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死人複仇

死亡潛規則:原本是順藤摸瓜的追尋線索,卻發現線索斷了,好像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我喝了一口茶,死人泡出來的茶,天然帶著一種涼絲絲的感覺,根本都不需要放冰箱裏了。

“你很不耐煩?”黃瑩看著我,她能夠從我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對方像是一座火山,雖說可能噴發。

我點了點頭,從口袋裏取出了那張泛黃的老舊照片,丟到了茶幾上。

“你到底是黃瑩,還是王雪?”

黃瑩拿起這張照片,臉上露出了一抹追思之色,最後搖了搖頭,“我是黃瑩,但是我和我姑媽,長得很像很像。”

“這個理由暫時也說得過去。”我又說道,“你還有什麼瞞著我,說吧,我沒工夫和你在這裏磨洋工,今天如果我拿不到自己想要的訊息,我會讓這一切都結束。”

“瞞著你?”黃瑩笑了,“我姑媽在臨死前因為中毒記憶和精神完全退化,死後完全就成了一個隻知道報仇的怨鬼,她根本就不記得什麼了,我知道的,我真的都告訴你了,看來,你對自己哥們兒事情的上心程度,也確實有限,這才多久,你的耐心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我直接拿起槍,對準著黃瑩,“我不喜歡說廢話。”

看著黑黢黢的槍口,感受著這把槍中傳出的冰冷氣息,黃瑩歎了口氣,“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除了……我姑媽腦海中還殘留著那一幅畫。”

“畫?”

“不能算是一幅畫,隻能算是一個標誌吧,很簡單的一個標誌,我和我姑媽用一具身體,所以在意識和思維上會有聯係,我能感受到她的腦海之中已經算是混沌不堪了,但是有這麼一個標誌,卻經常出現。”

我身上有一支筆,還有蔣貴的筆記本,我把筆和筆記本丟出來。

黃瑩也不猶豫,拿起筆在封麵上畫了一個符號。

X-x。

“這是什麼意思?”我一邊問著一邊拿起了手機翻通訊錄,因為我忽然覺得這個符號在哪裏見過,而且不是在馬路上,而是在非正常的特定場所。

“我姑媽的意識中,對這個符號充滿著一種怨恨,她當初的死,和這個符號有關,至於這個符號具體代表著什麼,我不清楚也不知道。”

這邊,我已經接通了田小強的電話。

“喂,幹嘛,我這裏才晚上,正睡著好不好。”田小強那邊傳來了不滿的聲音。

“有件事想問你一下,兩個X中間加一個橫線,這個符號,你見過沒有?”我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在以前自己等人建立的殺人俱樂部裏見過這個符號,但是具體的怎麼回事自己記不清蔣了。

田小強愣了一下,當即道:“這不是李穎當初提議過的當作我們俱樂部徽章標誌的符號麼?”

“你還有事兒麼?沒事兒我睡覺了。”田小強顯得很是不耐煩,尤其是最近一陣子李穎回國了,讓一個人在英國的田小強有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心情不是很好。

“哦,沒事了。”

掛斷了電話,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著這個標誌,聽了田小強的提醒,我算是想起來了,記得當初李穎說過要拿這個標誌給四個人做一套製服,這個標誌印在上麵,或者是殺人之後留下這個標誌宣示自己的身份,隻是後來被自己在內的三人給否決掉了,又不是基地組織來這裏做恐怖襲擊,難道還要宣稱對該起事件負責?

而且雖說四個人組建俱樂部已經是很膽大包天了,但是也明白低調做人的道理,也沒有想做大做強靠這個揚名立萬的意思,真弄出一個係列殺人案,影響一旦波及開來,到時候就是家裏想要擦屁股也擦不幹淨了。

所以,這個標誌並沒有在俱樂部本來就比較短暫的存在時間裏掀起什麼波瀾,也就是李穎的一次口頭提起而已,也因此,我有一點點印象,而對李穎癡心絕對的田小強肯定是對李穎所說的一切都記在心裏的,所以他才能記得最清蔣。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以蔣貴有一點推斷是一致的,那就是94年的投毒案那些發送紙條的人,應該不是一個人,參與者達到百人,但是真正的運作調度者,不是一個,而是幾個。

給上百人發送紙條,還要回收,還要製定計劃,還要進行鼓動和參與同學,等等的一切,都不是一個人可以去承擔起來的,哪怕那個人的能力再強,也分身乏術。

所以,那很可能也是一個組織。

那個組織的徽章或者標誌,應該就是這個X-X。

猛然間,我忽然覺得,二十多年前的那個組織,和自己等人上半年組建的殺人俱樂部好相似,而且,還有一點最大的相似之處在於,李穎居然建議用X-X這個符號當作俱樂部的標誌,因為這個符號,兩個相隔二十多年的殺人遊戲組織團隊達成了一種微妙的聯係。

我把桌上東西收了起來,看著黃瑩,“直覺告訴我,你還有東西瞞著我。”

黃瑩不老實,我明白,如果可以有其他選擇和辦法,我會毫不猶豫地一槍崩掉這個在自己麵前皮裏陽秋的女人,哪怕她是蔣遊的女友,我殺了她也沒太多的心理負擔,但是我擔心自己這麼做會導致自己任務失敗,死亡潛規則的任務是讓自己找到王雪的羈絆物讓王雪自己消解掉,而不是讓我直接把王雪打得魂飛魄滅。

“真沒有了。”黃瑩攤開自己的雙手,示意我已經對自己坦誠相待,似乎是和我接觸得多了,也可能是摸索到了什麼關鍵,她在麵對我時,可比第一次見到我時要平靜得多得多。

“除了這個符號,你姑媽還有什麼執念比較深的東西麼?”我問道,雖然,他也對這個問題不抱多少希望。

“我不知道,她的記憶,基本都沒了,隻剩下了要複仇的信念。”

我點了點頭,“你知道麼,這件事其實已經牽扯很大了,我不管你是黃瑩,還是王雪,如果你們還有更大的企圖和野心,我勸你放棄吧,不然到最後,結局會很淒涼,有些事情,我現在不方便做,但是不意味著以後我也不方便做,總之我把這句話撂在這裏,日後如果發現黃瑩你在這件事上沒你所說的那麼單純,對不起,哪怕你肚子裏懷了蔣遊的孩子,我也會讓你們一屍兩命!”

聽到我這句冰冷的威脅,黃瑩不說話了,隻是默默地低著頭。

死亡潛規則已經關注了這件事,還有其他參與者似乎也參與了進來並且之前已經對我出手過了,麵前的這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現在能做的,也就是早點找到那個所謂的羈絆物,然後讓王雪的怨魂即刻化解,他不是張天師,也不是什麼俠義心腸的人,我隻是單純地想把自己的任務做完結束,哪怕王雪或者其他人最後的結局比較慘淡甚至是可憐悲慘,那也和我沒一分錢的關係。

站起身,我準備離開了,小保姆走過來準備給我換鞋子,我拒絕了,“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隻是一個死人。”小保姆回答道。

“如果死人都是你這個樣子,那麼這個世界早就不是活人的世界了。”

“您是活人麼?“小保姆忽然問道。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是的,對方問的對,自己其實也已經算不得上是一個標準的活人了,僵屍血統和變異血統,早就讓我變得不再是單純的人類。

“我不知道你是哪裏來的孤魂野鬼鵲巢鳩占,也不在乎你的過去是如何如何,你幫我看好她,我想,能夠和她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了兩天,應該也不簡單,如果你能在一些事情上幫到我,我相信以後我會給你你想要的回報。”

小保姆輕聲道:“我知道的,她想離開這個家很多次了,都被我擋下來了。”

我的眼睛眯了眯,這個小保姆,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複雜得多得多,現在我認為的一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自己上樓去追那個虛影也就是那隻殺人的手時,附近有什麼厲害的鬼祟正好循著味道過來,對剛死不久的小保姆進行了借屍還魂。

當然,哪怕是無惡不作的厲鬼也和我沒什麼天大的幹係,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立即主義者。

“你做得很好,讓她乖乖地待在家裏就好。”

“謝謝。”

我離開了這個家,小保姆站在門口看著我的背影消失在了樓道口,然後轉過身,繼續拿著拖把打掃衛生。

黃瑩深深地看了一眼小保姆,兩個人非人的存在一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這場麵,其實也沒多少尷尬,但是黃瑩清楚,這個家夥,時時刻刻地都在注視著自己,讓自己根本就沒辦法離開這個家。

沒有人是傻子,就如同我知道黃瑩肯定有所隱瞞有其他企圖卻無法真的對黃瑩做什麼一樣,黃瑩即使清楚家裏的這個不再是活人的保姆卻莫名其妙地一直在監視著她,她也毫無辦法。

…………

坐回到了車裏,我一邊係安全帶一邊看向身後,那座屋子,那個蔣遊的家。

“嗬嗬,真希望犯個精神病把這一家子都炸掉。”

我自言自語著,然後看著後視鏡裏的自己,他自己整個人也不禁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

其實,我知道自己的心態沒有變,因為來之前,他其實就打定主意如果這次什麼都沒問得到就幹脆把裏麵的小保姆和黃瑩都殺了,一了百了,死亡潛規則你也愛誰誰去,不過這次居然意料之外的問出了一個X-X,而且這個符號還和李穎有聯係。

可以說,是這個符號,救了黃瑩和那個小保姆,因為連和尚都能在我這種精神病的狀態下吃了憋,黃瑩能和和尚比麼?顯然不能。

“喂,李穎,你在哪裏?”

“嗯哼,剛出門,因為剛剛田小強給我打電話了。”

“他又打小報告了是麼?”

“是啊,他告訴我你在問那個符號的事情。”

“遇到這種愛你這麼深的男人你就嫁了吧。”

“你這是在吃醋?”李穎問道。

“我沒那麼無聊,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我把位置發給你,你來吧。”

我微信裏收到了一個微信定位,居然是一處公墓所在地。

“好,我馬上到。”

我掛了電話,然後驅車過去,他開得很快,一刻鍾後就到了那個地方,車子停在了公墓外麵,自己走了進去,路上還有幾個老奶奶問我要不要買花,被我直接拒絕了。

李穎站在一座墓碑前,穿著黑色的衣服,顯得有些肅穆。

我走了過來,站在了李穎的身後。

“當我知道你在調查這個案子時,我就在想,你會不會再找到我這裏來,看來,你比我想象中要厲害得多,你比蔣遊,更適合去當警察,真的。”

如果蔣遊能夠和自己一樣遇到死鬼也不怕,他也能做到這一步,我清楚,自己並非是靠警察的本事查案,而是自己身為參與者的力量本身就有著天然的優勢。

“說吧,我聽著。”我點了一根煙,準備挺李穎的解釋。

“這個符號,是我一個長輩留下的,她當初,也在滬上大學,和王雪,其實是同一屆。”

“她是凶手?”

李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我,你知道為什麼當初你說要組建這個殺人俱樂部時,我為什麼會那麼上心麼?”

“你說,我聽著。”我吐出一口煙圈。

“這個墓碑的主人,我受她的影響很大,她後來在參與一件國家等級極高的生物實驗研究時,被感染,送回上海時,已經是彌留之際了,她是有資格進烈士陵園的,但是她自己說了,如果她意外犧牲了,把她葬進公墓裏就好,她沒臉進烈士陵園。她比較喜歡我這個小輩,在病床邊,曾特意讓我來伺候了兩天,和我講了一個故事,那個故事,和我們去年成立的殺人俱樂部很像,真的很像,也是幾個人,那時他們也是為了尋求刺激,一起組建了一個團夥,開始了一場殺人遊戲。”

李穎正視著我的眼睛:“而王雪,就是他們的一員。”

我手裏的煙頭,掉了下來。

“王雪?”

我忽然感覺好莫名其妙,同時,自己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麵,那還是我看蔣貴筆記時模擬的畫麵,那時我坐在一件自習室的最後一排。

天黑了,管理員也拉關了燈,整個自習室裏,針落可聞,悄無聲息。

一道黑影推開門進來,去從紙簍子裏收集紙條。

本來模糊的黑影在此時逐漸變得清晰,變成了一個具體的人。

這個人回頭一看,看見了我,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而這個人,就是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