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鬼狐新娘

死亡潛規則:洞房床榻上躺著的不是美嬌嬌的新娘,而是一個狐媚子,一個狐狸精……。

迎親的隊伍中,幾個吹嗩呐的人過來,把我攙扶起來,或者叫舉起來更為合適。

我沒有反抗,這個時候,我還在處於恢複身體的階段,但是我的眼睛是微睜的,並不是完全閉目裝死,當然這種微睜其實更像是死人的狀態。

幾個人把我抬到了騎馬的男子麵前,男子喜滋滋地開始在馬上不停地亂晃,那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雖然他沒有臉,但是情緒表現更為強烈。

然後男子招了招手,幾個人把我抬得距離男子更近了,男子的手開始在我的臉上摸索著,像是在看著一件衣服,是的,就是一件衣服。

我就這麼看著男子不停地摸著自己的臉,同時心底也在計算著自己恢複的傷勢,以及自己還剩餘的氣力,是否在變成僵屍狀態後還能夠擊殺麵前的所有一切,隻是這個男子的深淺我不清楚,所以暫時還沒輕舉妄動。

男子摸著摸著我的臉,情緒似乎越來越低落了下來,他的情緒低落直接影響到了周圍吹嗩呐的人興致,到最後,嗩呐聲都低沉到了近似於嗚咽的地步。

最終,男子對著我擺了擺手,示意手下的人把我給挪開,那“一臉”的嫌棄姿態,無比清晰地表現出來。

我的胸口在此時不由地一陣輕微起伏,臥槽,他居然,嫌我醜?

我被嫌棄了,顯然,男子對我的這張人皮很不滿意,甚至連撕下來貼在自己臉上的興致也沒有,直接揮手讓手下人把我給重新丟到血河裏,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這對於我來說倒是一種解脫。

“砰!”

重新落入血河之中的我依舊保持著那種僵屍的狀態,沒有心跳,沒有溫度,石台上,男子騎著被人挑著的紙馬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叫聲忽然傳來,如哭如訴,很是急切,像是深閨怨婦饑渴到無法自拔,急切需要迫切渴望!

男子緊張地一回頭,然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他似乎要去見什麼很重要的人,但是他還沒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皮,現在還是“沒臉見人”,所以下意識地開始慌亂起來。

男子身邊的這些本來吹著嗩呐的下人一個個嚇得身體開始冒出白漿出來,甚至胳膊腿都開始有點要脫離身體的樣子,顯然,男子都懼怕的存在,這些紙糊的人更是畏懼到了骨子裏去了。

男子馬上重新招手,嘴裏發出著刺耳的摩擦聲,讓自己的手下人去把那具屍體給拉回來,雖然他不是很喜歡那種小白臉的臉皮,但是現在也沒別的選擇了,之前的幾張人皮他更不喜歡,而且還有女的,如果自己貼著一張女人的臉皮去見那位,下場絕對會十分淒慘。

落入血水之中的我很快被那觸角又一起卷起來,然後像是倒栽蔥一樣插入了上方的黑土之中,黑土上的真菌開始打開,主動蠕動著把我往上送。

我終於知道那些人死去的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了,他們也都是在特定的位置,或者叫特定的空間節點被鬆軟的黑土拉了下來,之後他們胸口位置的傷口就是被這觸手斃殺出來的,我身體在黑土之中時,倒是不覺得髒,因為此時像是有無數個微生物正在清理著自己身體的汙垢,甚至連衣服內的血水都絲毫不剩,整個人簡直比洗了澡然後被傭人擦拭過了更加幹淨。

然而,當我的頭剛剛脫離地麵探出來,我也才剛剛長舒一口氣時,自己的雙腳一下子被什麼東西拽住了,隨即一股力道從下麵傳來,我當即張開口又吸了一口氣,然後頭又一次沒入了黑土之中。

很快,我又被從下麵“拔”了出來,還是那根觸角,不過這次我觀察得很仔細,我看見觸角上有那種淡淡的青苔色,之前我就覺得這觸角不像是動物的,更像是植物發達的根須,現在看起來的確是這麼回事。

幾個紙人站在石台邊上,一邊往血水裏撒著什麼藍色的東西,然後那觸角才慢悠悠地把我又一次放在了石台上,紙人把我抬起來,前麵的男子則是催促下麵的人趕緊抬著走。

石台往下,是一個向下的斜坡,而且居然有著人為雕鑿的痕跡,再往下走,我甚至看見了村落,但是這些村落都常年不見陽光,而且是石頭砌出來的,很是古老,並且裏麵也不像是真有人居住的樣子,更多的是一種象征性意義。

一座花轎出現在了前麵,無臉男子先進入了花轎之中,然後幾個紙人把我抬了進去,隨即這些紙人一起抬起花轎,像是趕著去迎親,而無臉男子則是先在花轎內換張臉,原料,自然是從我的“屍體”上獲得。

男子的指甲很鋒銳,像是指甲刀一樣,他先在我的臉上摩挲著,像是一個裁縫在丈量著布匹,而後,一切準備就緒後,男子開始準備切割。

這麼長時間折騰下來,我身上的傷勢終於複原了,雖說自己的身體還很虛弱,但人家都準備裁自己的臉了,自己還怎麼繼續裝死人?

下一刻,無臉男子開始下“刀”,尖銳的指甲直接刺入了我的臉上,然而,令無臉男子詫異的是,自己的指甲不像是刺入了死人的屍體上,更像是刺到了堅硬的石頭上,甚至一聲脆響傳出,自己有兩根指甲直接崩斷了。

再定睛一看,自己麵前哪裏是人類剛死後的屍體,分明是一具僵屍!

這隻僵屍還露出著油綠空幽的眸子盯著自己!

我的十指在刹那間長出了十根黑色的指甲,帶著屍毒以及寒毒,然後在無臉男子發現自己變化而愣神的時候,直接出手,一隻手刺入了無臉男子的眼睛裏,還有一隻手刺入了無臉男子的脖子位置。

“噗!”

“噗!”

我這次算是拚了,我不知道無臉男子的真實深淺,但是在這麼近距離又是偷襲的情況下,哪怕無臉男子再厲害也吃不了兜著走吧。

事實上,偷襲的效果超出了我的預料,而這個無臉男子,實際上似乎也沒我之前想象中那麼厲害,有種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感覺。

寒毒直接侵入了無臉男的頭部,他的整個腦袋都被結起了一層寒霜,我則是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態,顯得很是疲憊,折騰了這麼久,身體還不斷地受傷,如果不是那血河裏的血水似乎的確是有那麼一些用,自己可能早就死了。

無臉男的屍體靜靜地坐在轎子裏,而轎子則是在此時緩緩地落了下來,應該是目的地到了。

我掙紮著坐起來,迅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這些衣服都是之前在村子裏找到的衣服,古代人的衣服脫的時候很簡單,然後我把無臉男子身上裹著的紅布條扯下來,裹在了自己身上,最後再隨意地把自己的衣服蓋在了無臉男的身上。

快速做完了這一切,我自己都不禁對自己的急智有些震驚,果然人在緊急關頭思維活躍度真的是超出平時太多太多。

一個紙人來到了花轎前,恭候著。

我深吸一口氣,這些紅布條都很髒很舊了,帶著一種陳腐的氣息,但我還是保持著一種淡定,掀開了花轎的簾子,走了下來。

這裏,不再是那種空洞的外麵了,而是類似於一個地洞裂縫的感覺,不過上麵居然也有房子的痕跡,但是因為年代太久再加上長年累月的岩石層運動,導致這些房子也就隻能算是看上去還有一點房子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卻也沒剩下多少了。

我現在身處於的是一個獨立的空間裏,前麵,有一座床,床本來應該是木頭雕的,但是木頭時間久了,很多地方出現了破損甚至是坍塌,所以坍塌的位置用石頭堆疊了起來,大體維係著一種床的樣子。

床上,全部都是五顏六色的破布,一層接著一層,並且在床頭有一個骷髏頭,骷髏頭內有綠幽幽的鬼火燃燒著,以這樣子的一種方式當臥室燈照明,把這裏弄得更是陰森。

我下了轎子之後,一杆子紙人全部退了下去,一個都不見了,而在床上,在五顏六色的布條之中,則是有什麼東西開始了蠕動,蠕動的幅度不是很大,但是很清晰。

緊接著,一隻手從裏麵探了出來,然後對我勾了勾手指。

單純地從這隻手的角度上來說,這是一隻挺漂亮的女人的手,甚至足以去做手模了,但是我可不會想當然地認為這些破布條下會藏著一個貌美如花的美女,我也不奢望自己會有寧采臣遇到小倩的香豔遭遇。

事實上,這些肮髒的破布條以及散發著屍臭的環境之中,就算是有一個美女把自己脫得赤條條地站在你麵前,你也很難有那種硬起來的衝動。

況且,有無臉男的前車之鑒在裏麵,天知道這裏麵又是什麼肮髒惡心的貨色,不過,現在我似乎對無臉男的身份有些了解了,怪不得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人家就是一個麵首,而且這麵首當得還很辛苦,估計為了滿足主子的新鮮感自己還得不停地換不同人的臉皮。

不停地變成其他人的模樣,一次次地把自己臉上的撕下來再換上別的皮,想來,這對於無臉男來說也是一種煎熬吧,自己殺了他,也算是幫他解脫了。

那隻手勾了很久,感知到我居然還沒有向前一步,周圍的氣壓一下子降低了下來,鬼火也在此時忽然大盛,像是映照著床上某人的心境。

顯然,床上的人已經有些等得不耐煩了。

緊接著,一道空幽幽的聲音自床上傳來,並且在狹窄的岩壁之間不停地回響,聲音斷斷續續的,卻帶著一種森然的威嚴:“還……不……速來…………侍……寢……。”

我左看看右看看,然後低下頭,開始往前走,往床那邊走,走得很平靜,也很是自然,就像是仿佛認命了一樣,但是,隻有我自己清楚,自己的身體一切敏感度都在此時提升到了最高點,呼吸也變得格外綿長起來。

對方似乎終於開始滿意我的態度了,手縮了回去,但是緊接著床上麵發出了陣陣摩擦聲,我的眉頭微微皺起來,這他娘的是在磨牙啊!

我已經盡可能地把床上的女人在腦海中提前醜化過了,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自己醜化得還不夠,能夠發出這種刺耳程度磨牙聲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就在我剛剛走到床邊準備再來一次偷襲時,一聲震動從遠處傳來,床上當即爆發出一團黑霧,直接把我掃在了地上,坐在地上的我倒吸一口涼氣,對方的氣勢就能夠直接掃到自己,自己先前居然還奢望依葫蘆畫瓢再來一次偷襲?

黑霧之中顯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但是女人的下半身是狐狸,兩條腿上都是棕色的毛,而且腳掌像是兩把鉗子一樣死死地抓著床麵,不過胯下的那個位置在一團毛發之中像是一張鮮紅色的嘴一樣,不停地蠕動和閉合著,格外顯眼。

那個部位,居然是這個模樣,真的像是一張嘴一樣,我甚至覺得哪怕是一頭大象的那玩意兒捅進去估計都得被那張紅色的嘴給咀嚼成碎渣。

“這……和尚……怎麼……還沒死!”

黑霧升騰而起,女人的身形也隨之飄起來,最後直接飛了出去,離開了這裏,看來是準備先把發生意外的那個地方給解決掉,然後再回來繼續享受自己的麵首。

整個房間裏,就剩下了我一個人,雙手合什,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這和尚真是太夠意思了,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在哪裏鬧出了足夠的動靜,不然自己的下場可就真的淒慘了。

站起來,把身上的紅綢子給拿開,我赤膊著自己的上身,先走到了那床前麵,床上到處都是布條,但是布條下麵,還有很多幹硬的糞便以及屎尿混合物,顯然,那隻大狐妖平時吃喝拉撒外加左愛都在這床上,床上的臭味兒簡直就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不過,在這些屎尿混合物之中,我看見了一個異物,那東西閃爍著特殊的光澤,而且散發出一種鋒銳的氣息,我爬到了床上,腳踩在肮髒的床上,蹲下來,屏住呼吸,伸手忍著各宗惡心反胃把那玩意兒給撥了出來,居然是一把匕首,通體黑色的匕首,匕首是被插在床上的,而且在匕首旁邊是一堆白色粉末。

我伸手在粉末上摩挲了一下,再聯想起之前的摩擦聲,這狐狸真的是拿這匕首磨牙的?這些粉末都是磨牙磨出來的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