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哥的斧頭哪怕沒直接劈中樸瑤瑤,但是斧頭揮舞時散發出來的罡氣也是不可小覷,樸瑤瑤的局麵確實很危急。
如果不是王樂章不時地去對小馬哥進行精神眩暈和幹擾,導致小馬哥每次編織好牢籠準備最後一擊時出了差錯,可能樸瑤瑤早就已經成了斧下亡魂了。但即使是有了王樂章的幫助,樸瑤瑤也很難堅持多久了,實力差距,就是這麼明顯。
事實上,如果不是我一槍托砸爆了張素的頭,又牽扯住了許晴和冰凍男兩個人,可能這場對決已經結束了,有許晴和冰凍男的加入的話,樸瑤瑤根本連七秒鍾都堅持不下去就得斃命。
“馮亞龍,該死的,你他媽到底好沒好!”樸瑤瑤在心裏大喊道。
馮亞龍那邊沒有回應。
就在此時,這邊的小馬哥也發現了張素的身亡,他回過頭掃了一眼,隨即怒喝了一聲,身體肌肉刹那間繃緊,身上血脈膨脹,呈現出暴走的態勢,斧頭揮舞得更加淩厲,赫赫生風,地麵也不斷地被罡風掃出一道接著一道的溝壑。
樸瑤瑤被壓製得幾乎要崩潰了。
冰凍男看著和我一起雙雙化作冰雕的許晴,下意識地想要去結果掉我的性命,但是此時我和許晴凍結在一起,冰凍男知道自己如果對我出手的話許晴肯定也會被波及,他猶豫了一下,恨恨地看了那兩個人組成的冰雕,轉而回過頭,雙手撐開,嘴角不斷地溢出鮮血,但是冰封的氣息正在不斷地醞釀,先幫小馬哥解決掉那個貓女再說。
隨著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樸瑤瑤內心也是越來越絕望,在化肥廠牆外的王樂章此時也已經是臉色蒼白,精神力已經透支了,身體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馮亞龍發出了一聲低喝:“星隨法動,開陣!”
馮亞龍的陣法終於布置完畢,並且在此時用自己的精血做源頭開啟,法陣瞬間撐開,上方當即出現了一團烏雲,這烏雲來得有些莫名其妙,純粹是以陣法的力量牽引出來的,像是趕鴨子上架,這個陣法若是在雷雨天布置出來,威力將十分恐怖,但是容易引火燒身,因為就連施法者都很難控製住雷雨天氣之中的這個陣法,此時月明星稀,空氣中水汽不足,法陣的威力會因此而被削弱,但更方便馮亞龍去掌控,畢竟,他不是想要和敵人同歸於盡,也不是想把自己隊友和敵人一起砸。
…………
一團團篝火,一個個門麵,此時都聚集著一隊隊人,他們有的顯得有些焦躁,有的顯得比較安逸,拆遷區這邊荒無人煙,而這一批人,顯然就是來這裏準備做支線任務的參與者。
在那邊團戰開啟之後,滾滾的能量波動不斷地傳遞過來,很多小隊的人都下意識地站起來,看向了那邊,但是沒人去那邊準備參合,因為從交戰的能量波動之中也能夠估測出交戰雙方的實力水平,可不是那種可以輕鬆撿漏的類型,最起碼,可以等到戰局結束,雙方拚個兩敗俱傷時再圖其他。
等馮亞龍的陣法也開啟之後,雷聲也響起,場麵就更加宏大了,一個身穿著道袍的中年男子麵露凝重之色,他是行家人,能夠比別人更加清楚地感應出陣法的威能。
一頭紅色頭發的女人此時從自己小隊那邊走了過來,她是自己小隊的隊長,而這個道士也是他小隊的隊長,兩個小隊在來的路上其實在地鐵裏有過碰麵,但是大家都保持默契地相安無事,因為兩支小隊的實力差距不大,硬拚起來就是兩敗俱傷,不是每個小隊的人都和我小隊那幾個人一樣唯恐天下不亂敢硬剛對手的瘋子。
“子虛道長,那邊是打起來麼?”女人開口問道,她的臉上有很多坑坑窪窪,麵目有點醜陋,一頭紅發更是如同幹草一樣,整個人像是吸毒過多掏空了身體一樣,但是沒人敢輕視她,因為既然能混到這個位置,還能當一個小隊的隊長,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她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某種功法練得有些消耗自身壽元和精力的表現才對。
“你自己不清楚麼?”子虛道長沉聲道:“兩個實力很強的小隊在硬拚著。”
“他們硬拚他們的,正好我們可以先去做任務占點。”女人笑道。
“你的小隊敢第一個上?”子虛道長帶著點嘲諷意思反問道。
………………
“王樂章,你還有多少勁兒,都給那大個子,瑤瑤,我準備給那大個子來一擊,你準備好反殺他!把控好節奏,準備開始!”
馮亞龍的聲音通過心靈鎖鏈傳遞到了樸瑤瑤和王樂章的腦海中。
樸瑤瑤咬了咬牙,發出了一聲尖銳的貓叫,王樂章一把吞下了所有的禁品藥劑,身體幾乎變得和紙片一樣白,
天空中,兩道閃電正在快速地醞釀而出,隨時可能落下!
小馬哥當然也是發現了陣法的架勢,並且他察覺到了有一道雷霆就在自己頭頂上方盤旋著,並且作勢要落下來。
小馬哥雙腳猛地著地,而後舉起了自己的斧頭朝上,準備硬撼雷霆!
而此時,王樂章最後一擊直接刺入了小馬哥的腦海之中,小馬哥身體一晃,周身的護體罡氣在此時出現了一個缺口,樸瑤瑤身形如電,被壓製了這麼久終於開始了第一次反擊,直接穿破了小馬哥的護體罡氣,十指刺入了小馬哥的胸口。
“轟!”
第一道雷霆落了下來!
但是,令人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雷霆並沒有落在小馬哥身上,而是砸在了一旁準備釋放出冰封之力的冰凍男身上,對於這個結果,冰凍男根本就沒預料到,因為他很清楚,對方第一攻擊目標應該是小馬哥,而不是自己,冰封力量還在冰凍男身邊凝聚,但是雷霆直接打中他的身體,自天靈蓋落下,並沒有引起爆炸,而是直接讓冰凍男魂飛魄滅!
冰凍男的身體,甚至是連衣服都沒有絲毫地損毀,但是整個人卻已經後仰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生機,直接死亡。
“馮亞龍,你幹什麼!”王樂章怒吼道。
“臥槽,馮亞…………”樸瑤瑤的怒罵還沒從心底之中喊完,小馬哥的斧頭就已經落了下來,樸瑤瑤幾乎是和小馬哥貼身,根本就來不及躲避了。
“噗!”
樸瑤瑤的頭顱直接被劈飛,無頭的屍體還架在小馬哥龐大的身體上,飛落的頭顱帶著一種滿是不敢置信神情落在了地上。
第二道雷霆在此時直接落下,卻也不是對準小馬哥,而是落在了一直站在化肥廠外做支援和幫助的王樂章身上,早就已經透支了的王樂章根本就無法阻擋,雷霆入體,毀滅掉了他的靈魂,他的意識,他的精神,隻留下了冰冷的軀殼,重重地砸落在了地麵上。
兩道雷霆落下,天空中的烏雲一下子煙消雲散。
小馬哥的胸前被樸瑤瑤撕開了兩個可怖的傷口,深可見骨,整個人半跪著蹲在地上,兩把斧頭還握在手中,大口地喘著粗氣,但是他還在笑,同時帶著一種暢快之意喊道:
“在一個重力陣法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來了,他們不認識你很正常,因為你確實不是我們這個實力級別的人,但是一個陣法師,本身就無法用準確實力指數去衡量的。”
身形有些憔悴的馮亞龍扶著牆壁走了進來,看著小馬哥此時的狼狽樣,也是帶著笑意:“現在多好,這些人實力都不錯,身上的法器自然很多,我們兩個平分了他們的東西,絕對比在這個故事世界裏掙貢獻值更劃算好多倍。”
“你這人,一直是這麼陰損,你就不信我一把斧頭劈了你?”
“我們兩個人,你主戰,我主輔助,在這個故事世界裏過下去完成任務難度應該不大,但如果是單獨的一個人,哪怕個體實力再強,也很難和那些小隊去抗衡,其他人都死了,不想成為孤家寡人的話,我們就規規矩矩地合作,規規矩矩地分贓,規規矩矩地發財。”
馮亞龍伸手指了指那兩個人組成的冰雕,道:“去看看,那倆貨死了沒有,那個僵屍身上兩把槍很值錢,我看得都眼饞。”
“嗬嗬,我之前也發現了,一人一把吧。”
“成。”馮亞龍很痛快地答應了,“那女人的匕首和衣服裝備我要了,反正你穿不下,我身材小,穿得下去,也能多一些保命的敏捷點數。”
“可以,我不需要一個刺客的裝備。”
小馬哥走到了冰雕前,手掌放在冰雕上感受了一下,笑道。“死了,一點生命波動都沒了,先把其他人身上的東西扒落了平分好了,再來砸這個冰疙瘩。”
說完,小馬哥就直接轉身走到冰凍男身邊去摸索法器去了,馮亞龍則是去拿貓女身上的東西。
就在此時,在兩個人完全沒注意到的一個地方,於我和許晴兩個人之間的冰層,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道裂縫…………。
於死亡潛規則這個死亡真人秀節目之中,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其實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在這裏,大部分人之間隻有利益的變換,而利益,有時候又顯得有些赤、、裸裸,讓習慣於在現實世界裏靠著完整社會體係出生、長大、生活的人,很是不能適應。
總覺得,這個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其實,在故事世界裏,我似乎還真沒有遇到過真正的信任,以前會很少,以後……其實會更少,因為越是活到後麵的人,其實已經越是習慣於把這種利益至上的法則奉為自己的行為準則,而抱有美好幻想的人,肯定有,但很難活到後麵。
冰層上的裂紋開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集,但是卻依舊毫無聲息,正在摸索屍體身上東西的小馬哥以及馮亞龍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這是一種很詭異的場麵,一種讓人覺得很違和的畫麵。
但是,無聲息,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再者,無論是馮亞龍還是小馬哥,都不是傻子,能夠沒有通過對話和交流,隻是憑借著感覺就能夠從各自小隊裏直接反水來了一把黑吃黑,這樣子的人如果是傻子,那麼死去的冰凍男,死去的王樂章,死去的張素以及死去的貓女,又算是什麼?
終於,在同一時刻,正在摸索東西的小馬哥和馮亞龍一起愣住了,他們一起站直了身子,然後幾乎是一起地,回頭看向身後,他們還是感應到了。
“哢嚓……”
冰層碎了,碎了一地,
許晴的屍體落在地上,全身發青,毫無生機,很是僵硬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我,則是依舊站著,他發出了一聲痛苦地低吟,整個人慢慢地蹲了下來,抱緊著自己的身體,蜷縮著,顯然是冷,很冷,非常冷,冷得他靈魂發顫,整個人幾乎是不能自已。
馮亞龍和小馬哥的目光對視了一下,隨即,小馬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一邊緩步走向了我一邊道:“馮亞龍,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當時那一道雷先劈我再劈丘克(冰凍男),可能,你之前所在的那個小隊,真的能創造出一個奇跡,一個以弱隊的姿態完勝我們這支所謂強隊的奇跡。因為這個變異僵屍,居然直接殺掉了我們兩個人。”
小馬哥的步子邁得很慢,他之前認為我死了,結果我沒死,是他大意了,他意識到自己犯了和許晴最開始碰見我時所犯的一模一樣的錯誤,這個僵屍,生存能力確實很驚人。
馮亞龍則是鼻音哼了一聲:“那樣子的話我能分得多少?現在我又能分得多少?”
“也對,你這選擇,其實是很明智的。”小馬哥一邊說著一邊靠近著我,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看似依舊在和馮亞龍隨意聊著天,但是他早就處於了一種全神戒備的狀態。
其實,小馬哥身上的傷勢也是很嚴重的,尤其是胸前被貓女抓出來的創口,但是他還能繼續撐下去,因為他的體魄,確實很驚人,本錢足。
我慢慢地抬起頭,眉毛上也帶著寒霜,如同一個垂暮的老人,現在也就隻剩下一口氣還在了。
但是,我還是幾乎扭曲著自己的身體,奮力地舉起自己的雙臂,想要提起槍。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