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的爺爺舉起拐杖指著紅梅說：“要先殺了我好了，你這個喪門星！”
紅梅大聲說：“求仁得仁，求死得死，別挑戰我的底線。這是我家，誰敢亂闖，格殺勿論。”
這老爺子詐唬的猛，但是到了現在，他倒是慫了。都說人越老膽子越小，人越老越怕死，看來這說法不假。老爺子氣得渾身哆嗦，就是不敢往前走一步。
這弩上的鐵箭指著門口，對這些人有極大的威懾力。
老爺子這時候捂住了胸口，然後轉過身喘著氣就走了，他假裝自己心髒病犯了。他都是避免尷尬裝出來的。
紅梅大聲說：“這院子進來容易，出去難。你們可要想好了。”
黎劍英指著紅梅大聲說：“你就是個喪門星，你們家都是被你給妨的知道嗎？你弟弟至今都娶不上媳婦，都是受你影響。你爸媽都死了，也是被你氣的。現在你又要氣死你爺爺嗎？”
紅梅說：“再跟我廢話，我就讓這支鐵箭射穿你的腦袋。”
紅梅眼睛通紅，腦門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子，我知道，紅梅這是真的氣急了。
這黎劍英嗬嗬一笑說：“行，我們走著瞧。”
他關鍵時候還是慫了，帶人離開了。
紅梅這時候竟然走進了倉庫，從裏麵拽出來一些鐵管和鐵板，然後拽出來氣焊和電焊，竟然蹲下動手焊了一個鐵門出來。在我們的幫助下，她把鐵門裝好。
紅梅把門從裏麵一插說：“我看誰還進得來。”
我說：“你這買賣也得開啊！”
紅梅說：“這後院沒人敢闖，隻要我活著，就不會有人動你們。”
我這才意識到，紅梅和這個地方有些格格不入，她對家庭，對族群沒有一點感情。她到底經曆過什麼呢？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紅梅開門營業了，不過沒有一個人來光顧她的生意，一直到天黑，一個顧客都沒有。
天黑之後，紅梅關了門店，走到後麵，她沒有和我們說話，自己進了正房屋，把門關了就再也沒有出來。
我們天黑是不敢睡覺的，但是聚在一起又無話可說。
我們都在猜測紅梅是怎麼殺了那麼多人的，這裏麵一定有一段她最不想提起的往事。
她父母都死了，到底怎麼死的呢？我覺得和紅梅殺人事件有巨大的關係。這紅梅應該是為父母報仇殺人的吧，但是又不像，報複殺人也是要受到懲罰的啊！即便是這裏的法律和外麵的也許不同的，但是報複殺人這種事在什麼地方都是違法的，都是要償命的。任何地方，隻有公權部門才有權利剝奪被人的生命權，個人是不具備這種權利的。
猜不出來幹脆也就不想那麼多了，我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聽到外麵敲鑼打鼓，像是在遊街。
一行人從牆外過去之後，越走越遠。
我順著梯子爬到了正房屋頂上，這裏比較高。我眺望過去，人群都打著手電筒，排著隊邊走邊跳，從正街上走了過去。男女老少都有，像是在舉辦什麼儀式。
在我要下來的時候，紅梅竟然順著梯子爬了上來。到了上麵之後，她坐在了我旁邊，她說：“跳洞節，大家都在過節呢。”
我說：“看起來大家都挺開心的。”
紅梅說：“他們活得都特簡單，沒什麼自己的想法。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外麵真的在打仗嗎？堆屍如山，餓殍遍野嗎？”
我說：“戰爭確實一直存在，不過上一次大規模的戰爭，距離現在已經六十年了。現在國泰民安，日子都挺好過的。”
紅梅哼了一聲說：“我就知道，帶回來的商品那麼多，那麼豐富，怎麼可能是戰爭年代嘛。我可不傻！”
我說：“這些東西都是誰帶回來的？”
紅梅說：“鎮政府有采買辦，他們把東西采買回來，然後分發到各個雜貨鋪或者是飯館，酒館等。總之，太和鎮的一切屋子，都是這個采買辦帶回來的。包括人民幣，也是采買辦帶回來的。”
我說：“他們不想讓大家知道真相，想讓大家在這裏一直生活下去。”
紅梅點點頭說：“是啊，我一直想不通，到底為什麼啊！有意義嗎？”
我說：“太和鎮有多少人？”
紅梅說：“十三萬五千八百六十二人，這是年前統計的數字。”
我說：“每年都統計一次嗎？”
紅梅說：“其實很好統計，每個新生兒自從一出來就會做登記，不過這個數字也不是絕對準確，有的家裏死了人不去銷戶。但是也差不了大概。”
我說：“十三萬人，也是一個不小的城市了。”
紅梅說：“我不知道外麵城市應該有多大，很多人都不知道外麵是有飛機的。”
我說：“你怎麼知道有飛機的？”
紅梅說：“有人偷偷告訴我的，連家的二小子，叫連城。他出去過，不過很快就被抓回來了。現在被關了起來，再也不許出家門。”
我點點頭說：“外麵不僅有飛機，還有火車，輪船，汽車。外麵有很多這裏沒有的東西。”
紅梅說：“這裏進來難，出去更難。在通道裏，有妖把守著。根本就找不到出去的路，很多人都嚐試過，都無功而返了。”
我說：“狐妖嗎？”
紅梅點點頭說：“鎮上有個馭獸司，以飼養狐妖為主。另外也會養一些大型的貓貓狗狗的。大型貓很危險的，後來禁養了。不過大型狗受到了普遍的喜愛，大型狗性格穩定，而且更聽話。平時能做伴寵，也是最好的守衛，也能夠根據主人的命令成為致命的猛獸。最關鍵的是，大型狗是狐妖的克星，要是狐妖作祟，大型狗能快速處決狐妖。”
我說：“還是很有必要養狗。”
紅梅一笑說：“可惜，並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有大型狗是權貴的象征。”
我說；“這不公平。”
紅梅說：“哪裏有什麼公平可言，我們就像是被圈養的動物，沒有區別。隻有少數人知道真相，這些人一直在欺騙我們，讓我們變得越來越無知，他們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根本沒有一點自己的思想。”
紅梅用手抱了抱自己的肩膀說：“我們下去吧，上麵有點冷。”
我們從屋頂下來，到了下麵的時候我服了她一下。
她看著我一笑說：“你妻子很漂亮。”
我說：“你說哪個是我妻子呢？”
紅梅微微一笑說：“我看得出來，就是那個紮著馬尾辮的是你妻子，那個散著頭發的，也喜歡你。”
我說：“你看走眼了，散著頭發那個不喜歡我。她隻是好奇罷了。”
紅梅說：“喜歡都是從好奇開始的。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殺人嗎？而且殺了那麼多人都沒有事，這是為什麼呢？你知道我殺了誰嗎？”
我說：“你想說嗎？”
紅梅說：“我從來不忌諱說這件事，雖然說起來這件事令我很心痛。走吧，我們去你們屋子裏說。”
《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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