雖然肯定比直接從微店那裏兌換來得更加地艱難,但是其實從戰鬥力上來說,比那些直接從微店上兌換的,更加強大許多。
就如同是爬一座山,有的人是直接坐纜車上又坐纜車下,看似爬過了這座山,但是也隻能算是來過而已。
而有些人習慣於一雙登山鞋加一個登山杖,一步一步靠著自己的力量爬上山又走下山,花費了諸多的辛苦,卻把沿途的各種風光都盡收眼底,用自己的雙腳丈量過了整座山,其中感悟,其中經曆,隻有真正自己經曆過的人才知道。
我以前因為自己血統沒辦法從微店裏獲得直接的兌換,所以血統的開發和挖掘,一直處於一種被動的狀態,而且自從我獲得了地獄火散彈槍之後,從一定程度上來講,就更是讓我對自己本身的血統采取了進一步的漠視態度。
一直到現在,我才體會到了一種迥然於使用地獄火散彈槍的快感,正比如如今人類雖然都已經飛離了地球可以上月球去了,但是在人類社會裏類似於相撲、摔跤之類的運動還是經久不衰,挖掘人自身潛力,體會不借用外物屬於人本身的力量,一直是全人類都樂此不疲的事情。
郭成在此時睜開了雙眼,他的目光有些暗淡,甚至是有些昏暗,仿佛命不久矣,但是,他的內心之中,則是充斥著一種深深的不甘!
自己的強化,自己的苦修,在此時,居然淪為自己敵人的養料,被對方以這樣子的一種方式掠奪而去,就算是雷鋒估計也不願意在此時以這樣子的一種方式去無私奉獻吧。
“以吾之魂,點吾之劍,以吾之名,塑吾劍形!”
郭成的眉心開裂,鮮血汩汩而出,但是很快,一把灰色的小劍從裏麵飛出,這是屬於郭成的魂劍,是他最最根本的存在。
“你能吸食我的精血,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吸食我的靈魂!”
魂劍的迸發,讓我的識海之中不停地動蕩和翻滾起來,因為我此時是陰影形態,沒有具體的肉身顯化,同樣地,也因此,他的靈魂在此時並不能得到來自自己肉身的庇護,當郭成的魂劍激發出來時,可以更加直接幹脆地影響和殺傷到我的靈魂。
“還敢反抗!”
自我的靈魂深處,傳遞出來了一種暴戾的情緒。
對於這種情緒,我並不陌生,因為每次自己發病時,這種情緒都會從內心深處不由自主地激發出來,讓自己產生了不由分說掀桌子的衝動。
之所以我認為其實這不是病,而是自己的本性,就是因為這樣,這是來自自己靈魂深處的呼喚,是真正也是最為純粹的自己。
而且,自從吸收了胖子給自己的那一滴高級僵屍的精血後,我的血脈之中也打上了那隻僵屍的烙印,那是一隻幾乎是肉身不崩就不死不滅的存在,能夠讓自己的身體處於一種毀滅和再生的動態平衡之中,最後不得不讓教會犧牲掉兩個紅衣大主教來獻祭,才把他給徹底交由上帝裁決。
這種人物的性格,本就帶著一種天老大我老二的絕傲,再加上我也是這種性格,兩者融合,促成了我本來屬於精神病狀態的心態進一步地開始了常態化,等於是替我進一步撕去了本來的偽裝。
我吸食你的血,是你的榮幸,你怎麼能反抗?你為什麼敢反抗?
“吼!”
陰影在此時擴大了兩倍,其中,隱隱約約間有著煞氣在噴湧,僵屍血統和僵屍血統在此時居然形成了一種詭異的串通聯合。
煞氣如同一把把銼刀,不停地摩擦著魂劍,讓郭成七竅開始流血,整個人幾乎成了風中殘燭,無力繼續支撐下去。
孫浩然等幾個人一直站在旁邊,本來,他們是打算先進屋去把孕婦給偷出來,但是轉眼間,自己一方的大佬就陷入了這種被動境地,讓他們也是顯得有些進退維穀,如果郭成被我殺了,他們三個人能夠從我麵前把孕婦給帶走麼?
他們這三個人,夠格麼?
但是,繼續留在這裏,他們也是束手無策,我化身陰影籠罩而下,沒有具體的形態,孫浩然是雙槍,錢淑軍和張華也是物理攻擊的強化,等級都不高,對於麵前的狀況,想幫忙也不知道怎麼幫忙,如果瞎鼓搗一起對著陰影射擊的話,估計傷不到我,反而會把本就搖搖欲墜的郭成給殺死。
這也是因為我現在和郭成的交手級別,已經超出一定級別的原因,更低級別的人,想插手也很難了,完全是超出了一種量和質的界限。
“我認輸,我放棄,你狠,你厲害,各退一步,放我離開,否則……魚死網破!”
郭成的厲嘯聲傳出,帶著一種決絕和憤憤,顯然,他打算退縮了,因為繼續下去,他真的可能就在這裏隕落,隻是,從他的話語之中,似乎可以猜測出來他還有一個底牌,一個可以和我同歸於盡的底牌,至於是真是假,也就是我自己去考量的了。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正在享受著這種吸食掠奪快感的我怎麼可能因為對方的一兩句話就作罷?
富貴險中求,於故事世界之中,有時候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更別提現如今,對方隻是說幾句話,就能活命?就能讓我放棄還剩下許多的精血?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對於這個結果,郭成似乎也早就有所預料了,他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灰敗色,幾乎和將死之人無二,但是,下一刻,他全身上下開始青筋畢露,一種決然的氣息顯露而出。
七把已經縮減到拇指般大小的血劍瞬間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把新的血劍,緊接著,魂劍和血劍合二為一,一起開始了震顫,一息之後,
炸裂!
“轟!”
可怖的爆炸,雖然爆炸波及的範圍不是很大,隻是一個半徑不到三米的圈子,孫浩然他們隻是感覺眼前一亮,間接性地失明,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並沒有太多的不適,隻是,那一塊圓形區域裏的一切都化作了煙塵,土地平整得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仿佛上帝拿了一把剪刀,自這裏剪了一片。
“死了?”張華有些不敢置信道。
“應該是死了吧,兩個同歸於盡了。”錢淑軍也囁嚅著自己的嘴唇。
“媽的,他們死了算球,我們先去把孕婦搶出來。”
孫浩然在此時拿出了決斷,馬上帶頭向房裏去衝,張華和錢淑軍二人也馬上回過神來,一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