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資產正在進行著移交和轉讓,我沒有說把自己的份額捐獻給希望工程,因為在我看來,把錢捐給那些所謂的機構,反而是一種更大的罪孽,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將自己的股權和名下的資產,能分割就分割出去,能轉讓就轉讓出去,盡量不影響自己父母當初所建立的這個集團的繼續運作。
是李穎利用了自己的關係,把我給安排進了這家醫院。
此時,是大早上,李穎正坐在我的病床邊給我削著蘋果,蔣遊則是坐在一張椅子上,有點無精打采。
少頃,我輕輕伸了個懶腰,我身上的傷勢其實還好,將養一下就可以了,而且這段時間醫院也會在李穎的要求之下不斷地給我進行輸血,每天都有新鮮的血液跟上來注入體內,我想不早點恢複都難,而且因為這家醫院的特殊性,所以在一些醫療過程安排上,沒有社會醫院的那些諸多限製。
“東西,都拿到了麼?”我問道。
李穎把削好的蘋果片送到我我嘴邊,我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想吃。
這個時候蔣遊來精神了,把身邊一個包拿出來,放在了我的病床上,同時把裏麵的東西一件件取出來。
一把紫色的錐子,一把長弓和若幹箭矢,以及其他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
紫色的錐子應該是趙雅雯的東西,長弓自然是夏誌珍的東西。
“你們分了吧。”我開口道。
李穎有些意外道:“這怎麼好意思。”
蔣遊也是搖了搖頭,“你拚了命弄下來的戰利品,我們怎麼好意思直接拿。”
“就當欠我的吧。”我無所謂道,他其實對這些東西不是很看重,更看重的還是追殺那些人時的感官體驗,更文藝一點的說法就是我更看重的是這個過程,而不是這個結果。
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我是給蔣遊跟李穎打了電話或者是共享了位置,讓他們來負責善後打掃戰場的,既然他們參與了進來,以他們和我的關係,讓人家空手而歸的話,那麼三人的關係,就徹底地破裂掉了,畢竟蔣遊和李穎現在還隻是體驗者,正是對法器對武器最需求的時候,也是最迫切地渴望力量保護自己的時候。
我清楚,自己和蔣遊以及李穎三個人,和自己跟和尚胖子他們還有一點不一樣,三人之間,是有情分的,有時候情分很不值錢,但有時候情分也很值錢。
李穎和蔣遊對視一眼,李穎把紫色的錐子收了起來,蔣遊把長弓收了起來。
兩個人都沒說謝謝,因為這個時候說謝謝有點太敷衍了。
“自己平時多練習練習,哪怕是體驗任務,想要獲得故事點也不是不可能。”我提醒道,隨即,他往被窩裏縮了縮,“我累了。”
李穎和蔣遊會意,都離開了病房,隻不過兩個人沒有走,而是待在隔壁的陪護室裏。
我閉著眼,感受著自己身體內的狀況基本平穩了下來,然後伸手,從床頭櫃的抽屜裏取出了一個小瓶子,把小瓶子扭開,把瓶口對準了自己的眉心位置,
指甲先劃過了自己的眉心,刮出一道血痕,緊接著,小瓶子裏的那一滴血也滴落了下來,
正好落在了傷口位置。
來吧,進化!
當這滴血從我自己剛剛刮出來的傷口進入,與我的鮮血融合時,一股從精血裏釋放出來的精神和血統的氣息開始發散出來,如同一滴墨水被滴入了清水之中;
我的血統對於這滴精血來說,幾乎就是相當於一杯清水一樣,意味著我自己的血族血統和這滴精血基本就沒什麼可比性。
這滴精血主人的血統等級比我預想中的還要高出很多,可能,這一點胖子都沒想到,我現在忽然想去問問胖子這滴血的來曆了,是從故事世界裏弄到的還是在現實世界拿來的,如果是現實世界裏弄到的,證明自己還能找到一些線索挖掘到更多。
迷迷蒙蒙之中,我整個人的意識肉融入了這滴精血之中,仿佛是做夢一樣,我忽然發現自己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被釘在一個十字架上,周圍是刺目的陽光以及一群身穿著明亮甲胄的騎士。
陽光,此時顯得那麼的令人討厭,我甚至能夠感知到自己的皮膚在陽光下不斷地扭曲和褶皺著,隻是這是一種動態的平衡,陽光對於現在的自己,如同烈火一樣不停地烘烤著自己的身體,但是自己的身體還在本能地進行著一種自我恢複,或者,可以說這是一種動態的折磨,持續不斷地煎熬。
這裏是哪裏?
應該是這滴血內的記憶畫麵吧。
精血,凝聚的東西有很多很多,據傳聞真正的可怖級別的僵屍,哪怕全身崩潰,但隻要有一滴精血保留下來,就可以從這滴精血之中重新凝聚出自己的肉身,這滴精血裏,有這一段記憶畫麵。
讓人難以忍受的炙熱陽光,周圍麵色嚴峻身上散發著令我覺得作嘔味道的騎士,肮髒的十字架,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糟糕。
很快,兩個紅衣主教慢騰騰地一步一步走來,他們走得很慢,讓我的怒火和燥熱更上一步,他張開嘴,卻沒有吼出聲音,發出來的,是一種類似於野獸的嚎叫,他的聲帶已經被損壞了,整個人的身體也已經是破破爛爛的,拖著這種身體,還能繼續活下去,已經算是一種不小的奇跡了。
紅衣主教手裏拿著類似於詔書一樣的東西,開始誦讀著,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不是英語,但是應該是地球上的某種語言。
又長又酸的詔書念完了之後,兩個紅衣主教分別站在我的兩側,然後跪了下來,開始禱告,
在場上百名騎士也一起拔出了佩劍刺入了地麵,然後一隻手握著劍柄,單膝下跪,他們在不停地高呼著什麼,依舊是那麼的讓我覺得心煩意亂,覺得躁動不安;
現在的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捧幹草,有人正把自己不斷地向火爐靠攏,還有人不停地給幹草上加汽油,
總之,周圍的一切人,一切物,一切所有所有,都讓我覺得自己快炸了!
是的,事實上,我也的確炸了。
一團火,自天空中降落下來,直接落在了我所在的十字架上,兩個紅衣主教一起在火光之中燃燒,卻一動不動繼續念誦著什麼,我的身體開始在大火之中不斷地融化和蒸發,不死的自己似乎距離死亡越來越近,終結的氣息也不斷地逼迫而來。
到最後,我發出了最後一聲的嚎叫,一切終歸虛無,十字架連同兩名紅衣主教一起被燒成了灰燼,然而,在灰燼之中,
還有一滴血,不為人知地留了下來。
………………
“呼呼…………呼呼…………”
當我從那一滴血的記憶之中醒來時,發現自己的汗水已經把床單和被褥都濕透了。
額頭上被自己弄出來接引那滴血的傷口在此時也已經愈合,但是那種焦躁憤怒的感覺似乎還沒有完全褪去,骷髏麵具似乎是受到了來自我內心之中的感應,主動從抽屜裏飄浮出來,出現在了我的床頭位置。
這麵具似乎是在跟我示好,示意我趕緊把它戴上去。
“滾!”
一聲怒喝自我喉嚨裏發出,麵具上的光輝刹那間消失,落在了地上。
這麵具有靈,而我是絕對不允許自己被自己手中的法器給影響和控製,哪怕有一絲一毫地苗頭都不可能!
“咚咚咚。”
病房門被敲響,此時已經是深夜了。
“秦奮,怎麼了?”
李穎居然還沒回去,而是一直待在隔壁的陪護室裏。
“我想洗個澡。”我說道。
“好。”
李穎推開門走了進來,卻正好看見我自己掀開了被子下了病床。
“真的都好了?”李穎有些不可思議,“僵屍血統真的好神奇。”
“你也可以兌換一個,等攢夠了故事點就可以了。”我說道,“我的路,比普通的參與者艱難一些,你應該會更順一些。”
是的,不能靠貢獻值通過商店去升級和強化,確實是讓我的道路比其他的參與者更艱難許多。
“不了,我心裏已經想好了要兌換什麼了。”李穎微微一笑,然後主動過來幫我準備好衣服和其他的洗漱用品,隨即問道:“要我幫忙麼?”
“幫我洗澡?”我反問道。
“你是病人。”李穎說道。
“算了,身體剛複原得養精蓄銳。”
“德性。”李穎啐了我一口,“你現在既然差不多了,那我先回去一下,家裏有點事,明早我給你帶早餐過來。”
“行。”我點了點頭,然後脫下了自己的病人服,走入了衛生間裏,冰冷的水灑落下來,讓我打了一個哆嗦,很是舒服。
等洗好了澡又順便把胡子刮了一下,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清爽得多了,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說實話,我現在很好奇自己身上的改變。
那滴血已經被自己融入體內了,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麼具體的改變。
檢驗一個僵屍血統的很好方法,一方麵是法術,另一個則是身體受傷害後的恢複效率。
可惜,對於我來說,我現在還是沒有找到使用僵屍法的法門,沒辦法從商店裏直接獲得最初識的法術強化,一切等於是從頭開始,這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首先要感應法術氣息,然後再一步一步地領悟參透上來。
舉個例子,胖子兌換的是道士體質,一些道法可以自己參悟,但是必須有最基本的水平和基礎在,而這些,都是死亡潛規則直接賜予的,等於是給你開了一個快車,如果說讓胖子需要幾十年的感悟到最後才能真正使用出道法出來,估計也就沒有參與者敢選道士這一門的強化路線了。
死亡潛規則任務世界的快節奏頻率自然不允許我慢慢地去搞什麼僵屍血統研究,不過,另一種方式實驗卻簡單多了。
指甲在自己左手手臂內側深深地劃開了一刀,鮮血流出,隨後,瞬間結痂,然後落了下來,出現了一道疤痕,緊接著疤痕也在慢慢變淡直到最後的消失。
速度比之前,整整快了一倍,而且自己腦海中也沒有多少虛弱的感覺。
“效果,還是很明顯的。”我摸了摸自己已經消失不見的傷口,心裏多少有些失望,這一滴血看來的確是提升了自己的血脈等級,但也隻是讓自己從原來的比較難殺死變成了更比較難殺死而已,雖然程度上有所變化,但是本質上似乎沒什麼真正的區別。
我晃了晃頭,打開衛生間的門準備走出去,腳下忽然一滑,我下意識地開始調整自己的身體重心,可能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一下子可能無法避免摔跤,但是對於我來說,他的身體平衡能力以及反應能力確實更強,所以完全來得及調整過來。
然而,下一刻,我卻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衛生間門外。
半米的距離,瞬間就過來了。
我整個人忽然一震,喉結也是一顫,有點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自己絕對沒有出現幻覺,剛才自己肯定是在須臾之間移動了半米距離。
重新回到了衛生間裏,我站在衛生間裏麵,麵對著外麵,然後尋找剛才的感覺,整個人慢慢地向前傾倒下去,沒有刻意地去控製自己的重心。
下一刻,我驚訝地發現自己整個人已經進入到了一種虛化的陰影之中,開始飄浮著潛行,扭過頭,看見自己在鏡子裏的形象,完完全全是一片黑色的陰影,看不見人的身形,如果是在黑暗之中,或者是隱藏在陽光陰影之下,根本就難以察覺得到。
於,陰影中潛行,仿佛一個在陰影中潛藏著的死神,當我下意識地站穩腳跟時,陰影消散,自己也從陰影中重新顯現出來。
“感覺……不賴。”
我內心之中忽然湧動出了一種感動,
媽的,
自己終於不用每次打架就隻能和別人剛正麵互換傷害了,終於有能力去陰別人和繞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