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死之怨氣

死亡潛規則:一個類似潘多拉迷宮的陣勢將我們困住了,原來是那個怨氣在做手腳,他想做什麼?……。

再次往山上走,三人都加快了速度,山上肯定有事情發生了。

果然,還沒到山頂時,就在路邊看見了兩具清兵甲士的屍體,都是脖頸位置被弩箭射中,直接斃命。

和尚把一根弩箭拔出來,放在了鼻尖聞了聞,“上麵淬了毒。”緊接著,和尚把另一根弩箭也拔出來,丟給了倉央,“沒有武器,先湊合著用。”

其實,三人都沒有太把之前的清兵以及後來的一批沒留辮子的人當作真正的危險對象,他們很清楚,自己要麵對的這正威脅是隨時都可能出現的僵屍。

如果是對付普通人的話,哪怕那些人武功不錯,但隻要人數不要太多或者是被對方精心打了個埋伏,問題應該不大。

繼續往山上走,屍體開始逐漸多了出來,有清兵的屍體,也有那批穿著黑衣服的人的屍體,顯然,雙方在這裏發生了纏鬥,清兵是且戰且退,而這批人則是繼續往裏衝。

“對方弩箭很多,而且按照現代的裝備水平來說,算是在冷兵器時代中的頂尖的了,這些清兵身板都很強壯,功夫看起來也不錯,但還是在晚上吃了這個虧,他們,打不過了。”

和尚一路走來都在檢查著屍體,算了算,清兵應該還剩下七八個人,而黑衣人,也就折損了三四個,雙方的數目,黑衣人稍微占著一些優勢,但是黑衣人的弩箭確實厲害,在人數又占優勢的前提下,這批清軍翻盤的希望不大了。

繼續往前走,溫泉閣子再次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之中,在門口位置,停著一輛馬車,馬車邊上,橫躺著六名清兵的屍體,顯然是在這裏為了保護馬車展開了最為激烈的一次拚殺。

馬車的簾幕都斷了,站在外麵就可以看見馬車裏是沒人了。

倉央微微皺眉,閉上眼,感受了一下,隨即道:“不對,那批人看樣子應該是殺進去了,但是,溫泉閣子裏,好像沒有活人的氣息。”

“都死了?”我問道,“進去看看吧。”

我走在最前麵,推開了溫泉閣子的門,裏麵,顯得很是幹淨,和我三人走出來時沒什麼變化,裏麵也沒有拚鬥廝殺的痕跡,繼續往裏走,到了溫泉池子這裏,有一個清軍武將類的人物,跪在池子邊,他的頭,也不知道滾落到哪裏去了,反正是找不到了。

武將的手中,還死死地攥著一把刀。

溫泉池子裏的水,不再是一開始的那般清澈了,反而是彌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和尚蹲在了池子邊,問道:“馬車裏,到底是誰,另外,那些殺上來的黑衣人現在又到哪裏去了?他們顯然是贏了,而且成功得達成了他們的目的,但是人呢?上下山隻有我們走的那一條路,山頂就隻有這個溫泉閣子。”

倉央也是蹲在了和尚身邊,伸手,撩了一下溫泉池子裏的水,有些發膩。

緊接著,倉央有些意外地指了指池子,和尚會意,皺了皺眉,麵露凝重之色。

“那批清兵到底護送的是什麼東西,絕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普通貴人。”和尚分析道,“貧僧下去看看。”

說罷,和尚也不脫衣服了,直接走下了溫泉池子,然後整個人埋入了池子之中,池子其實不是很深,隻有中間的一塊區域超過了兩米,邊緣位置都隻有一米出頭甚至更淺。

少頃,和尚重新浮出水麵,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深吸一口氣,“你們可以也下去看看。”

倉央和我一起下了水,我的水性其實不錯,此時溫泉池子裏的溫度也不高了,也就是溫水而已,下潛的阻礙也不是很大,而且隻是把身體蹲下來,讓自己可以清楚地看見水麵下的情況。

這一看,我也是身體一震,這水下麵,居然有十來個黑衣人,他們都跪在池子底部,像是認錯贖罪的罪民一樣,而在黑衣人中間,有一具女屍躺在那裏,那女屍是清宮劇裏的裝束,此時發髻居然在水裏泡著也沒有散亂。

最詭異的其實應該是,這十幾具屍體居然都沉在水底,沒有飄浮上來。

倉央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他要上去了。

我對他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前麵,意思是自己要近距離看看。

倉央搖了搖頭,意思是這樣過去很危險。

我指了指倉央,又指了指上麵,示意倉央和和尚在上麵做好準備,如果有什麼意外發生,就靠他們了。

倉央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但是他沒有選擇上去,而是跟在我身邊,選擇和我一起向前。

兩個人繼續往前,靠近了那十幾具屍體之後,倉央先去檢查那些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屍體,顯然是查找他們的死因以及他們能夠死亡後屍體不上浮的原因。

終於,倉央震驚的發現,這些黑衣人的屍體,居然已經冰冷得如此厲害,不像是剛死去的樣子,而像是死了很久都形成很嚴重屍僵的感覺。

我則是靠近了那個女屍,女屍長得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醜,而且再配上這麼繁瑣的裝束,給人一種很累贅的感覺。

雙手,在女屍的身上遊走著,倒不是對女屍揩油,我是在尋找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有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當初軍閥孫殿英挖慈禧墓時連慈禧後庭那裏塞著的玉器都不放過,我這時候也想試試自己的手氣,如果能弄到點兒法器或者是稀罕物件兒那就值了。

劇情,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也是時候出現正主了,這個時候也是最危險卻也是最容易獲得意想不到收獲的時間節點,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我現在就是這種心理。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的手像是碰到了衣服的那個扣子,女屍身上的宮裝居然被打開了,並且直接脫離了女屍的身體飄浮了上去,而且緊接著,類似於肚兜一樣的物件兒等等貼身衣服也一並脫離了女屍身體飄浮了上去。

臥槽,一具全裸的女屍呈現在了我麵前。

倉央有些詫異地看著這一幕,然後看向了我,那目光的意思,很複雜。

我有些很荒謬的感覺,水底下也不好解釋,隻是,下一刻,我整個人的動作停住了,在女屍的肚子上,居然有一道很誇張的刀口,是被一刀劈下來的,而且女屍的肚子上有很明顯的妊娠紋,但是,女屍的肚子現在是癟下去的。

這個女屍,之前懷孕了!

但是,孩子呢?孩子,孩子去哪裏了?

放眼四周,池子底下,絕對沒有一個孩子的身影,而之前在池子上麵,也沒有看見,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我嘴裏吐出了一股氣泡,然後對倉央打了一個手勢,隨即開始上潛,很快,浮出水麵,其實池子也不是很深,基本上蹬個腿就上去了。

倉央也隨後浮出水麵,岸上,和尚正對著那具無頭的武將屍體研究著,這一路以來和尚幾乎對每具屍體都要研究一遍,這讓我覺得這和尚如果不去當和尚,倒是可以選擇去當法醫,其實估計一般的法醫一下子連續不停地檢查這麼多具屍體也會煩或者累吧,但和尚卻一直給人一種他正津津有味的感覺。

“下麵那具女屍,她之前應該是懷孕了,肚子上有很明顯的妊娠紋,但是肚子被剖開了,裏麵的孩子也不見了,我沒找到在哪裏。”

我話音剛落,倉央馬上一驚,整個人當即重新下潛去查看情況,和尚則是手一抖,馬上衝到了溫泉閣子的門口,打開門後,又退了回來,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對著還浮在水麵上的蘇白道:“我們還是有點大意了。”

倉央很快又再次浮出水麵,一臉凝重,然後示意我先上去。

兩人從池子裏爬出來後,和尚指了指門外,“暫時,出不去了。”

我和倉央一起走向了門口,門已經被和尚打開了,但是站在這裏向門外看,居然是另一番情景,不是荒山野嶺,而是又一個溫泉池子,像是開了另一個隔間一樣,但是我記得,這裏隻有一個孤零零的閣子而已,沒有其餘的建築,但是此時忽然多出來了的一個,感覺像是海市蜃樓一樣,顯得有些荒謬,同時,透過前麵閣子的木窗戶可以看見這個閣子外麵還有一個閣子,閣子連著閣子,規模一下子變大了太多太多。

“玩迷宮麼?”我說道。

倉央搖了搖頭,“不是迷宮,是那玩意兒弄的。”

“那孩子?”

“是那孩子,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倉央肯定道,“池子底下,也是那孩子弄出來的。”

“但是嬰兒現在在哪裏?”我問道。

“有可能,根本就沒有嬰兒。”倉央似乎是在組織措辭,“那個女人,可能一開始就是懷著一肚子的怨氣,怨氣凝聚成胎,這個女人生產不了的,肯定是難產而死,然後怨氣也隨著母體的死亡而消散。”

“這麼邪乎?”

“舉個例子的話,其實和神話傳說中的哪吒很相像,哪吒是靈珠子下凡,借了李靖夫妻誕下自己的肉身,不過也因此記得哪吒的生母懷胎三年多,因為如果按照正常的十月懷胎生產,結果肯定是難產,母子雙亡,所以哪吒是在自己母親肚子裏把自己徹底凝聚血肉成形再出來的,之所以生出來是一個球,李靖用劍劈開,出現了一個童子,就是這個原因。”

“嗬嗬,意思就是那個清宮女人也是懷著哪吒了?”我有些莞爾。

“神話傳說往往是帶著很是殘酷和血腥的內在,比如水漫金山寺,人們隻會在意許仙白素貞之間的唯美愛情,卻往往會忽略掉這愛情下麵無數被大水淹死的生靈,也許哪吒真有其人,是有原型的,可能那個原型就是類似於這種怨念懷胎,到最後居然僥幸沒母子雙亡而是最後生了出來。其實,從這個故事世界的名字就能夠看出來,在這個故事世界裏,任何靈異事情,任何罕見的詭異,在這裏,會像是口渴了喝茶那麼簡單和自然。”

嘉措解釋道,“所以,那幫黑衣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在殺死了這些滿人護衛之後,還對女人進行了剖腹,結果卻是把女人肚子裏的怨念,或者叫那個靈,給放了出來。然後,就是現在這個局麵,現在我們所麵對的情況,就是那個靈,正在對我們出手。可能,他就在我們頭頂上看著我們,不過忌憚於我們三人的氣息和能力,所以不敢下來像對那些黑衣人一樣對我們那般直接出手。”

這時候,和尚搓了搓手,然後很是幹脆地坐在了地上,手中拿著那把武將的刀,人死後身體會發僵,也就是所謂的屍僵,而作為武將,被割去頭顱後手還緊緊地攥著拿把刀,足以可見想要把拿把刀拿下來得有多費勁,也不知道和尚是怎麼弄下來的。

和尚握著刀在地上畫著什麼東西,不是八卦,也不像是什麼陣法,更像是一種運算排演的符號。

倉央走到了和尚身邊,“需要幫忙麼?”

和尚搖了搖頭,“你和貧僧的法門不一樣,一起推演起來太麻煩,這個不是很難,一個小時就能推演結束。”

倉央也就坐在了和尚身邊,閉著眼,像是在打坐。

我也想找些事情做做,但是發現自己現在居然什麼事情也沒得做,外麵一下子出現了類似於迷宮的一個環境,密密麻麻的閣子,但是和尚已經有了破解的辦法,而且已經在做了,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靜,不要打擾到和尚。

雖說之前進這個故事世界之前我就說過可以抱大腿了,但是這種抱法,有點太舒服了一點,這讓蘇白自己也有些不習慣。

半個小時後,和尚停了下來。

倉央此時也睜開眼。

“貧僧需要實驗。”和尚說道,說著,和尚用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方向。

倉央點了點頭,站起身,再次推開了三人所在的這個閣子的門,然後走了出去,我沒跟著一起出去,而是就站在門裏,看著走出去的倉央。

倉央進入了下一個閣子,然後又從那個閣子出去,像是又推開了一扇門,繼續往裏走。

我記得自己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叫《異次元殺陣》,此時的環境倒是和那部電影裏的場景很是類似,不過術業有專攻,顯然在倉央和和尚兩個不同地域佛門傳人的配合下,這裏,困不住自己三人多久。

隻是,意外,似乎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