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離開了醫院,直接往家裏去,現在,下一個故事世界的提醒沒有來,意味著自己應該還有一小段放鬆的時間。
當然,有時候死亡潛規則讓你進故事世界也不會通知,比如上一次,睡在床上就直接進去了,當然,那一次也是因為死亡潛規則停播三個月時間過了,所以哪怕沒有提前通知,但是大部分參與者心裏也是有數的。
車子剛開回自己小區,在自家門口停下來,我還沒下車,就透過車窗看見二樓陽台上居然站著一隻黑貓,自然是快樂。
“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還居然出門迎接我。”
我覺得有些奇怪,以快樂高冷的性子,除了對小家夥能夠細心體貼以外,估計對除荔枝意外的任何人都不會去主動套什麼近乎。
接下來的一幕也確實證實了這一點,快樂這時候出來,的確不是為了來迎接我回家的,而是縱身跳了下來,直接奔到了我身後,一聲貓叫傳出,來自於快樂的氣息在刹那間迸發隨即又在須臾之間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坐在車裏的我隻覺得自己車子後麵忽然傳出了一股鬼氣,我馬上推開車門走了出來,快樂此時就坐在我的後備箱上,擺了擺尾巴,直接跳下了車回家去了。
我打開了後車廂,我的後車廂裏很是幹淨,因為車平時也不是經常用,所以沒什麼東西在裏麵,但是此時後備箱裏卻有著一層明顯的深色痕跡,像是剛剛有人把什麼飲料潑灑在了上麵,並且散發著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這是一個鬼,一個剛剛被快樂煉化掉了的鬼!
我這個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確實在這些方麵有點太吃虧,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其餘的參與者來監視跟蹤自己的話,自己估計還真能察覺到,但是對於鬼魂一類的,是和尚以及胖子他們擅長的方麵,自己在這方麵確實有點短板了。
漸漸的,這些水漬開始變化起來,成了一個小男孩的身影。
我瞳孔猛地一縮,同時手指微微一顫,該死,他居然悄無聲息地跟著自己回家了。
一想到這個紅衣男孩如果不是被快樂提前發現給滅殺了,依照他的性子,真的可能去找小家夥去玩性窒息遊戲,我心中的怒火就升騰了起來。
水分開始蒸發出來,慢慢地升騰而起,到最後徹底地煙消雲散。
快樂對於任何可能威脅到小家夥安危的存在毫不手軟,我調動指揮不了這隻貓,看來也就隻能看看等小家夥再長大一點能不能通過小家夥去求求快樂做些什麼事情,不過,想的有點太長遠了,等小家夥能跑能真的說話交流估計都得兩年後了,自己還能不能在死亡潛規則裏活兩年還不知道呢。
“果然聖母沒好報。”我自嘲了一下,自己那一刻,不應該心軟的。
或許,這就是我和胖子以及三通和尚他們不同的地方吧。
隻是,很快,我發現了在後備箱的一個縫隙裏,居然插著一張卡片,我把卡片抽出來,是一張門禁卡,上麵寫著小區名字和門牌號。
我又看了看那塊幾乎已經蒸發掉了大半的水漬,有些不敢相信在心裏想著:這個紅衣男孩是來給自己送那個男人家的門牌卡的?畢竟,可以毒翻楊洪坤的藥劑,不用想,那個男人窩裏肯定還有一些好東西。
我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紅衣男孩在自己麵前蹦蹦跳跳的樣子,忽然覺得這一切,有些諷刺。
我特意打電話讓人送來了兩個燭台以及一些紙錢,黃酒家裏倒是有,不需要去買了。
小家夥坐在院子裏的一個嬰兒床上,滿是好奇地看著我到底在做什麼。
快樂滅殺了紅衣男孩之後就又回到了臥室裏去看畫卷了,顯然,它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它也確實不算做錯了什麼,快樂的眼裏也就隻有小家夥,甚至對我它都不是很看得上眼,跟別提一個小鬼了,一隻不知名的小鬼忽然出現在家附近,快樂出於保護小家夥的意識直接出手滅殺,算是盡到了它的責任,事實上換做是我若是先發現了紅衣男孩居然跟著自己回到家裏,我估計也會毫不猶豫地拔槍打爆他。
兩根燭台燃燒著,散發著搖曳的光火,我找了一個鐵盆,往裏麵燒著紙錢,隨後一杯黃酒被他灑在了裏頭。
等一切結束之後,我叉著腰站了起來。
“來世做個正常人,別總是喜歡玩非主流的東西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被主流所認同的東西,若是從法律體係和道德體係上來說,也沒多少可以指摘的地方,但是不被人理解還是不被人理解,這就是現實,無可奈何地現實。
在九寨溝的那段日子,我曾跟三通和尚以及倉央聊過好幾次,其中和尚也說過一般來說,人變成鬼後,會自然而然地克製不住自己的惡念,因為已經是鬼了,已經死了,生前限製著自己的枷鎖消失了,反而會變得越來越極端越來越邪惡,這就是人性本惡的最佳詮釋。
從這一點上來看,紅衣男孩真算不得是惡,但是他的行為方式以及那種癖好,確實讓人無法接受,甚至,打心眼兒裏有一種厭惡的感覺。,但是,他不想殺人,也沒想過殺人。
我走到水龍頭那邊衝了衝雙手,然後走到小家夥身邊把小家夥一把抱了起來。
小家夥抱在懷裏肉嘟嘟的,身上還散發著一種奶香味。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小家夥也顯得很是安靜,隻是靜靜地把自己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嘴裏不知道在發出著什麼音節,就像是在安慰我一樣。
我拍了拍小家夥的屁股蛋子,“乖了,你爹還沒那麼脆弱,隻是求一個心安而已,說到底,還是你爹有點對不起他。”
說完,我就抱著小家夥進了屋。
晚上的晚飯是我親自下廚,做了幾個清淡的小菜。
小家夥很喜歡我做的雞蛋羹,他喜歡拿雞蛋羹拌著飯吃,小家夥現在還不會用筷子,平時吃雞腿或者是喝牛奶時他倒是可以自己一個人搞定,但是總不能讓他在飯桌上撅著屁股手抓飯吧。
我拿著湯匙一口一口地給小家夥喂飯,小家夥高興得一塌糊塗,每次都大大地張開嘴咬下去一口,然後拍著手抖著小腿興奮地不得了。
快樂照例是對人類的食物不感興趣,這一點我倒是習慣了,這隻貓應該是到了一定級別,完全辟穀了,可以依靠吸收所謂的天地靈氣轉化,不需要再去靠吃的去轉化為生存的需要。
把小家夥放在了浴缸裏,我開始放水,正當我準備幫小家夥洗個澡時,叼著浴巾進來的快樂出現了,直接跳到了浴缸邊上開始擠壓沐浴露和洗發露,顯然意思是讓我有多遠滾多遠,它來幫小家夥洗澡才放心。
我也樂得清閑,離開了衛生間來到了客廳裏,自己給自己沏了壺茶,還沒來得及品時,手機就響了,來電提示上居然現實是胖子。
事兒都結束了,該死的不該死的也都死了,這胖子現在打電話給自己做什麼?
“喂。”我接了電話。
“秦奮,那個黑鬼楊洪坤是不是死了?”胖子直接開門見山,而且語氣顯得很是激動,“他和你一樣,在你打電話給我之後也給我打電話一起探討過類似的事情,而且我知道他也住在上海!”
顯然,胖子是找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把楊洪坤和我聯係到一起了,事實上胖子的這種洞察力確實驚人,否則他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機會幫一些實力強的人做那種跑腿的事兒,當然,胖子自己也是不忘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自己給自己找好東西,比如我的那口青銅箱子還在胖子那裏,我也不知道胖子有沒有破解開青銅箱子的秘密。
“嗯,死了。”我把自己陷入了沙發裏,這個時候,一抹困意襲來,我昨晚根本就沒睡覺,所以這個時候了確實顯得有些疲憊。
“真是讓我意外啊,楊洪坤這黑鬼居然在做現實任務時死掉了,嘿嘿,秦奮啊,你看啊,咱們關係這麼好了,有什麼好東西可別忘了我啊。”
“你什麼意思?”我問道。
“我意思不是很簡單麼,以你的性子,楊洪坤死了,你不去他身上摸一遍?放心,我又沒天真到讓你白送,我拿其他的東西和你換。”
聽到這裏,我是明白了胖子的意思了,胖子估計是窺覷楊洪坤身上的一些東西很久了,事實上,相較於我狹窄的人際圈來說,胖子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死亡潛規則參與者群之中的一朵美豔的交際花,和他認識和有關係的參與者估計是我的好多倍了,甚至更多。
“我搜過了,除了一條很騷氣的紅色內褲以外,沒什麼其他的發現。”
是的,雁過拔毛是我的一貫性格,我在衛生間裏給自己衝了澡之後,也特意在那個男子以及楊洪坤身上都摸索了一遍,畢竟楊洪坤的資格和任務完成度在這裏,我相信對方肯定少不了一些好東西,但是令我意外的是,那個男子身上沒什麼其餘東西倒是很正常,楊洪坤的屍體上也是什麼都沒有,除了幾個可能拿來打算坐地鐵買票的幾個硬幣,再無其他。
“你再想想,他真的空著手去做事情?”
胖子顯然對這件事很上心,當然,他上心的著眼處並非是楊洪坤這麼強的人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死掉了,而是楊洪坤身上的東西去哪裏了,胖子一向這麼實際。
要知道楊洪坤類似於鬼道強化者,也是擅長養小鬼的,不過似乎是為了避開來自於死亡潛規則的責罰,所以楊洪坤的那些小鬼都是自己畫出來的,並不敢去真的在現實世界裏去拿小孩子的性命去提煉利用。
麵對胖子這個問題,我有些錯愕,錯愕的原因在於我是親眼看見楊洪坤曾用一個羅盤直接把那個男子給重傷了,那個羅盤肯定是一件品質很不錯的法器,楊洪坤拿它來砸人就跟我揣著兩把地獄火散彈槍不按下扳機反而是抓著槍托當榔頭用一樣,那個羅盤,肯定是有著更大的用途。
隻是,留意到這一點的我在打掃現場時,卻連那個羅盤在哪裏都找不到,這不得不說的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有一個東西,我見到他用過,但是當他死後,那件東西就找不到了。”我開口道,“應該不是被偷了,隻是自然地不見了。”
胖子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幾乎是叫了起來:“是不是那個羅盤?是不是那個黑鬼的羅盤?”
“嗯。”我應了一下。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找不到,那是那家夥的伴生武器,被他煉化過的,秦奮,你是有點特殊,或許你是還沒到那個層次,所以還不知道什麼是伴生武器,簡單地說,就是類似於孫悟空的金箍棒,不用的時候可以放在自己耳朵裏。”
我也見過劉慶麗當初和自己對決時手中直接出現了一條皮鞭,看來,參與者到了一定級別,的確是有把武器和自身進行融合的一種能力,當然這裏麵的限製也是肯定很多。
“你的意思是,那個羅盤,還在楊洪坤的屍體內?”
“對,要用特殊的方法把那個羅盤給逼出來,它是認主的,哪怕是主人已經死了,還依舊會選擇繼續留在主人身邊,這就是伴生武器,武器和主人之間早就有了根深蒂固的感情,所以才能融為一體,事實上,對於參與者來說,能否將一個品質足夠高的伴生武器融合進自己體內,也算是一個實力的分水嶺。當然,一個參與者,也就隻能融合一件伴生武器,你不是有一套槍麼?以後你好好培養,讓這兩把槍和你產生情感共鳴,你也能領悟到把它們融合到自己體內辦法,比如你的兩個睾丸位置,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