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死字界碑

死亡潛規則:我的墳埋著我的屍,可是你的墳塚中那個人又是誰?……。

繼續跟著老嫗,快到目的地,前麵出現了一塊石碑,石碑上是用我不認識的文字寫了幾個字,老嫗就在石碑前跪下來,然後開始點蠟燭燒紙錢。

我抿了抿嘴唇,不知道這老嫗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不進山上的道觀去拜拜,在這裏做什麼?

正當我從老嫗身邊走過去繼續上山時,老嫗忽然開口道:“年輕人,不要往前走了吧,前麵的地方,不是我們這種人能去的。”

我一愣,老嫗明顯話裏有話。

“為什麼?”我問道。

“你自己心裏,清楚。”

老嫗開始燒紙錢,紙錢灑落出去,在空中化作飛灰,看起來很是寂寥。

“我要去找人。”我說道。

“隨你去吧。”老嫗低著頭,開始磕頭。

“你這是在祭拜什麼人?”我問道。

“死人。”老嫗雙手合什,開始念誦著什麼經文。

“我當知道是給死人燒的,是你的親人麼?”

老嫗有些詫異地看著我,笑道:“年輕人,我是在給你燒紙錢啊,讓你黃泉路上不愁吃不愁穿。”

猛然間,我感覺自己腳下的山正在動搖,仿佛發生了地震一樣,我下意識地蹲下來,降低自己的重心,同時雙手去抓地麵,但是手下卻空無一物,自己像是騰空著一樣,緊接著,我整個人摔落了下去。

“呼呼…………。”

我忽然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亭子裏,身上已經被冷汗打濕。

亭子裏沒有老嫗,也沒有粽子。

這隻是一個夢?

我不相信這隻是一個夢,沒那麼巧,會在這裏做這樣一個夢。

無論這個夢是否有其他的寓意,我都不可能放棄上山,任務完不成,自己得死,這夢寓意著自己可能會死,其實本質是差不多的。

我起身,重新爬山,讓我有些奇怪的是,上山的路況和自己夢裏的不一樣,而且到了上麵時,那座石碑上的字,自己能看得懂了,是“伏龍觀。”

以山名為道觀命名,很常見。

我深吸一口氣,從石碑邊上過去,然而,一片紙灰忽然落在了我的腳下,貼在了我靴子的鞋麵上。

我蹲下來,把紙灰彈開。

“成,下山。”

我轉過身,開始往下山的方向走,上山幹脆,下山也幹脆。

…………

一輛馬車駛入了伏龍山下的小鎮裏,趕車的是一個胖子。

胖子對馬車內的兩個僧人喊了一聲,問要不要在這裏住個店吃一頓好飯睡一個好覺再繼續往前走,被馬車裏的和尚直接否決了。

不得已之下,胖子隻能先去買了一些幹糧,三個大男人一邊繼續坐著馬車向前走一邊就著水把難吃的幹糧給咽了下去。

馬車繼續前行,到了山腳一處路邊茶社棚子那邊停了下來。

畢竟快爬山了,必須要的準備還是要做一下的。

胖子急不可耐地下去問問店家有沒有什麼熟牛肉之類的吃食,他一路上跟兩個僧人搭伴,實在是缺油水了。

好在店家雖然熟牛肉沒有,但是一些臘肉臘腸之類的有,胖子就叫店家趕緊炒菜,自己現在桌子邊坐了下來。

倉央和和尚取水回來了,本想著連夜上山,不耽擱時間,但是看胖子已經坐在那裏等著了,相視一笑,也就在那張桌子邊坐了下來。

很快,一盤盤很簡單的炒菜就上來了,胖子吃的不亦樂乎,清湯寡水好一陣子了,還得爬山,自然得好好補補。

和尚和倉央也都吃了一些,和尚還另外吩咐了店家準備點適合長久貯存的幹糧之類的,店家馬上下去準備了。

“我說,咱們一路上都沒看見秦奮,那家夥不會還沒找到路吧?”胖子喝了一大碗湯,拍了拍肚子說道。

倉央搖了搖頭,“他可能是有精神病,但他不蠢。”

“阿彌陀佛,他應該比我們早至少一天的時間吧,興許,現在已經在山上了。”

“有那麼快麼?那狐狸所感應到的孩子位置,為什麼還在山上?”胖子有些不解道:“難不成秦奮先上了山,結果還是什麼都沒做到,現在還在山上磨洋工?”

“如果任務能這麼簡單地完成就好了。”倉央最近的氣色明顯好轉起來,顯然,傷勢雖然沒全部恢複,但也算是好得七七八八了。

“吃完了飯,連夜上山吧。”和尚把筷子放下來,示意自己吃好了。

“這麼急幹嘛?”胖子還真有些不滿意了,30天任務時間現在才過去多久啊,幹嘛這麼急。

但是倉央也放下了筷子,示意自己也吃好了。

胖子沒辦法,隻能去結了賬,然後背著包裹,三人一起趁著夜幕向山路上走去。

店家收了錢,也沒顧得上打掃桌子,直接丟了自己的茶鋪子不管了,跑了出去,他一路跑到了一塊亂葬崗這邊。

一個青年就站在一座孤墳前。

“爺,你跟我說留意的人他們到了,現在已經往山上去了,很急的樣子。”店主對年輕人說道。

年輕人點了點頭,從袖口裏丟出一個銀裸子。

店主興奮地撿起來,用牙咬了咬,見年輕人揮了揮手,他馬上就知趣地離開了。

我麵前的孤墳,其實剛剛被他打開來過,裏麵有一具用草席裹起來的女屍,女屍已經腐朽不堪了,但是墳坑裏,有一個竹籃,一直保存完好,竹籃裏,還有倆粽子,荷葉已經枯黃,但剝開裏麵,能看見是肉粽。

“如果山上真有什麼事兒,等我回來,你可以給我托夢,有什麼心願未了的,我盡我所能吧。”

話畢,我手抓起一捧土,灑在了孤墳上。

應該是那個老翁給的丹藥緣故,我現在的氣息變得更加綿延普通,所以當他想要刻意地隱藏自己的氣機時,比以前容易多了,在保持一定距離的前提下,我有信心讓和尚以及倉央他們沒辦法察覺到自己。

不過,為了更加保險,我是等了三個小時後才重新開始爬山。

上一次,快到山頂時,我被老嫗幾次三番的勸阻終於勸動了,想著反正主線任務2是對全體參與者發布的,自己就算是不打第一炮,後麵也會有人跟上來爬上去聳動。

所以倒也樂得等一等,讓隨後而來的胖子他們去給自己趟雷。

等到我開始上山時,抬頭往上看,可以看見一道很微弱宛若螢火一樣的火光,這應該是胖子他們的,看著火光,又稍微目測了一下距離,我微微皺眉,按照正常速度來說,以胖子他們三人的體質,三個小時,不可能才剛剛過半山腰。

難道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或者是出了什麼事情?因為距離遠,我也不可能真的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我甚至想到了是否那個老嫗又出現了,但是想想也不可能,倉央和和尚身上的佛門氣息,對那老嫗來說算是天然的克製,老嫗不可能那麼不知深淺,同時,如果要在諸多人身上押寶,那反而很不劃算,比如如果讓我知道老嫗還把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在胖子他們身上也來了一遍,那麼至少對於我來說,對於她的那一點點的感激,絕對會瞬間蕩然無存。

鑒於上麵的速度,我也不得不放緩了自己的速度,必要的安全距離也是要保持的,我現在不想和和尚他們碰麵,也沒必要碰麵,既然一個團隊裏是靠利益關係作為紐帶,隨時保持著動態的為了利益而互相捅刀子的狀態,的確是有點沒勁。

而且我之前的幾次舉動也不適合現在再去加入這個團隊。

終於,到了後半夜時,我才看見那一團光火上了山峰。

我也下意識地加快了速度,但是與此同時,我忽然感應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這時候,他正好在這個亭子邊,算是半山腰上,但是他沒有停留,而是繼續往上走。

等又走了一段距離,我不走了,站在原地。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一惡搞故事世界到最後就剩下了我們幾個認識的人,其餘不認識的寶寶們總不可能都掛了。”

我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很明顯,我意有所指。

一道黑影從一側的樹林之中走出,身材曼妙,顯然是個女人。

女人的手腕上,有一串手鏈,即使是在黑幕之中,似乎依舊顯得很是閃亮。

“怎麼不走了?”女聲很清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總是一件讓人覺得很不爽的事情。”

我很實誠地說道,顯然,我故意放慢了進程,讓胖子他們三人去前麵趟雷了,但是現在居然還有一個人在自己身後,未免讓我覺得自己成就感太低了一些,這種事情,前麵所有人都在給自己衝鋒陷陣,自己到最後出場摘取最大的果實才有真正的快感。

“我早就發現了你。”女人開口道,“那一天,我就跟著你一起上來了,但是你去而複返。”

“我承認,你的隱藏功夫確實很厲害,強化的是刺客麼?”我聳了聳肩,“其實,我很好奇,在剛才,你為什麼會突然對我釋放出殺意,如果你不對我釋放出殺意,我相信我不會發現你的存在,你可以繼續隱藏在我附近的某個角落裏。”

“我的玉珠感應到了危險的氣息,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或者說,我的修心功夫還沒到家。”女人也很坦白。

“現在呢?一起上去還是在這裏先分個你死我活?”我問道。

“一起上去吧,在這裏分個你死我活,不值得。”女人做出了選擇。

我沒動,還是站在路上看著女人。

雙方僵持了差不錯五分鍾後,女人似乎終於有些意外地開口:“你想分個你死我活?”

顯然,我的這個舉動,隻能理解成這個意思。

蘇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了一下,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著女人上前。

不知道怎麼的,女人反而因為之前五分鍾的沉默,不敢上前了。

“怎麼?”我問道。

女人深吸一口氣,往前走,站在了我麵前。

“他們已經上去了,我們抓緊時間吧。”

我和女人一起開始加快了速度。

半小時後,那塊寫著“伏龍觀”的石碑出現在理他們的麵前,上次我就是在這裏返回的,沒有繼續再往上。

女人停了下來,在石碑前蹲下,然後從懷裏掏出一份像是拓片一樣的東西,貼在了石碑的文字上。

“你的鮮血,可以借我用用麼?”女人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的鮮血,取出來不方便。”

女人點了點頭,我的這個解釋,她算是聽明白了一些,不是對方不舍得,而是對方的體質血統確實不方便。

手指劃破了自己的掌心,女人以自己的鮮血浸染在了拓片上,少頃,拓片被取下來,鮮血覆蓋的拓片上,沒有“伏龍觀”三個字,隻有一個,“死”。

“有趣。”我看著上麵的字跡說道。

女人點了點頭,“確實很有趣,上次你在這裏折返後我也不敢久留,但是也注意到了這個石碑,這石碑,很不尋常,前麵,可能不是山頂。”

我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在思考,“那會是什麼?一個結界?”

“是結界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如果這裏是道家法場,在這裏布置一個結界,也很正常。”我說道。

“誰家的道家法場的界碑上會寫一個‘死’字?”

“心血來潮玩個非主流也不是不可。”我這樣解釋道。

女人盯著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看來你並沒有從一開始就跟著我,而是應該是我進入這個小鎮後才跟上我的。”

女人點了點頭,示意我說的是對的。

“那也挺好,不說了,你如果怕了,可以不往上走了,我先上去了。”

我拾階而上,走過了石碑,然後前麵的路就平坦多了,再往前走了五分鍾,一座道觀就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道觀很矮,矮得讓我覺得出現在這裏極為不合適,很不配這種名山大川的規格,就像是一個一般人家的土房子,看起來沒一點點的修真之人法場的氣派。

女人追了上來,走在我身後,她隱藏功夫很厲害,但是我並不忌憚她,一旦她選擇對自己出手,我有信心扛下來,甚至反殺。

畢竟,無論僵屍還是變異體質,都是刺客很不喜歡的刺殺對象,因為很難對他們一擊必殺。

“有點失望。”我一邊走一邊看著,如果不是家家戶戶前麵都有八卦和種種與道家相關的東西,我真以為自己是到了一個普通山村裏,尤其是一戶人家前麵還掛著一串玉米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