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素素趕在天黑之前出了樹林,剛走上回到學校的街上,就看到範離一個人坐在門口的門檻子上嗑瓜子呢。
看到我們之後,她站了起來,把手裏的瓜子塞到了兜裏,然後回頭喊了句:“回來了!”
很快,虎子和柱子就也跑了出來。
虎子見到我就大喊一聲:“老陳同誌,你丫可算是回來了。”
範離笑著說:“虎子同誌做了個夢,夢到你從懸崖上摔下去直接就摔碎了腦袋。我就說吧,夢從反來,老陳和素素可不是一般人,哪裏那麼容易就摔死呀!”
柱子說:“夢就是瞎做,虎子,現在你放心了吧。”
虎子說:“主要是我沒跟著老陳出去,我不放心呐!關鍵時候,這白骨精要是頂不上去,老陳多危險啊!”
林素素說:“就你行,你除了給別人起外號行,就剩能吃了。”
範離的腳下一大堆瓜子皮,這是帶了多少瓜子來啊!我說:“少嗑點吧,嗑多了牙會出豁子。”
範離說:“我又不想當電影明星,出就出唄。”
我說:“回去吧,我和你們說說我們的發現。”
回到了教室裏之後,我們都坐在了長條凳子上。我和林素素一條凳子,虎子和柱子一條,範離自己一條。我們圍著拚在一起的兩張桌子坐好之後,我詳細地把從離開到回來發現的情況說了一遍。
我說:“這林子裏有箭蛇,不過也沒有必要擔心,畢竟我們有天蓬部隊呢。豬是真正的戰士,它堅強,敏捷,團結,有戰鬥技巧。在對付蛇和蠍子這方麵,我們自愧不如。”
柱子頓時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老陳,你說的真好,我就不會說。豬真的很厲害的。”
範離說:“誇豬又不是誇你,你激動啥呀?坐下坐下。”
柱子哦了一聲重新坐下。
虎子說:“柱子,要穩住知道嗎?明明心裏很開心,也不能立即表現出來,這叫喜怒不於色!”
林素素說:“豬,看書就好好看,尤其是給別人講課的時候不能出錯。那叫喜怒不形於色。”
虎子說:“差一個字很重要嗎?喜怒不於色不行嗎?聽不懂嗎?”
柱子說:“怎麼還色啊,我從來不色,我這人最恨色眯眯的男人了。”
我心說這也太能跑題了吧,我在心裏無奈地歎息了起來,你們說吧,你們說完了我再說。
接下來,虎子和林素素開始討論那一個字的問題,虎子堅持說隨著時代的進步,那些文言文也需要簡化一下了。林素素堅持說那是警世名言,不是普通的句子,不可以簡化。
柱子堅持說自己真不色,說林素素和虎子在侮辱他的靈魂。林素素和虎子根本就不理柱子,他倆彼此吵得不可開交。
範離最後一句話總算是製止了這三個人,範離說:“你們這叫喜怒不形於色嗎?停,停止吧,算我求你們了,我的腦瓜子嗡嗡的。”
虎子這才回過神來,指著林素素說:“喜怒不於色,我不生氣,不生氣。”
林素素呼出一口氣說:“我和一頭豬叫什麼勁,算了。”
柱子這時候大聲說:“天地良心啊,我真不色!”
還是沒有人搭理他。
我這時候端著茶缸子喝了一口水,之後我把茶缸子放下。我說:“好了,我們說正事吧。接下來我們要離開這裏,翻過後麵的小山,一直走就看到一片湖,繞過湖有一個山寨,我們去那邊。範老板十有八九就是在那座山寨裏被人下的蠱。”
範離說:“我哥為什麼要去那邊的山寨呀?”
我說:“那我就不知道了,估計你哥被狐仙帶進了屋子,和狐仙有過交談吧。這就要等範老板醒了才知道。”
範離說:“什麼時候動身?”
我說:“明天一早動身,爭取用一天時間到那寨子裏。柱子,明天有雨嗎?”
柱子說:“現在還看不出來明天,兩小時之內肯定沒有雨。”
虎子說:“合著你隻能預測兩小時之內的天氣啊!”
“我要是能預測兩年的,我就不在這裏了,我就去聯合國當差了。”柱子白了虎子一眼說,“你這不是廢話嘛!我又不是龍王爺。”
我說:“咱們是不是可以吃飯了?我這還餓著呢!”
虎子說:“吃飯吃飯,柱子,擺上,我們喝點兒!”
也不知道這倆家夥從哪裏找到了一套酒具,柱子往茶缸子裏倒了半下子開水,然後把酒壺放到了裏麵。接著開始往桌子上擺花生米,擺牛肉幹,擺午餐肉,都是一盤子一盤子的,弄得挺像是那麼回事的。最後還上了一隻特別大的燒雞。
我說:“這燒雞哪裏來的?”
虎子說:“對了,我還沒和你說呢,昨晚上又有人敲門,是一男的。說啥我們也聽不懂,敲了四下,之後又是四下,然後就走了。我不信邪啊,拿著鋸就拉開了門。這門一開,就看到門口放著這麼一隻大公雞。脖子被咬斷了,但還沒死透,奄奄一息的。這是有人給咱送禮來了啊!”
我說:“這沒事兒吧,不會中蠱吧。”
虎子說:“這外焦裏嫩的,在火上烤的,蠱也都烤熟了吧。”
柱子說:“烤得吱吱冒油,還能有蠱蟲?我咋那麼不信呢!”
虎子說:“你要是怕就別吃,你那份兒我替你吃。”
虎子說著就撕了一個大腿下去,張嘴一咬,吱吱冒油!這烤肉的味兒是真香啊,我咽了口唾沫說:“那,那吃吧,你們說的有道理。”
吃完之後,我和虎子去洗刷碗筷,把廚餘垃圾找了個地方埋了。這東西要是不處理好是要招蟲子和老鼠的。回來之後我也覺得累了,幹脆就躺到了桌子拚起來的床上,閉著眼休息去了。
虎子和柱子精力旺盛,在一旁下棋。柱子不會下棋,虎子一邊下還要一邊教柱子怎麼下棋,柱子怎麼走都要虎子說了算。這棋也不知道下得有啥意思。
範離一直就背對著桌子上的馬燈看書,她把桌子上放了一個板凳,把馬燈放到了板凳上,這樣剛好能照亮她手裏的書。
林素素和我一樣累壞了,倒下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就在我半夢半醒的時候,我突然就聽到了外麵有腳步聲。我猛地就睜開了眼睛,這時候,虎子和柱子還在下棋呢。範離也還在看書。
腳步聲越來越近,竟然很快就到了院子裏。
接著,一群男男女女在院子裏大聲聊了起來,像是在爭論什麼,我豎起耳朵,根本就聽不懂在說些什麼。像是人話,但是又沒有一個字是能聽得懂的。
我坐了起來,穿上鞋從桌子上下來,然後一步步到了窗戶前麵,用手電筒照著往外一看,此時外麵霧氣繚繞,隱隱約約,看到有五個人站在大霧裏。
虎子和柱子在我兩邊,範離也走了過來,我們四個的手電筒全都朝著外麵照了出去。五個人影是那麼的真切,竟然全都穿得清朝的官服。可是我們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臉。
這男男女女在外麵一直說著,好像是在爭吵一樣。就這樣一直吵到了後半夜一點鍾的時候,總算是不吵了。五個人朝著外麵走了出去,速度特別快,走出去了也就是十幾米吧,我們就看不到他們的影子了。
虎子說:“老陳,這地方還真是邪啊!你說他們吵什麼呢?”
正說著,五個人影突然又出現了,直接就朝著窗戶跑了過來,到了窗戶前麵,直接就趴在了窗戶上。我們的手電筒直接就照在了它們的頭上,但是,我們照不到它們的臉。
這就是五個“沒臉的”狐仙啊!
接著,窗戶劈裏啪啦就響了起來。它們開始敲我們所有的窗戶和門,敲了足足有十來分鍾之後,它們突然就消失了。
林素素早就被敲醒了,她坐在桌子上說:“陳原,是不是出事了?”
我說:“大家小心,可能鉤子將軍要來了。”