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鬼迎親

死亡潛規則:隻找到了兩具屍體,第三具屍體原來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

三人繼續開始往前走,並且明顯加快了速度。但是走著走著,在他們前麵,又出現了一具屍體。

倉央閉上眼,確定道:“剛死的,咽氣沒多久。”

和尚雙手合什,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我則是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然後,和尚和倉央也是一動沒動。

我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在這短暫的三人都默契地一動不動時,我閉上了眼,身體開始變得幹瘦起來,直接變成了僵屍形態。

和尚和倉央就這麼看著我,仿佛是盯著什麼獵物一般。

“這次我總覺得有點不一般,所以,我這樣過去,和尚你之前不是說過麼,僵屍不在五行之中,不入輪回,神憎鬼厭,我就當是護身符了。”

話音剛落,我就開始向那屍體跑過去,是的,跑過去的。

和尚和倉央也馬上跟了上去。

然而,我在奔跑的過程中,也是一直閉著眼睛。甚至,在經過那第三具屍體時,他根本就沒有睜開眼去瞧一下,也沒去注意絲毫,就這麼以一種僵屍狀態奔跑了過去。

倉央和和尚則是站在了第三具屍體旁邊,沒有再往前一步,而是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我在他們視線之中越跑越遠。

隨即,兩人對視一眼,都看見對方的臉部正在融化。

…………。

奔跑了一段距離後,為了節省自己的氣力,我恢複了本來的狀態,在一側凸起的岩石上坐了下來,前麵,是黑黢黢不知道前方的路,後麵,則是更不能輕易回去的方向。

那兩個假冒的家夥,幾乎就是和和尚以及倉央一模一樣,他們的模仿,真的是惟妙惟肖,確實是足以以假亂真,我並沒有發現什麼破綻。

但是,有時候,很多事情上,並不需要走實際的細節出發,而是可以走感覺。

因為我明顯地察覺到,經過第一具男屍之後,和尚明顯變得沉默了許多,雖然也說話,雖然也交流,雖然也能夠做出很符合和尚性格以及方式地回應,但是總覺得,缺了什麼。

而缺了的這個東西,如果換做和尚或者是倉央可能不會明白,但是我能夠明白和感受到,那就是……智商。

因為從進入這個故事世界開始,甚至是從在藏地第一次見到和尚並且隨後和他一起去完成任務以來,我一直是處於一種很輕鬆地狀態。

因為凡事,和尚都會算計好,都會安排好,自己隻需要跟著去做就可以,嘉措很顯然也是這樣子的一個人,話不是很多,但是行事風格很幹脆利索,和和尚有著很大的相似點。

這是一個鬼怪類的故事世界,所以進故事世界之前,我就笑著說過自己這次可以抱兩個大腿了,事實上他也的確是這麼做的,從進入這個故事世界以來,自己除了失守殺死了一個普通人做了負貢獻以外,其餘的事情,基本就沒怎麼做,都是和尚以及倉央走在最前麵。

就像是玩一款組隊競技類遊戲,有兩個大神級隊友撐著場子,自己就可以很輕鬆地打打醬油然後贏了之後跟著一起分經驗,我之前一直就是這種感覺,我自己也覺得估計除了遇到那種無法壁麵的廝殺局麵,否則應該都不用自己去做什麼事情了。

但是,從進洞之後,從遇到第一具男屍之後,我忽然感覺隊伍裏的氛圍不對了,那時候我還沒有完全發現,等過了第二具女屍之後,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起來,並且終於被我捕捉到了。

什麼時候這個隊伍裏,角色一下子變成了自己成了走在第一線發現情況分析情況的領頭人了?

而那第一具男屍和第二具女屍的位置,就是兩個節點,在那兩個位置上,自己隊伍裏的和尚和倉央發生了變化,前麵的隊伍在那兩個位置也死了人,

也因此,當麵對第三具屍體時,我心裏清楚,這應該是第三個節點,所以,我直接以僵屍狀態衝了過去,不停留,不打頓,直接衝過去!

而後,我成功了,倉央和和尚沒有追上來,這也印證了之前我自己的猜測。

我忽然自嘲一笑,自己也的確是有意思,打醬油居然還打出優勢出來了,所以說對方如果第一個選擇調包的是自己,估計和尚和倉央能不能感應出來還很難說,畢竟他們在這個故事世界裏就是一直在打頭陣,後麵打醬油的隊友繼續跟著打醬油他們也很難會發現什麼不對勁。

就在這時,我感覺自己的掌心有點粘乎乎的,我馬上站起來,看向了自己坐著的這塊石頭,把手伸進去,摸了一下,從漆黑一片之中,居然摸到毛茸茸的東西,不像是動物的毛發,更像是……人的頭發!

我抿了抿嘴唇,雙手都伸出去抓住那東西就往外拉,

一具幾乎完全扭曲變形的屍體被倉央從石頭縫隙之中拖了出來,之前屍體的鮮血濺灑在了石頭上所以我掌心貼著石頭才覺得粘乎乎的。

這是,第四具屍體,也是第四個節點。

而我,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

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有種很受傷的感覺:“臥槽,你能別死得這麼隱蔽麼?”

和之前幾具屍體的死亡特征不一樣,這具屍體死得更慘,之前幾具都是胸口位置被挖去一大塊肉,但是這具屍體更像是被擰麻花一樣給揉轉了過來,身體骨骼估計完全錯位崩斷了。

就是我這種殺了不少人勉強算是半個劊子手的人看著這種死狀也不禁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到底這哥們兒做了什麼,才導致他被這樣區別對待?

我和和尚不一樣,和尚進入這個故事世界之後似乎就對屍體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所以每個屍體都去檢查一遍,而我則是不願意在這個光線很暗很暗的地方去細細摸索一個死狀這麼淒慘的屍體,故而後退了幾步準備離開,然而我的後背卻觸碰到了一層透明的薄膜。

轉身,雙手伸出去,一股無形的隔膜真的出現了,阻擋著我的雙手。

而後,我感覺自己腳下開始變得越發鬆軟下來,這就像是柏油馬路上的瀝青混凝土在夏天變得極為鬆軟一樣,甚至,這種局麵開始逐漸變得更加明顯起來,因為我的雙腿已經直接陷入了鬆軟的黑土之中。

我的雙手平攤開來,打算加大自己的受力麵積把自己提出去,然而,當我的手掌也貼在地麵時,一股吸力傳來,手掌竟然直接沒入了黑土之中。

這下子是徹底沒辦法了,雙手雙腿都陷入了黑土之中,而且根本沒受力點給自己承受力量,讓我很是憋屈,到最後連頭都要被沒入時,我不得不提前深吸一口氣。

全身上下都是粘乎乎的,這是一種即將要被活埋的絕望感覺,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慢慢被活埋的滋味足以讓人崩潰,我沒崩潰,但也好不到哪裏去,一時間很多念頭在自己腦海之中浮現,但我還沒整理出一個具體念頭時,自己的雙腳忽然放空了,隨後是自己下本身一沉,緊接著就是自己整個人落了下來。

地下,居然都是濃稠的鮮血,像是一條小溪,但是鮮血的流速明顯比小溪更湍急,同時,在血色小溪的上方和黑土之間居然有一個大概兩米高度的夾層。

抬頭看,我發現黑土其實並非是懸空在上麵,在黑土的下方,有一層層像是人體血脈網絡一樣的存在,鮮紅得發燙,是這些東西,像是真菌一樣生長,然後把黑土架空了起來。

雖說自己腳下的鮮血散發著濃鬱的腥臭味,像是放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變質食物,但是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還是讓我覺得自己的大腦忽然有些缺氧了。

“嗡!”

血水不是很深,隻有半米左右,但是就是這麼淺的一個血水,忽然出現了一道旋窩,緊接著一根觸手直接刺了過來,而且目標很明確,就是我的胸口。

這觸手來得速度太快,跟子彈一樣,莫說我現在有些劫後餘生的脫力,就說巔峰狀態估計也真的躲不過去。

“噗!”

我的胸口被觸手直接刺穿,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痛,好痛……。

這種痛楚的感覺,撕心裂肺,因為這是真的在被撕心裂肺啊,我差點直接昏厥過去,但是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強行讓自己繼續保持著清醒。

觸手洞穿了我的胸口,但是我沒有死,這一點,觸手感覺到了,然後……似乎觸手也很奇怪,為什麼自己的目標沒死?

以我的體質來說,這樣被洞穿,固然傷害極大,但是想要像普通人一樣直接斃命,那就太小瞧我的僵屍體質了。

但是接下來可不好受,似乎是為了進一步確認我到底死沒死,觸手開始上下搖晃,我一會兒被砸入了血海之中一會兒被砸到了黑土上,像是撥浪鼓的花邊一樣,不停地上下翻甩。

“臥槽……。”

我隻能發出一句破罵,然後頭被狠狠地砸在了血水之中,隨即又被提起來,身體摔在了黑土上,但是觸手上應該是有著倒刺,洞穿了我的胸口之後更是反向勾住了我的身體,讓我無法掙脫,而且在這麼劇烈地撞擊翻甩之下,我也沒辦法去掙脫。

然而,僵屍並非是不死的存在,我的僵屍等級,其實也不是很高,達不到那種真正的高僵屍王檔次,所以在這麼連續傷害之下,我感覺自己身體的活性正在快速消退,饑餓感,已經襲遍全身,自己真的要死了,是真的要死了,因為在這個時候,我可沒有血珠子去吞吃恢複,被動地不停承受傷害,我根本撐不住多久。

最後,我的目光落在了血水之中,這散發著濃鬱腥臭味的鮮血,對於我這個僵屍來說,完全隻有惡心的感覺,根本就不是什麼食物,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再一次被觸手砸入血水之中時,我張開嘴,開始吞咽這血水,一次次地被甩上甩下,一次次地瘋狂吞咽。

我不知道自己喝這裏的鮮血會不會有效果,但是至少……我還活著,是的,還沒死。

但是,這麼被甩來甩去,我自己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骨骼都無法招架住了,很多地方已經出現了骨折。

你不就是想讓我死麼,那我就死吧……。

我胸腔發出了一聲怒吼,身體開始變化成僵屍狀態,心髒停止跳動,整個人的生機完全消失,然後自己也一動不動。

觸手,在這一刻停止了之前的瘋狂動作。

似乎對於這隻觸手來說,這個目標終於死了也是讓它長舒一口氣的事情,然後我就這樣被吊著,開始跟著觸手一起移動。

這種感覺,跟遊街沒什麼區別,隻是缺少了觀眾,不過,參與者很快就來了。

觸手拖著我來到了小溪的一個拐角處,那裏有一個相對來說較為空洞的石台,隨後觸手一甩,我被重重地甩到了石台上麵,我還是一動不動,不過我是麵朝下趴著的,傷口位置已經開始了緩慢地愈合。

觸手縮回到了血水之中,從這個角度看,這不像是動物的觸手,更有點像是植物的根須。

這時候,周圍忽然傳來了一陣嗩呐的響聲,很喜慶,像是準備去迎親一樣,這種嗩呐的聲響,說實話我還是很小的時候才聽過的,最近這十幾年,真的是沒再聽過了。

一個身穿著紅色綢緞衣服的男子騎著一匹馬在很多人的簇擁下緩緩而來,簇擁的人裏,有七八個在吹著嗩呐,很刺耳,卻也帶著一種韻律,不過這些人臉色都白得嚇人,腮上還帶著過於濃豔的腮紅,讓我想到了自己第二個故事世界裏所見到的人皮,他們,幾乎就是人皮的另一個翻版,紙花人。

那個騎著馬的紅衣服男子,胯下的馬是被幾個紙人挑著前進的,並非是自己在走,因為那馬,完全是紙糊的,用竹條做骨架糊出來的,並非是真的馬匹。

至於馬上的男子,比周圍吹著嗩呐的以及挑著馬的,倒是多顯現出了一些生氣,他不是紙人,但似乎也不是人,因為他的臉,完全是一張模糊的血肉,他的臉上,沒有皮,那兩顆眼珠子就縮在血肉之中,忽然突出來忽然隱沒下去,顯得很是詭異,他身上的衣服是喜慶的紅色,但是能夠看出來很陳舊了,而且是東一條西一條拚湊在身上的,囫圇吞棗地湊搭出一個喜慶的姿態。

這是一支很奇怪的隊伍,他們的出現,讓這裏的溫度迅速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