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潛規則:出頭就會被打死,不想憋屈的死去就不要出頭……。
花晨蘭那邊坐了好幾個人,顯然,經過昨天的事情花晨蘭的人緣以及好感度上升得很快。
許師英和劉慶麗這兩個女人居然也和花晨蘭坐在一起。
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隨後,又一張指示標語出現在了餐廳的柱子上。
“請去會議室。”
所有吃好了的人都開始起身去會議室了,大家都清楚要進行什麼事情。
許師英故意和我走在了一起,和第一次進會議室時一樣。
“昨天會議結束到現在,有很多人在串聯,也有很多人有矛盾了,這次的投票,有意思了。”許師英說道。
“你在試探我?”我反問道,“你怎麼一直往我身邊湊,小心我投你。”
許師英白了一眼我,兩個人按照昨天的坐法坐著。
老規矩,死亡名單出現在桌子上,
這次名單上還是20個人,隻是林泰宏的頭像已經是灰色的了。
我在花晨蘭的照片上多看了兩眼,然後隨手就在許師英的頭像下麵打了個勾。
隨後,名單融入到了桌子裏,
緊接著,投票記錄紙出現了,我拿起這張紙看了看,
自己照片下還是3張票,也不知道是哪三個智障兒童這麼處心積慮地想自己去死。
許師英照片下是一張票,嗯,是我投的沒跑了。
張偉強名下1張票,看來這次他沒給自己投了。
莊柳:1票。
耿明樂:1票。
這兩個人和上次一樣。
最後,我歎了口氣,
花晨蘭:12票。
花晨蘭得了12票,老實說,這並沒有出乎我的意外,甚至,還在情理之中。
其實,我本來也想投給花晨蘭的,也因此曾在投票時多看了看花晨蘭的照片幾眼,但最後還是按照之前和許師英的玩笑,給許師英投了一票,對於投給花晨蘭這件事,我有點不屑於去做。
當投票遊戲進入到了第二輪,有了第一輪做鋪墊和熟悉,第二輪投票時,所有人都應該是有了自己的計較和思路了,也有了一個緩衝期,想來也都思考了很久該如何進行選擇,該選擇怎樣的人先去死才能有效地保存住自己。
而死亡潛規則之所以設計出之前落水著火逃難這個情節,也是為了進一步地推動劇情的發展,否則如果大家要麼在餐廳吃飯要麼在自己房間裏休息,沒有絲毫波瀾的話,很難把一個人票給拉高出來,它必須得折騰出一件事來,讓其中一個人的票變高,變得很高很高,達到一種“眾望所歸”想要你死的地步。
否則繼續這麼平淡地下去,我死得概率就很大了,因為連續兩輪自己有三票,自己的上鏡率還是很高的,第一輪時自己是第二高,第二輪時自己還是第二高,一旦到第三輪時古井無比風平浪靜之下,估計有一些人會下意識地選擇之前一直穩穩處於第二高的人,畢竟人會覺得既然這個人一直排第二,總是有理由的,雖然自己不知道,但是還是讓他去死吧。
而且,到時候可能票數會很平均,很難出現十票以上的票數,那麼我就很容易榮登榜首。
給故事增添趣味性是死亡潛規則的一貫追求,所以在進入這個故事世界之後,本來脾氣一向極為暴躁的我也下意識地開始低調中庸了起來,當然,也是因為現在事情的發展還沒刺激到我的底線,否則到最後我會不會瘋狂一把,明知道在這裏殺人會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還真的很難說,畢竟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做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在昨天的情景裏,花晨蘭用自己的風係魔法幫助了很多人,一大半人因為她而受益沒有被火燒死,但是這裏不是街道小區助人為樂幫忙打掃衛生然後大家感謝送一麵錦旗給你,這裏是你死我活的故事世界,所有參與者的思維模式都是建立在自己利益的基礎上。
沒人願意在此時出現一個威望很高並且受很多人感激的人物出現,哪怕他們確實是對花晨蘭心存感激著,哪怕他們也是對花晨蘭有好感,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把票投給花晨蘭。
因為大部分人都下意識地覺得,花晨蘭如果受到的擁簇和感激越多,她的影響力越大,那麼,她存活下去的概率就越大,甚至她操控自己的擁簇給別人投票的影響力就越大,死亡率就越低,別人越難死,從一定程度上來說,自己死亡的概率就會無形中變大,總之,說一千道一萬,很多人都察覺到了花晨蘭可能會對自己產生的威脅,就下意識地把票投給了她。
古人有句話說得好,倉廩實而知禮節,人吃飽了,生活條件好了,才能懂得禮節,那些良好的道德行為規範才能被確立起來,窮山惡水出刁民,也並非沒有道理,但是在故事世界裏,所有人都會有一種朝不保夕的感覺,在這裏。
沒有道德,沒有禮節,沒有感恩,隻有你死我活!
花晨蘭是打錯了算盤。
我清楚,花晨蘭其實是想冒險一次,想要博得所有人的一次好感,算是一種賭博,如果她賭成功了,那麼她就等於是確立了自己一個中立大好人的資格地位,在接下來的投票之中,她被投死的概率就很低了,她可能覺得自己賭贏的幾率很大,雪中送炭,不是麼?
但是習慣於從人性本惡的角度去思考的我卻清楚,她賭輸的概率才更大,她這樣子太冒進了,終於,她自己栽下去了。
能夠出現在這裏的人,沒什麼是良善之輩,按照現實世界對於好人的定位來說,這裏都是人渣,都是壞人,否則也活不到現在。
花晨蘭愣愣地站了起來,目光之中滿是不敢置信,當她看見投票結果時,她整個人幾乎崩潰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子的一個結局。
很多人此時都不敢去看花晨蘭的目光,因為他們心中有愧疚,他們不敢和花晨蘭的目光直視。
人,其實是一個很奇怪的生物,因為他的複雜性。
正如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也不是全天24小時也不是全年365天都在時刻想著我該如何作惡,我該去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可能他們也會看見路邊的乞丐給點錢,在一些捐助項目捐些錢。
所以,這些投了花晨蘭的參與者,他們並非鐵石心腸,所以也會有愧疚的情緒出現,也算是有良知,至少,也算是有底線,隻是,他們做不到我這種精神病思維模式的灑脫。
其他人不敢看花晨蘭,倒是我,好整以暇地撐著自己的下巴,無視花晨蘭的目光在觀察著花晨蘭,因為我覺得這很有趣。
在這一刻,花晨蘭顯現出來的感覺還是說明她太天真了,同時,我還發現了,花晨蘭的身體,已經不能動了,應該是在投票結果出現之後,花晨蘭就被限製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她就算是想現再發狂殺人泄憤也做不了了,盡管她實力不弱,但是遠遠強不到可以去挑戰規則的地步。
我也明了了這一點,至少我知道了一件事,如果知道自己下一輪很可能會被眾望所歸地投高票的話,那麼自己必須在投票之前就先搶先一步殺死一個自己看不順眼的家夥拉個墊背,不能等到投票結果出來後,否則自己連最後撲騰一下的機會都沒了。
下一刻,花晨蘭的四肢開始脫落,脫落的部位沒流血,很整齊,四肢落下來,砸在了地上,整個人變成了一根人棍,然後花晨蘭帶著怨恨地目光死去。
很殘酷的死法,很悲慘的死法,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死法。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新鮮的血腥味,很讓人迷醉。
我甚至想要鼓掌,為這個故事世界裏規則殺人的多樣化而鼓掌。
多有趣,多好玩,看一個明明是救了人做了好事的人,以這種極為殘忍的方式死去,反諷的味道,濃鬱得幾乎可以化作水滴出來了,這幾乎是在抽那些之前被花晨蘭幫助然後還投花晨蘭票的人狠狠地一巴掌。
不過我還是克製住了這種衝動,自己現在已經有三個智障寶寶每次都投自己死了,雖然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甚至還不知道是誰,如果自己這時候再鼓掌打那幫人的臉,再來幾個懷恨在心地下一輪投自己,那我真的很餓可能下一輪就成為最高票獲得者享受同等的待遇了。
我可不想死,尤其是以這種極為窩囊地方式死去,讓這幫渣滓決定自己的生死,這對於我來說,是一種侮辱,精神病人也是要有尊嚴的,不是麼?
起身,抽出一根煙,人已經死了,會議也就結束了,我用火柴把煙點燃,然後第一個走出了會議室,後麵也開始有人陸陸續續地走出來。
“哥們兒,再來根煙。”張偉強從後麵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是一種很冒犯的行為,一種很不理智的行為,也是一種放肆的行為,似乎吃準了我不敢在此時動手,不敢在這裏殺人。
我的嘴角抽了抽,強忍住沒有進行本能自衛反擊,而是把一根煙丟在了地上,隨後用腳踩了踩,整個動作很流暢也很自然。
張偉強的臉色頓時變了,變得很是難堪,他沒想到我會對他這般決絕。
我頭也不回地繼續走。
張偉強的臉色陰晴不定了一會兒,還是離開了。
回到自己房間裏,我拉出一張椅子坐在了床邊,窗子外麵,什麼都沒有,沒風景,沒風,也沒陽光,完全是漆黑一片,沒人敢嚐試出去,因為這是很明顯違背了故事世界規則的事情。
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點燃,我的眉頭從皺緊再到舒展,兩把地獄火散彈槍就放在自己的麵前,卻顯得沒什麼意義。
這時候,我的房門敲響了。
“我能進來麼?”
聲音壓得很低,是女人的聲音。
“滾。”我回了這一個字。
對方沉默了,然後腳步聲漸漸遠去,應該是走了。
其實,有一種逆向思維,我可以反向推斷自己連續兩輪被固定的三張票,無緣無故地想讓自己死?
為什麼,憑什麼?
他們先給自己偷了票,總要有怨恨,總要有原因。
至少,總要有好奇吧?
那麼,進入這個故事世界後,誰曾經主動接近過自己?
張偉強、劉慶麗、許師英,死去的林泰宏不算了,但是前麵三個名字,可能性幾乎是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你們既然打心眼兒裏開始堅持對我投票了,那我為什麼還需要對你虛以委蛇?
我這不是犯賤麼。
把煙頭掐滅,我雙手放在自己臉上,他忽然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他覺得,自己快要……犯病了。
兩隻手的縫隙間露出來的臉容,可以看見我在笑,很肆意地笑,帶著些許的猙獰。
但是我內心是在哭泣,我忽然覺得那種衝動又開始要控製住自己了。
不該犯病的時候,犯病了。
我對著衛生間裏的鏡子,不停地用雙手掬起水,拍打在自己的臉上,我需要冷靜,非常需要冷靜,必須冷靜,
然而,內心之中,蠢蠢欲動的想法和衝動依舊正在不斷衝擊著自己的理智防線。
但是,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卻有些無法克製住自己內心的渴望。
這個故事世界裏的條條框框,連續兩輪投自己三票的人。
自己可能會被那些垃圾投票投死的畫麵,
一幕幕,一層層,不停地在刺激著我內心深處的那根神經。
正如當初和尚算計了自己之後還要帶著自己一起去保護狐狸時我所做的那樣,有時候,我煩躁了,我覺得這麼做下去太折騰了,太讓自己壓抑了,
我就會決定,掀桌子!
但是,在這裏,殺了人,自己也必須死,是會被抹殺,我不認為自己能夠有資格去對抗這個故事世界裏的規則。
但是,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我的雙手,開始顫抖,麵容卻慢慢地變得極為平靜下來。
那一雙冷冽的眸子在此時透露出一種古井無波,卻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恐怖壓抑。
“早晚,也會輪到我的,而且,很快。”
我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自言自語。
“是選擇像林泰宏和花晨蘭那樣毫無反抗能力地死掉,還是在死前,肆意放縱一把。”
我頓了頓,最後,對鏡子裏的自己麵帶微笑,“我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