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外麵的嗩呐聲不絕於耳,這種聲音就像是雜音一樣吵得心煩意亂。
我們幾個也算是見多識廣,就算是白皙,在黑龍穀的時候也見過百鬼夜行的場麵。不過這個詭異的局麵,還是把她給嚇壞了。
她靠在我身邊小聲說:“陳原,這是什麼呀!好像比黑龍穀看到的還要邪性,不會是鬼吧!”
我說:“隻要我們不出去,它絕對不會闖進來的。我們小心應付就是了。虎子,打起精神來,隨時準備戰鬥。”
虎子說:“我還真的就不信邪了。”
王麗娜這時候二話沒說,拎著獵槍就往下走,一邊走一邊說:“我看看到底是個啥!”
她往下一走,我立即就追了過去,不過到了樓梯上的時候,她是跑下去的,到了一樓之後,她直接撞開門就跑到了院子裏。大踏步到了大門口直接就打開了大門,這門剛一開,她就朝著外麵街上開了一槍。
這一槍之後,外麵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我最先追到了門口的,到了門口一看,外麵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虎子和白皙隨後就到了,我們站在大門外看著周圍,哪裏有什麼迎親隊伍,哪裏有什麼嗩呐聲,周圍安靜的出奇。
虎子撓撓頭說:“老陳同誌,這邪了嘿。”
王麗娜端著槍往東邊走了一段距離,然後回來又往西走了一段距離。還是什麼都沒有見到。
不過這時候,雲散開了,月亮露了出來。
頓時周圍的山林就被照亮了,此時,我看到一支隊伍正沿著湖的東岸在往南走,將要走到大壩的時候,這支隊伍順著山體往上爬,尤其是那騎著大馬的新郎官是那麼的明顯,直接就爬到了環湖的柏油路上,之後騎著大馬進了山林。
後麵跟著的人也都跟著鑽進了山林不見了。
虎子說:“明天去買點二踢腳和衝天雷,再來的話,就用二踢腳和衝天雷招呼他們。”
我說:“這個辦法不錯。”
白皙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呀!”
虎子說:“我也沒見過呀,這東西太邪性了。”
王麗娜說:“管他是什麼,我是絕對不會離開這裏的。再敢來,一槍要它命,到時候我倒是看看這是什麼玩意。”
這天本來我要值班的,但是王麗娜非要親自值班,她抱著槍就守在客廳裏,她是真急了眼了。
既然她值班,我和虎子就上樓去睡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到我的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條縫,我頓時就醒了,慢慢睜開眼。
我隱隱約約就看到門縫後麵站著一個人,月光從窗戶照進來,經過反射能照到這個人的身上,不過看不太清,隻是覺得是個女人。
我慢慢把頭轉過去,盯著門縫看著外麵的女人。這女人個子不高,挺瘦的,她那一雙眼睛特別明亮,就在門縫後麵看著我呢。
我也沒敢動,就這麼盯著她。心說你到底是誰啊,你要幹嘛啊,你是不是要進來啊!
她並沒有進來,而是把一隻手伸了進來,這隻手很白,她的手伸進來的時候是抓著的,伸進來之後慢慢伸開,然後把手一翻轉,就聽當啷一聲,一個金屬的東西落在了地上。
隨後這門哢嚓一聲就關上了。
我這時候坐了起來,一伸手就拉開了床頭燈。這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是做了個夢。王麗娜可就在下麵呢,誰能逃過王麗娜的眼睛從下麵摸上來呀?
但是隨後我知道這不是夢,我看到地上有一塊白閃閃的現大洋。
我下了床走過去,彎腰撿了起來,這是一枚袁大頭,用手一摸涼颼颼的,給我的感覺這就是真的。
我心說這可邪了嘿,怎麼還有人半夜跑來給我送禮呢?
我抓著刀子,慢慢地打開了門,出來之後開了燈,頓時這走廊裏就亮了起來,我一點點走到了樓梯口,然後打開了樓梯燈,又打開了餐廳的燈,周圍什麼都沒有。
王麗娜看我開燈了,拎著槍走了上來,她到了中間轉彎平台上看著我說:“怎麼了?”
我抓著這塊大洋看看她,不知道怎麼和她說了。
王麗娜一看我有話要說,就從下麵上來了,說:“到底怎麼了?”
我說:“剛才有個女人,打開了我的門。”
“白皙嗎?”
我說:“比白皙矮小,手也小得多。她從門縫遞進來一塊大洋。”
我把大洋拿出來,遞給了王麗娜。
王麗娜接過去看看後,抓在手裏看著周圍說:“應該是有黃皮子,這黃皮子成精了。”
我點點頭說:“應該是,我們找一下。”
我和王麗娜最先去了胡俊明的房間,床下,櫃子裏都找了一遍,沒找到。
我們下樓去了廚房,我倆到了廚房之後,王麗娜打開了冰箱,看看裏麵之後又關上了,她說:“被偷走了了一隻童子雞。”
我說:“這是黃大仙買走的,不是偷的。”
王麗娜拿出那塊大洋看看後說:“沒錯,確實是買走的。一隻雞,一塊大洋,也算是價格合理。我也就納悶兒了,它怎麼就把錢給你呢,這是我的雞啊,我就在客廳裏坐著看電視呢。它給我送去不行嗎?”
我說:“你抱著槍,它要是叼著一塊大洋過去,你一槍崩了它怎麼辦?黃大仙又不傻。”
這時候,客廳裏還唱著電視劇主題曲呢——《昨夜星辰》。
昨夜的、昨夜的星辰已墜落,
消失在遙遠的銀河。
想記起,偏又已忘記,
那份愛換來的是寂寞。
愛是不變的星辰,
愛是永恒的星辰,
……
看得出來,進宅的不是什麼髒東西,而是一個通靈開竅的黃大仙。它是來找我們買雞的,付了錢之後,這雞也就拿走了。
我一邊往客廳裏走一邊說:“往冰箱裏放雞的時候,肯定讓黃大仙看到了。”
王麗娜說:“廚房後麵是牆,牆後麵是林子。黃大仙肯定是站在牆頭上看到這隻雞了,在殺雞的時候,血腥味把它吸引了過來。我把雞放進冰箱的時候,黃大仙應該就惦記上了。看來得在後院養一條凶一些的狗才行。你幫我弄一條藏獒回來。”
我說:“養狗要從小養才行,天亮後我讓虎子開車帶我去牲口市轉轉,不過這小地方,不太可能有藏獒,德國黑背應該沒問題。”
我倆坐到了沙發裏,王麗娜這時候把槍放到了茶幾上,她把腳拿到了沙發上麵。問了句:“素素有消息嗎?”
我說:“沒有,這也快一年了,再有四年就回來了。我有的是耐心。”
王麗娜說:“素素想讓我倆在一起,她在給我倆機會。”
我看著王麗娜搖搖頭說:“我不能放棄素素,我做不到。”
“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不過我回來,有很大原因是為了你。”她往後一靠說,“能和你在一起這麼聊聊,我就覺得特別踏實。我在那邊的那段日子,過得很不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我嗯了一聲說:“天下好男人有的是,總有適合你的。”
“你少和我說這些,沒意義知道嗎?我又沒求著你娶我,也不是我吹,隻要我想找男人,門口要排出去二裏地讓我選,你信嗎?”
我知道這沒辦法聊了,我說:“要麼你去睡吧,我來值班。反正我睡不著了。”
“你和素素是怎麼認識的?”她問了句。
“在雲南的一座山穀裏認識的。”我說。
“在認識我之後吧。”
我嗯了一聲說:“是,開始的時候也沒覺得我倆在搞對象,在一起時間久了,互相都習慣了。反正也沒說什麼就開始了。”
“你不是一直挺喜歡我的嗎?怎麼說變就變了呢?你不是那種善變的人呀!”王麗娜說,“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就不行嗎?”
我說:“喜歡是一回事,婚姻是另外一回事。”
“你少來吧,你就是喜新厭舊了。”
我還能說什麼?我靠在沙發裏不說話。不過我有一種感覺,王麗娜心裏有怨氣,她對我是有期盼的。我千萬不能給她這種感覺,我千萬不能告訴她,其實在我心裏,對她是有絕對的愛情的。
我說:“我上去睡了。”
沒等她回答,我就上了樓,躺在床上瞪著眼想了一晚上。我其實早就拿定了主意,我不可能背叛林素素,而且,我也離不開林素素。這輩子我要是不能和林素素在一起,將會是我一生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