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起來,拿著手電筒照照外麵,這時候起了風,這霧也就散了。我說:“我還沒吃呢,我先回去吃飯,有空我們再聊。”
“快回去吧。”
我說:“炳順大叔,啥時候我給你弄個電視看吧。彩電太貴,我給您弄個黑白的。”
“黑白的也太貴了,好幾百呢。”
我說:“好幾百我花得起,彩電好幾千有點費勁。說給您弄一台就肯定能弄到,現在買電視不用電視票了,有錢就行。”
我往外走的時候,炳順大叔拿著饅頭出來送我。到了門口久久不肯回去,我知道,他太孤獨了,他這麼看著我,也會覺得開心一些。
我走出去幾十米之後回過頭揮著手說:“回去吧,別送了。”
炳順大叔這才轉身回去了。
而我這時候站到了路邊,看著水庫裏的水發呆起來。
我在回想炳順大叔的話,他說得沒錯,問題可能就出在水裏了。這水鬼到底什麼樣呢!
也許是看我一直沒回去,王麗娜出來接我了。她拿著手電離著很遠就照到了我,我也看到了她,手電筒一晃一晃的就走了過來。
到了我身邊說:“怎麼送個飯送半天啊!”
我說:“遇上鬼打牆了。”
王麗娜說:“啥地方?!”
我用腳踩踩地麵說:“就這裏。一片漆黑,啥也看不到,麵前就是一道大黑牆。”
“點把火就好了。”
我說:“我沒打火機呀!幸好離著炳順大叔近,我一喊他就出來了。”
王麗娜說:“我覺得這鬼打牆是腦子出問題了,並不是真的出現了一道牆。你被什麼東西給控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原地不動,坐地上等。遲早是能恢複的。走吧,我們回去吧。飯給你在鍋裏熱著呢。”
王麗娜伸手拉我的手,當她拉住我的手的時候,我心跳得特別厲害。隨後腦袋裏直接就激靈一下,出現了林素素的樣子。
我趕忙把她的手放開了,我說:“炳順大叔說,這裏麵有水鬼。七隻水鬼。”
“七仙姑嗎?”
我點點頭說:“炳順大叔說,這陵山一直就死人,死的人全是死在水裏的。沒有一個是死在山上的,這說明害人的東西就在水裏。”
“都是什麼死狀?”
“雷劈的!”
王麗娜咯咯笑了起來:“水鬼能引天雷,把人直接劈死在水裏。是這意思嗎?”
我說:“差不多吧。”
“這想象力實在是太豐富了,我不覺得這水裏有水鬼,也不覺得水鬼能引天雷。這件事啊,還要慢慢體會才行。那騎著大馬的新郎官你是看到的,我覺得這一夥才是真凶。”
我說:“十有八九是狐狸,在黑龍穀的時候這場麵見過了,比這看起來還邪呢。我今晚打算蹲這群狐狸。”
王麗娜說:“你蹲什麼狐狸?蚊子還不把你吃了呀!蹲狐狸不是不行,得分季節,冬天再蹲也不遲。這山裏什麼怪事都有,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看過段時間啊,也不用值班了,狗長大了那就是門神,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不敢來我們這裏折騰。”
狗是最忠誠,最堅定的朋友。狐仙也好,黃大仙也好,似乎都挺怕狗的。隻要有狗的地方,肯定就沒有這兩位大仙,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吧。
我們決定往回走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身後起了大霧,我倆在前麵走,這霧就在後麵跟著我倆。
我膽子夠大了吧,見到這情況還是虛了,我和王麗娜一起跑了起來,一直跑回了院子關上了大門。大霧這時候徹底就漫了過來,我和王麗娜喘著氣,互相看著嗬嗬笑了。
王麗娜說:“太邪性了。”
我說:“這不算什麼,上次我和虎子、素素去沙漠那才叫邪性,我見到外星飛船和格德米斯了。”
王麗娜一聽愣了下,說:“別開玩笑。”
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我說:“你就當我開玩笑吧。”
王麗娜知道規矩,她說:“你還是別說了這種事我聽了沒好處。”
進了屋子之後,我坐在茶幾上吃飯,王麗娜和白皙坐在我旁邊看電視。倆人坐旁邊也行,你就挨著坐啊,偏偏一左一右,搞得我怪不自在的。
吃完之後我起來去刷了碗,回來後我說:“明天去趟縣裏,買兩台電視回來,一台彩電一台黑白的。彩電放樓上我和虎子看,黑白的放水站給炳順大叔。”
白皙說:“他不是有半導體嗎?”
我說:“半導體給你,電視給炳順大叔搬過去。”
白皙頓時就不幹了,瞪著我說:“你什麼意思呀!”
我說:“你知道看電視,怎麼就不能給老人家弄台電視呢?一個人在那邊看水站,多孤獨啊!”
白皙說:“那你陪著炳順大叔去睡好了,你給他當兒子。”
我說:“要不是為了保護你們,我還真的就去了。”
白皙說:“我們不用你保護。”
正說著,外麵嗩呐聲又響了起來,我看著白皙說:“不用我保護,行,那我睡覺去了。出啥事兒都別叫我。”
白皙這時候服軟了,她說:“這人真不識逗。”
我到了樓上的時候,虎子已經在陽台上準備二踢腳了。他做了個炮架子,然後把炮架子綁在了陽台上,橫著對著大街上。
這嗩呐聲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門前,這一群人在大霧裏又對著我們院子吹了起來。
虎子做得這炮架子一次能擺五十多根二踢腳,我倆把炮架子插滿了之後,虎子用打火機點上了,頓時叮咣叮咣就響了起來。
二踢腳這東西其實就是小號的雷管啊,五十多根在很短的時間內一起就落到了大門外炸開了。就聽外麵嗷嗷地不是個好叫聲,也就是一分鍾之後,外麵徹底安靜了。
我和虎子下樓之後朝著大門跑去,一開門就看到外麵一片狼藉,大門前擺滿了花圈和紮材。有紙人,紙馬,還有紙轎車,這不用說,都是狐狸從山裏抬出來的。
除了這些,地上有血。看來是有狐狸被炸傷了。
虎子罵罵咧咧地說:“媽了個巴子的,和咱們玩這套,它們還差得遠呢。”
我說:“小心為妙,以前山裏進來過一批獵人,專門就是來打狐狸的。結果都死在了上麵的花水灣裏。應該都是被狐狸害死的。”
虎子說:“那是他們沒本事,輪到我們兄弟,弄死這群騷狐狸。”
我說:“獵人都不簡單,你二爸也是獵人,當初要不是你二爸帶我們進黑龍穀,估計連穀口都摸不到我倆的命就沒了。對了,你二爸過得還好吧。”
虎子說:“我一直給他寄錢,隻是沒啥時間去看他。要不是他太埋汰了,我真想給他接來住。”
我說:“接來肯定不行,三姨奶愛幹淨。那老頭,離著很遠就聞到味了。不過倒是可以把你二爸接來,讓他去看山,這山上以後肯定需要這麼個老頭。”
虎子說;“這辦法不錯,要不明天我就開車去接我二爸去,剛好讓他幫我們一起打狐狸。”
我點點頭說:“就這意思,不過你和王麗娜說的話,你得說……”
虎子說:“我知道咋說,我就說去請我二爸,那是個老獵手,再厲害的狐狸也怕他這個老獵手。”
我一笑說:“聰明,就這麼辦。明天你就開王麗娜的車去接你二爸,我估計早上走,下午也就回來了。你二爸一接來,你也就沒啥操心事了。”
虎子說:“這一堆東西燒了吧。”
我說:“燒吧,不燒還留著展覽咋的!”
虎子過去把這一堆東西攢吧攢吧,然後一把火就點了,就在門口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